一梦如故 第15章 前生

“等一下，就算我能撑到天亮也没有，现在不知道天亮会不会也会出现腐蚀兽！”

张子涵道。

一时分神，让腐蚀兽得了空，张子涵的面门遭到攻击，面具扫落，脸上也让溅上腐蚀液，瞬间，光滑的皮肤凹陷，还直冒烟，张子涵疼得面部扭曲。

张子涵赶紧再下一层楼，躲避攻击，结果因为速度放缓，背部又被腐蚀伤，顷刻，白衣变红衣。

张子涵强打起精神，继续反击，下楼层，攻击，下楼层……

红裙愈发的鲜艳，她的手也开始颤抖，在一次下楼间，张子涵发现她快要下到底了。

“怎么办？！！”

张子涵焦急的环顾四周，拼命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张子涵急得满头大汗，汗珠触碰到伤口，伤口加重，疼痛愈发强烈，她大脑开始模糊，眼前愈发的朦胧。

“沉重柱？这大厦的沉重柱呢？！没了？！”

张子涵在即将退出第二层楼时，发现，这层楼在她经过后，柱体破裂，消失。

张子涵仰头，看整栋大厦，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大厦已经倾斜，呈摇摇欲坠之势，倾斜的方向，恰好与另一栋大厦相反。

云层上，一抹光亮乍现，散播，如泡泡浴球丢入水中，给深沉的黑夜带来色彩，可这份色彩只在上端，还未破开云层，撒向大地。

云层上，大厦内，人们欢呼雀跃

云层下，异兽前，女孩死里求生

身上已无感觉，挥剑全拼意志，张子涵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拿出飞行器，从大楼倾倒的反方向，冲上断厦顶端，如此，大厦倒塌时，能砸死几个算几个。

飞行器照例发出偏离轨道的警报，张子涵什么也没听见。

阳光穿过云层，照向大地，如天梯下放至苦难的人间，身后，是争先恐后向上爬的异兽，身前，是张子涵记忆中繁荣的世界，父母、邻里正向她招手。

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这个蒙上黑纱的世界了！自己就可以重新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飞行器带着少女冲破云端，来到断厦顶端，少女眼前一团漆黑，她已经看不见事物了，也不知道自己停在了哪里。

对面大厦，有人注意到了断厦顶端的情况，冬日大雪，已有一个月没有出太阳了，此刻，天空尽头，旭日东升，骄阳似火，原本高出云端一截的断厦，现只见顶端。

红衣少女站在云端，直视烈阳，云层已化为九重烈火，在她脚下燃烧，天罚来到，少女立于其中，毫发无伤，好似这场天罚，只是一根羽毛降落，无关紧要。

她转身，楼内人群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是那个人吗？一个鬼怪！”

“这哪里是那个鬼怪，明明长得都不一样！”

“是啊，那个鬼怪牙齿长长的，都露出来了！”

“我们刚才看见的就是这个神的另一种形态！”

“什么神？”

“鬼面女神！”

“这个神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了吗？！”

“当然，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

大厦内，人们激烈的讨论着，突然，地崩山裂，惊天动地，他们所在的大厦剧烈抖动，桌上的物体摔落在地，众人回头，窗外烟雾卷空，他们口中的鬼怪、神已经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张子涵随大厦坠下云端，隐约中，她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字。

《地球回忆录》：3021年12月，腐蚀兽开始白天出现

“张子涵！张子涵！你要保持清醒，张子涵！”

“原来体质只是C，后来锻炼成了B，改不了……”

“不知道能不能……醒”

“躺下……”

嘈杂的声响不断涌入张子涵耳中，张子涵真想把声音开关给关了，自己好好休息一会，死了怎么也不能清静会？！

一会，张子涵意识到了这好像是人的说话声，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一名护士跑出房间喊道。

张子涵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高科技床上，四周都是玻璃，不明的光线扫描全身，还有一根针在往她身体里注射着什么，斜视床边，还有几块半透明屏幕悬浮在空中，屏幕上正显示着数字与图片。

张子涵想要动手，却发现，自己对身体没有控制权，不一会，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眼前的玻璃与机器已不见，她躺在一张普通病床上，床边摆放着常见的仪器。

“醒了?医生马上来。”护士道。

过一会，几名医生进入，询问状况，看仪器，最后表示还需要留院观察半个月。

医生离开病房，张子涵看向窗外，意外发现花开了，栀子花簇拥在枝头，露出她鲜嫩的花蕊，向病房里的病患们展示生命的活力。

张子涵半身疼痛，身上的纱布把她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动又动不得，只好透过小窗户观赏窗外的鲜花打发时间。

“你可总算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病房内，张子涵转头，惊讶道：

“怀瑾？！”

沈怀瑾一身玄色军装出现在屋内，飒爽英姿，以往眉目间的清冷变为了冰冷，全身都散发着寒气。

沈怀瑾提着一箱牛奶，一篮子水果走进屋里，走近张子涵，沈怀瑾身上的寒气逐渐消散，眼神也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子涵，我们就一年没见面……”

沈怀瑾放下物品，斟酌语气，道：

“我倒不知你已经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

“你知道你昏迷了几个月吗？！!!!!”

“春天了，应该两个多月？”张子涵说这句话时，脸上强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的笑，沈怀瑾从未在张子涵面上见过，去年回家为父母下葬，见到张子涵，张子涵虽脸色难看，可眼里好歹有光，而此时，张子涵眼中的光亮不见踪影，只剩下灰蒙蒙的眼珠，和挤出的微笑。

“……子涵，已经三个月了。”

沈怀瑾陈述道：

“这里是南方军团附属第一医院，你是被叶秋霜叶参谋长从C市医院转到这里来的，叶参谋长是南方军团新上任的掌权人。”

“南方军团？”张子涵眼神中出现了几分警惕。

“是，叶参谋长以参谋长的身份权掌一大军团。”

沈怀瑾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代表着朝阳军团的玄色军服，玄色军服着身，她身上的冰冷感提升。

“这可能与他出生于朝阳叶家有关，我不久前正式进入朝阳军团，他的兄长，叶秋朔叶将军，在我哥哥战死星际期间，是朝阳军团的掌权将军。”

大量信息如龙卷风袭来，打得张子涵措手不及，她脸色苍白，身体前倾，抓住被单。

“子涵！！！”

沈怀瑾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抓住张子涵的手，扶住人，起身要出去喊护士。

“别去。”张子涵抓住沈怀瑾的手“我没事。”

张子涵两次眼神与面色的变化过于惊人，吓得沈怀瑾不敢继续说下去，沈怀瑾双手握住张子涵的手，嘴唇开合，最终轻声道：

“子涵，你还记得我们在父母的葬礼上说过的话吗？”

“活下去，我们要一起在这乱世活下去！！！！！！！”

“怀瑾”

张子涵将手放到沈怀瑾的手上，四手交错叠放，一如去年，三人手掌叠放，说出那段话时的一样。

“我会的。”张子涵中气不足，没有多少气力。

“子涵。”

沈怀瑾察觉到门口有人来到，道：

“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先不要管外面的事。”

“好的，怀瑾。”张子涵笑道。

“我有点事，下次再来看你，子涵，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沈怀瑾再三叮嘱张子涵，起身，走出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叶羡安，她关门，冰冷重上眉梢。

“叶上校，能在这里遇见您，还可真是有幸。”

叶羡安回忆眼前之人的名字，沈怀瑾继续道：

“病房里躺着的是我姐妹，听说她是您救回来的，我必须要代她向您表达真挚的感谢，您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说着，沈怀瑾看了一眼叶羡安手上提着的牛奶水果，最后道：“还恳请您不要向她下手，她和你们的事情无关。”

“我没有。”叶羡安垂眸，否认。

“叶上校，您可能真的没有，可的您做过的事情，让您的名字，永远和这些事情挂钩。”

沈怀瑾道。

“及民。”

走廊尽头走过来一名男子，是叶秋霜，他穿着南方军团军服，不同于朝阳军团的玄色军服，南方军团的军服是官绿色的，穿在叶秋霜身上，颇有修竹之美，叶羡安先叫了叶羡安，之后才看见沈怀瑾。

“这位战士？”叶秋霜道。

“叶参谋长，您好，属下沈怀瑾。”沈怀瑾行礼道。

“原来是沈少校。”叶秋霜看见了沈怀瑾胸口少校的勋章。

“叶参谋长。”叶羡安行礼道。

叶秋霜敏锐发现门口气氛不对，试探性开口道：“及民，我要进去询问子涵一些事情，你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

“叶参谋长”

在叶羡安开口前，沈怀瑾先一步抬头直视叶秋霜。

“子涵刚醒不久，经不起询问，您换一个时间？”

“我可以知道沈少校和子涵是什么关系吗？”叶秋霜笑得平易近人。

“姐妹。”沈怀瑾加重语气。

“我要问子涵的事情，对她而言很重要，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平易近人只是表象，叶秋霜敲门，推门而入，他不在意门口二人的意见。

张子涵闻声看向门口，她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叶秋霜，和站在门口，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沈怀瑾。

“叶……先生。”

张子涵就要下床迎接，叶秋霜阻止了张子涵，道：

“不用，子涵，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当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