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手段还是有用的。我从前是抗拒靠近Omega,现在变得厌恶Omega的接近。
我的腺体变得很敏感,并且好像和所有Omega的信息素产生了排异反应。
医生说,这是心理阴影太大导致的。
这一点我不是很认同,我不觉得那个Alpha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我只是像很久以前那样,讨厌所有的Omega而已。我也不喜欢分化成Alpha的自己。
住院期间我的父亲没来看过我,因为他的伤比我重,还要躺在病床上装可怜。
那个懦弱的Omega倒是站在门口问候过我几次。但我实在讨厌他的信息素,他就没进来。
他有时会领着我的Omega弟弟过来。
秦书长大了,还没分化,他似乎没有将我的忠告放在心上,还是很喜欢往我身边凑。
哦对,是我忘了,我的父亲不插手他的教育,他被他的Omega爸爸教的很懦弱。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两个被控制起来的,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5%的Omega。他们也是懦弱。
我想起他们被丢在我面前时毫无尊严的样子,按着眉头,凶狠地看向秦书和那个男人。
“秦书,离所有的Alpha远一些。我最后再说一次,这是忠告。”
至于他听不听,听进去多少,听了之后会做什么,我不清楚,也不会再去管了。
我搬出了秦家大宅,但没跟母亲一起住。而是搬进了一处距离学校很近的公寓。
对了,我转校了。
转进了距离最近的公立学校。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更不会有人发现,我其实是个疯子。
这里几乎没有Omega,我被医生诊断为排异反应的病也在一天天好转。
听说这所公立学校的学生很少成才,但没关系,如果我的生活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平静,我愿意做一个平庸的疯子。
不过人是永远学不会满足的。
我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平静,就开始向往幸福。向往那段被我藏在记忆里,模糊神化的美满回忆。
高考结束,我得到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那天晚上的聚会上,有人向我告白。是个Beta。
他大概是被别人撺掇来的。喝了杯酒,脸红扑扑的,话都说不清楚。被推到我面前,摇摇晃晃地递过来一捧花。说是他自己种的。
我记得他,他也是转校来的。因为父亲生意失败,支撑不起高昂的艺术学校的费用,被迫来到公立学校。
倒是没什么心眼,但家里的事情总被人拿出来谈论,就和人吵了几架,嘴皮子很溜,没落下风。但他因为这个遭人记恨,放学被堵到巷子里,吓得哭了出来。
我当时刚好经过,救了他。
我救他不是因为我拥有一副好心肠,是因为我是个疯子。我觉得他哭起来很漂亮,但我不想他被别人欺负到哭。
那天赶走了所有找事的人,我脱下校服搭在他身上,站在他对面,看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哭,哭了好久。
真奇怪,人竟然能连续不断地哭两个小时。嘴里的话也两个小时都没有重复。
我跟着送他回家,才发现,他竟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
真好,以后说不定他在家里哭,我在外面也能听到。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出来。我可真是个疯子。
只不过他不是个爱哭的人。接下来一个月,我晚上总是会有意无意转到他家楼下,都没再听到过他哭出声。反倒是每天都能看到他站在房间阳台上跳舞的身影。
他原来是学舞蹈的。身体纤细但是柔韧,不是软塌塌的。磕到了就抱着腿自己安慰自己,没再发出那天那样委屈的声音。
要怎么才能弄哭他呢?
我真是个疯子,竟然在想这个。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有点好奇,如果我拒绝了他,让他被所有人看笑话,他会不会哭出来。
不过我很快放弃了上面的想法,那样他大概率会永远都不愿意见我。
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花束,他惊喜的看着我,伸手揽住我的脖颈,亲在我的嘴唇上。
他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但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干净凛冽的清香。很安心的感觉。
安季的嘴唇很软,他练舞的时候肯定用不到这里。如果我把他咬疼了,他会不会哭出来?
暂时没有。安季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我有一点点失落。不过很快因为安季抱住我,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而得到了满足。
我恋爱了。
与秦家的Alpha们都不同,我是自由恋爱。不掺杂利益,仅仅是真心。
我带母亲去见了安季,还有秦书。他们无一不为我感到高兴。
只是当我提出要和安季结婚的时候,父亲提出了强烈的反对。
“先不说他的家庭没办法给你带来任何助益。他只是个Beta!你们两个会有后代吗?你要和一个Beta生儿育女吗?”
他还是那样高高在上。轻视他的Omega,也轻视安季。
不过我不是来寻求他的意见的,而是来通知他的。
我和安季的婚礼定在七月初,他毕业时送我的那种鲜花开满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亲吻着从前从未亲吻过的地方,擦拭安季额间的汗珠,舔掉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轻哄着他,让他打开生殖【腔】。
不过最后一点我还是没能成功。安季大概是被撞疼了,哭得很可怜。
他还不知道他的丈夫是个疯子,试图发出些委屈的声音求饶。一边哭一边胡乱亲吻我的脸颊,脖颈暴露在了我面前。
我没忍住诱惑,抓着安季的腰用力往下按,咬在他的颈侧,在他体内成了结。
Beta是不能被标记的,但安季身上终于有了我的味道。
我轻声哄着抖得不成样子的安季,一遍遍告诉他,我只是太高兴了。虚伪地掩饰着我其实是个疯子的事实。
安季被我骗了过去。在我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父亲对我自作主张的婚事很不满意,从来不给安季好脸色看。不过没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怎么的。我们一年到头最多见两次。
一次是我生日,他会过来找我。这是我的主场,他再怎么生气也要憋着,不能不给我的面子。
一次是过年,我要带安季去找他。我会提前打听好,挑个有人在的时间回去,为了维持体面,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过他大概是老糊涂了,竟然妄图挑拨我的婚姻。
他比祖父能耐些,找来了个据说和我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的Omega。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撬开父亲的脑袋看一看。他真的跟我一样,是个疯子吗?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我扯掉西装领带,脱掉外套,解开两个扣子,露出后颈红肿的腺体,笑得开怀。
“父亲,没人告诉过你吗?我对Omega的信息素排异,契合度越高,排异反应越明显。98%?你是要谋杀我吗?”
看着他和那个Omega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笑得更开心了。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的信息素又要失控了。我掐着时间,安季就要到了。
安季来带走了我。
我坐进车后座,搂住安季的腰,半是安慰半是示弱。
“别怕,我没事。这是老毛病了。从前没告诉你是害怕你担心。我因为某些缘故,对所有Omega的信息素产生了排异反应。”
“我父亲不知道,也是,他向来只关心他自己,不然也不可能会和我母亲离婚。他只知道我分化的时候受了伤,对我的病情从不过问。我后来失望透顶,不得不从家里搬出去。”
“安季,我和那个Omega没什么,我从前都没见过他,你别不信我。”
安季从慌乱中回过了神,抱着我的脑袋。一只手握住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有不信你。还难受吗……肯定很难受。”
“秦绰,你难受的话可以咬住我。”
我舔了舔犬齿,眼睛死死盯着安季被我攥得紧紧的手。
我想起这双手抓住我的衣角轻轻摇摆,安季会轻声撒娇。我想起是这双手捧在我脸侧,安季会主动来亲吻我。想起这双手攥紧我的衣角床单,颤抖到难以分开,安季会依赖地靠近我。
我猛地闭上眼睛,张开的嘴巴缓缓闭合。
我差点就得寸进尺暴露本性了。但我的妻子还不知道我是个疯子,他会被吓坏的。我也不能让我的妻子知道我是个疯子。
又见到那个医生了。他给我开了以前的药,我的信息素很快不再散逸,整个人恢复了冷静。
不过他改变了对我的诊断。
“你的情况好像有所好转。我检查到你这次发病比从前破坏性更低,所以这种Omega信息素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缓解作用。”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治疗我多年的医生,怀疑他被秦勤买通了,才会在我的妻子面前说出这些话。
“那要我把那个Omega接回来,在我的腺体里打一管他的信息素,给你试试效果吗,医生?”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声音很阴沉,“给你看看,我会不会因为排异反应死掉。为你伟大的医学事业做些贡献。好不好?”
医生整个人愣住了,“秦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季,推推眼镜,真诚建议:“安季先生,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为秦先生预约心理医生。他有点不太正常。”
呵,当着我的面,在我的妻子面前说我的坏话,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真有心机。
但安季犹豫了,他好像在认真考虑。
“我刚刚是在开玩笑。”我抓起安季的手,放在脸侧轻轻地蹭,“我只是看你太害怕。缓和一下气氛。不要听信医生嘴里的严重程度。我没事了。”
安季的思绪似乎被我的胡搅蛮缠打乱了。
但当我输完了液,安季送走医生的时候,和他在门口多待了两分钟。
他们在探讨我的病情。安季开始怀疑我,离他发现我是个疯子不远了。
他会怎么做呢?远离我吗?
大概会是这样。毕竟安季是个正常人,而我是个无药可治的疯子。
安季第三次主动坐在我的腰上的时候,我知道我没办法再逃避下去了。
他很关心我,我应该给出一点回应,不能让他的关心落空。
但我真的很讨厌被那个医生拿捏的感觉,所以我加重了些力气,但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季,你最近好热情。”
“身体也很软。”
“你真的是个Beta吗?Beta也有发。情期吗?”
我看着安季越来越红的脸,和有些羞愤的表情,心里很是满足。
不过我是个患得患失的疯子,不能一次性被满足得太过,否则会变得烦躁。
当安季自己坐下去的时候,当安季浑身颤抖还是要来亲我的时候,当安季听话的打开生殖腔的时候……
我烦躁地咬上了安季的嘴唇,声音变得有些冷,“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季搂着我的脖子,声音还在发颤,祈求道:“去看看医生好不好?让我求个心安。”
我答应了安季,但我们闹矛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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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