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募的灵魂强度是它收容的人中最强悍的一个,没有之一。
“然而人类终究只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会有弱点。”
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弱点。
它注视着几乎被堙没在黑暗里失神的那张脸,缓缓勾起了唇角。
秦瑟强行放空了一分钟,然后逼迫自己将所有的心神集中到眼前的问题上——楚募是怎么死的。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论是不是用记忆片段的形式来展现,都不能掩盖它的本质——这只是个副本。
只要是副本,肯定就存在着副本任务。
楚募死亡、副本结束、星子黯淡,这三者之间必然存在联系,如果前者的存在就是后者开启的条件的话……
秦瑟睁开双眼,拯救楚募的关键原来在最开始就已经告知他了。
他必须阻止楚募的死亡,副本内、副本外都是。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秦瑟心中的不安却燃烧的增加炽盛了。
他进入这片星海的时候,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一直在小心观察,他确定当时所有的星子都是亮着的。
也就是说,在他到来之前,楚募或许失去了部分意识,但并没有在副本里真正的死亡。
再者,他随意一点,点到的恰好就是他和楚募共同的记忆,这样的概率能有多大?
阴谋味浓的熏人。
如果从一开始,系统就是在诱骗他,只有他进入副本才能真正让楚募卸下心房走入陷阱……
秦瑟轻笑,如果真是如此,那证明楚募的意识还在某处活跃着。
系统能利用他,他就“配合”一下好了。
想到这里,秦瑟不再犹豫,随意戳破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星子。
眼前一花,他再次进入了副本里。
如果他的推测都是正确的话,这应当是楚募所有记忆之中和他秦瑟有关的一段。
熟悉的失重感过后,秦瑟跌落在地,早有准备所以他下意识去扶眼里能看到的支撑物。
然而,他的手直直的穿透了沙发,整个人从向后仰倒的姿势变成了面朝下落下。
于此同时,他的头顶,旋转的木制楼梯上,身高腿长的男人穿着白色的棉拖走了下来,他并没有看到一个大活人忽然出现在自己家中并表演了一出滑稽的卧摔戏码。
他抬起长腿,“虚空”从秦瑟的腰上踩了过去。
秦瑟:……
毫不意外的,楚募的脚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秦瑟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无知无觉的某人背影陷入了沉思。
上一个副本里,他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和任何人有交流,但他之所以下意识认为副本里的人能看到他,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有实体的。
最佳证明就是上个副本里,他能“摸得到”树,也能“扶得住”墙。
可是现在他却不行了。
手头信息太少,暂时无法找出合理的解释,秦瑟也不在纠结,因为坐在大厅里的几人开始说话了。
没错,楚募的父母一直坐在客厅里,刚刚他太紧张以至于完美忽略了。
楚募双手插兜走到楚母身旁坐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他十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安安静静剥橘子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乖巧。
乖巧到有点崩人设。
楚母忍不住侧目:“今天这么安静?”
大概是当妈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雷达,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古怪因子。
她话音落下,楚募的橘子也剥好了,不仅如此,楚募还过分细心的将白色的脉络都捡了下去,献宝似的“呈”到母亲大人面前:“妈,跟你商量个事。”
“免谈。”女人冷笑,“一个橘子就想收买我?”
楚募发出一声拐叫,然后开始耍无赖。
一米九的个子,居然靠在母亲的肩头,摇着她的胳膊撒娇:“这事儿也是你的心愿,你先听听呗。”
秦瑟有些好奇楚母会怎么回答,他走到了两人的对面,楚父坐着的沙发后面,最佳观影座,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楚母没有说话,掰下一瓣橘子轻巧放进口中。
楚募立刻会意,这就是愿意听他接着说的意思。
他立刻顺杆爬道:“我听说秦家有意想跟我家联姻……”
原来存着这个心,楚母拍了拍儿子手背:“你放心,虽然你那套自由价更高的说辞并没有说服我,但这次的联姻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回绝了。”
秦瑟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副本的时间线在上个副本之前,这时楚家还没答应联姻的事。
楚家现在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只是后来怎么又答应了?
秦瑟正疑惑,只听楚募发出一声怪叫:“为什么要拒绝?”
撞上父母震惊的眼神,楚募声音软了下去:“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定下来嘛,我以为你们这次会同意的。”
楚父这么多年还维持着看纸质刊物的习惯,合上报纸,他探究的看了一眼楚募,半解释道:“这事你母亲是说要跟你商量过后再决定,但我以为不必让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楚募皱了皱眉,狐疑道:“难道秦家的儿子有对象了?”
楚父噎了一下:“这倒不是。”
楚母翻了楚父一个白眼:“还是我来解释吧。”
“我听你爸说,这秦毅在他们圈子里名声十分一般,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说,听说连私生子都有了,家中关系不和谐,对子女也疏于管教,这样的家庭还是远离一点好,孩子的性格恐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秦瑟却觉得并不偏颇,在他家这种环境里活个十几二十年的,确实养不出什么正常人。
他愿意封楚母为最佳嘴替。
“我不这么觉得。”楚募沉默了片刻后反驳,“你们不能需要什么结论的时候就截取你们需要的论点来佐证,而无视一个人的全貌是什么样的。”
“从小到大,你们想让我好好学习,循规蹈矩的时候,就说秦瑟学习多好,多听父母的话,把他说的跟个没有感情的标本似的。现在嫌弃他爸了,就又说这样的家庭养不出什么好人来。”
“我不赞同你们的话术!”
“可是循规蹈矩和不好相处并不矛盾啊。”秦瑟小声嘀咕着反驳。
然而楚父楚母还是不如秦瑟了解自己那样了解他,楚募说的没错,“不好相处”只是他们想拒绝秦毅编造出来的能说服自己的借口而已。
被楚募挑破,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出什么好的反驳角度。
楚募起身,双手插兜上了楼,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要再考虑一下,你们别替我做决定了。”
关门声响起,楚父双眉紧皱:“咱们倒是悉心教导了,就教出这么个性子来!”
楚母轻笑:“这不更说明你儿子的观点是对的吗?或许秦瑟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呢,咱们再了解了解?”
楚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客厅了安静了一会儿,楚母幽幽问道:“你说,楚募这小子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秦瑟上楼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楚募喜欢他?这么早?
这会儿他和楚募都没见过呢!
楚父楚母脑洞可真够大的。
秦瑟上了楼,直接撞进了楚募的房间里。
他现在必须一直守在楚募的身边,看国宝一样把他看起来,以防有人对他痛下毒手。
只是没想到楚募在换衣服。
睡衣被周了上去,露出紧实的小腹,因为抬手的动作,纹路变得格外明显,鲨鱼线一路来向下,被松松垮垮挂在胯上的睡裤给遮掩住了。
秦瑟的目光一划而过,对楚募的份量有了瞠目结舌的了解。
也不知道这几年他是逃过一劫,还是暴殄天物了。
心情复杂的跟着楚募出了门,尽管知道自己这会儿约等于处于无敌的状态,摩托一全速飙了起来,秦瑟还是下意识的搂紧了楚募的腰,只是胳膊径直穿了过去,最后变成可怜巴巴抱紧自己的姿势。
秦瑟:“……”
摩托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秦瑟看着酒吧名字心情复杂,说起来他能进游戏和这酒吧也脱不了干系,他就是在这里被江舸下的药。
楚募原来也来过这间酒吧?
秦瑟疑惑着跟在楚募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的被领进卡座,长相清秀的服务生见他来了立刻脸颊绯红的跑了,不一会儿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呵呵,深藏不露,居然还存了酒。
单这一瓶的提成,就能让服务生三个月衣食无忧了,难怪见了楚募就跟见了情郎似的。
秦瑟微眯着,目光在弓腰倒酒的服务生和楚募之间来回。
忽然,一直懒洋洋倚着的楚募动了动,他微微直起身,摆摆手示意服务生让开,然后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专注的看向了某个方向。
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楚募这厮找的视角古怪,不是冲着表演的舞台,而是正巧能将吧台的景象看个分明。
时间还早,吧台昏黄的灯光下只孤零零坐了一个人。
灯光从头顶照下,将那人白色的衬衫照成了透明的,能看到清瘦的肩胛骨随着他端起酒杯的姿势翕动着,像是某种昆虫的翅膀,细瘦的腰肢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整个人被朦胧的光晕笼罩着,无端生出脆弱感来。
秦瑟看见自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迷惑的眨了眨眼,他曾经有过这么千杯不醉的时刻?
这个位置倒确实是他最喜欢的,可以将自己隐没在光晕下,却能清晰的看见每个从门口进入酒吧的人的脸。
楚募以相同的频率,和坐在吧台边的秦瑟同步端起酒杯,再齐齐仰头将酒倒进胃里。
秦瑟只觉得画面滑稽,却仍旧没想起这是哪天发生的事情,过去的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喝了这么多酒。
楚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很快就有圈子里的人凑了过来。
和男人一起围过来的,还有他身上缭绕的烟气。
秦瑟皱眉微微拉开了距离,他讨厌二手烟的气味。
楚募拒绝了男人递过来的烟,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佻的吹了个口哨:“虽然看不清脸,但哥们儿我阅人无数,背影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个极品,特别是那腰——”
他用手隔空比划了一下,促狭的笑道:“两个手都能握重了。”
楚募脸色沉了下去,秦瑟担忧的看着他,担心不会这个副本楚募是和这不着调的男人斗殴被打死了吧?
好在半路杀出了个屎壳郎,男人压根没看见楚募拉长的脸,他所有注意力都被吧台那边的动静给吸引过去了。
“啧,君子好逑啊,极品就是极品,已经被江少给盯上了。”
彼时,还没被驯化的江舸嚣张的占据了秦瑟身边的位置,正压着秦瑟喝酒。
这些日子秦瑟见惯了江舸伏小做低的样子,骤然看到他从前嚣张的脸,只觉得当初下手还是轻了些。
鉴于江舸对他存着贼心,骚扰的次数不胜枚举,秦瑟仍旧没能从这平平无奇的场景里筛选出什么有效信息来,直到——
刺耳的报警声响了起来。
他终于想起,是有这么一次火警响了,酒吧的工作人员显然都没做过这方面的培训,还险些发生了踩踏事件。
最无语的是,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酒吧临时工为了省钱用电磁炉自己做饭,结果人被叫走了菜还在锅里,最后糊的冒烟,弄响了警铃。
周围果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往外逃,秦瑟看到自己捂着胃的位置趁乱走了出去,而江舸则还像个傻子似的,在人群里来回寻找着自己的下落。
和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募,他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淡定的差点让秦瑟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楚募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液体,终于动了。
秦瑟立刻紧紧跟了上去。
然而楚募并没有往外逃,他的方向很明确——吧台,秦瑟已经离开了,现在只有江舸还在那里,小弟被他遣出去找秦瑟了。
做饭弄出的那点烟自然飘不到大厅里,所以秦瑟能清晰的看见江舸猥琐的笑容。
后者正把玩着秦瑟刚喝过的杯子,端起,凑到了嘴边。
正准备凑过去将杯子里的酒液都喝完的时候,后脑勺忽然遭受到了猛烈的重击。
秦瑟惊呼了一声,因为他看着楚募面色平静的走上前,闪电般出手,托着江舸的后脑勺就往吧台上扣。
咚——
楚募松手,江舸的额头弹了一下,身体向后仰倒,瞬间人仰马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别说江舸,就连一直紧跟着楚募的秦瑟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此刻,秦瑟才将眼前的楚募,他曾经的老公,和那个他在副本里遇见的强大的男人划上等号。
楚募并没有轻易的放过江舸,看着倒在地上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江舸,他毫不犹豫的补上几脚,角度及其刁钻,每次江舸想要回头看看是谁对他下的黑手,然后就被疼的缩了回去。
秦瑟:“……”
江舸最终被揍晕了过去,而楚募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什么波动,他拿起桌上遗留的整瓶威士忌,从高处倾到在了江舸的脸上。
冰凉的液体砸在脸上,江舸朦胧的睁开眼,视线之中一片模糊,只能依稀看出有什么澄黄色的液体浇在他脸上,他吓得吱哇乱叫,不住用手擦抹着脸,可是一张嘴,液体又不免落进了喉咙里,眼泪很快和液体混在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直到舌头砸吧出了酒精的味道,江舸的三魂七魄才归了味,而这时,楚募早已逃之夭夭。
说逃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楚募离开的相当从容,走之前甚至有空往桌上拍了一沓大钞,顺便拿走了秦瑟刚用过的那个杯子。
秦瑟干咳了两声跟了上去。
还好楚募并不像江舸那样变态,没干出什么用舌头舔他喝过的杯子这样的事情,楚募回到家后就将杯子放进了他的收藏柜里。
一夜安稳渡过。
楚募睡得很好,秦瑟睡得极差。
担心楚募在自己一个没注意的时候噶了,秦瑟就没敢合眼。
不过这倒给了他一个机会近距离观察楚募的睡相。
略显遗憾的是,楚募并没有睡得横七竖八的,甚至于比起楚募醒着的时候,他睡着的样子显得更乖。
看的秦瑟心痒痒的。
第二天一大早,楚募就被楚父叫了起来。
从楚募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显然也没什么早上7点就被叫醒的经验,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
“给你半个小时洗漱穿好衣服。”楚父道。
楚募愣了愣,神情恍惚道:“把我养这么大再卖不划算啊。”
楚父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坚持要考虑和秦家的婚事吗?今天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的丈人。”
楚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冲进了洗手间。
二十分钟不到,楚募就成功将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十分有卖相的跟在楚父身后出了门。
秦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跟着他们来到约定的茶楼。
他无比确定,这茶楼他从没有来过。
如果上了楼见到过去的自己,那倒是可以确定,这些记忆碎片并不一定是真的。
秦瑟抱着怎么着都不亏的心态上了楼,并没有看到自己,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吴书文,目前在秦瑟身边任总助的位置。”秦毅介绍道。
楚父点点头,使了个眼神,楚募立刻乖巧打招呼。
只是双方私底下见一面,所以吃的并不是正餐。
秦毅想要刻意讨好一个人的时候,身段十分柔软,至少从面上看去,楚父被哄的十分开怀。
秦瑟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吴书文身上。
老实说,他离开秦氏的时候,曾经动过一秒钟的念头,考虑过要不要将吴书文也带走,但想着没准自个前途未卜还是别耽误人家了,直到离开也没提过。
却原来吴书文这样早就和他父亲私下联系了。
秦瑟好奇的观察着吴书文。
经历过生死之后,这些似是而非的背叛他看淡了许多,只当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只是对于普通人却比许多影视明星还擅长演戏这件事十分钦佩。
吴书文正是其中之一。
和秦毅在一起的吴书文褪去了胆怯,面对楚父的提问亦是进退有度,行事之间颇有大将之风,真真让秦瑟刮目相看。
一场下午茶喝的宾主尽欢,分开之后别人家的孩子就变成了吴书文。
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楚总,在楚募面前也不过是个唠叨的老父亲,狠狠念叨了一路,临到家,楚父淡淡道:“这婚你想订就订吧。”
不知楚募,就连一直在副驾偷听的秦瑟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这转变也来的太快了点。
这时的楚募还是个没心眼的,他并没有询问父亲为什么突然转变心意,忙不迭同意了订婚的事,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美滋滋的畅想未来。
秦瑟躺在他的床上,单手支着下巴,姿势十分妖娆,百无聊赖的盯着楚募的脸看。
至于楚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春风解意的夜晚,特意充了个会员,看起了某台办的恋综。
看着看着就开始小鸡啄米,最后直接睡死了过去。
秦瑟叹了口气,看着画面里男女嘉宾尬尴的初见,脚趾蜷缩着走出了房间。
他是确认房间门窗都锁好了且没有任何潜藏的杀手才离开的。
和楚募不同,他很好奇楚父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还好,到楼下的时候,楚父楚母还坐在沙发上边看谍战片边聊天。
楚母:“你真的放心?你儿子天生缺心眼,找个那么复杂的家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楚父捏了捏媳妇紧绷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我今天见了秦瑟身边的人,是个聪明的,和秦毅性子大相径庭,想来是秦瑟管理的不错。”
秦瑟咋舌,这可真是过誉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秦瑟又回到了楚募的房间。
房间和他离开时状态一样,门窗紧闭,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迹象。
秦瑟松了口气,但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瞳孔骤然紧缩。
楚募仰面朝上倒下了,他连忙上前想要试探楚募的鼻息,可伸出手去却想起自己并没有实体。
就在这时,楚募嘟囔着翻了个身。
秦瑟:……有种想踹人的冲动。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来叫楚募的人换成了家里的阿姨。
阿姨笑着唤了一声楚募,但大少爷动也没动。
秦瑟翻了个白眼看着阿姨上前拍了拍楚募。
被窝里的人仍旧毫无动静。
秦瑟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
阿姨颤抖着手伸到了楚募的鼻尖下方。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栋别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第 6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