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刻,只见半空中“砰”地一声炸出一阵醒目的黄色烟雾,二人脸色骤变,同时反应过来。
想来是十七出了事,二人都放下心中的疑惑,一同朝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疾奔而去。
原本他们以为,不过是十七迷路了而已。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见十七被人牢牢地绑在树上,她的嘴巴被一块破布紧紧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而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只要持刀之人稍稍用力,十七的脖颈便会被割破。
秦不忘站在十七身前,目光落在了莫上桑的身上:“果然是你,莫上桑!十六年前的血债,我秦不忘必要讨回来!”
说罢,他大喝一声,抽出长刀,朝着莫上桑狠狠地劈了过去。
李克也率着弟子们,纷纷怒喝着拿起手中的武器朝着穆云飞攻了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这片竹林中回荡开来,众人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混战之中。
十七被绑在树上,看着眼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况,心中焦急万分,却又动弹不得。
终于,在一片混乱之中,穆云飞瞅准时机,一路拼杀着朝着十七攻了过去。
他身形矫健,几个迅猛的飞踢,将十七身边的两名敌人踢飞了出去。紧接着,他迅速掏出十七嘴里的布条,解开了绑在十七身上的绳索,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十七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没事。”
然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把大刀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力朝着他们砍了过来。
二人反应迅速,急忙向后一避,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冲散,彼此拉开了一段距离。
十七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随手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她大喝一声,挥舞着刀冲进了人群之中,加入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秦不忘眼见不是莫上桑的对手,他一转攻势,竟朝十七而去。
莫上桑追上前去,身法如电,几步便拦住了秦不忘的去路:“秦不忘,我们之间的恩怨,休要伤害他人!”
他大喝一声,身形如蛇,反手一掌拍秦不忘胸口。秦不忘不退反进,以刀作棍,砸向秦不忘手臂。二人招式相接,劲气四溢,周围的竹树被震得簌簌发抖。
秦不忘瞅准十七靠近的时机,突然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石子如暗器般射向十七,秦不忘趁莫上桑分神之际,再次改变攻势,朝着十七迅猛扑去。
莫上桑心中一紧,连忙施展轻功,如大鹏展翅般飞跃而起,再次横在了秦不忘与十七之间。
“看镖!”秦不忘怒目圆睁,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暗器,朝十七面门射去。
莫上桑反身一挡,秦不忘趁机又接连射出暗器,莫上桑头一偏,暗器擦着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左手臂也中了一镖。
莫上桑心一沉,看准秦不忘出手的间隙,一掌直取其咽喉。
秦不忘急忙后仰,身体如弯弓般折起,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他趁势一个翻滚,拉开与莫上桑的距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
眼见秦不忘就要败入莫上桑之手,突然,莫上桑的身子微微一晃,紧接着竟吐出一口血来。
秦不忘狂笑道:“莫上桑,那镖有毒,哈哈哈哈,我看你今日如何逃脱!”
莫上桑虽口吐鲜血,眼神却依旧凌厉,他强忍着毒发的剧痛,死死盯着秦不忘,冷哼道:“秦不忘,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取我性命?天真!”说罢,他运起体内真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秦不忘。
秦不忘见状,心中一惊,没想到莫上桑中毒之后还能有如此身法。
他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将刀横在身前,大声喝道:“莫上桑,你已是强弩之末,休要做无谓的挣扎!”
莫上桑突然伸手捞起身旁的十七,飞身便走,口中大喊一声:“走!”
穆云飞当下也不再恋战,他身形一闪,几个轻盈的跃步,转眼间便也离开了此处。
莫上桑带着十七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莫上桑刚带着十七从木桩上落地,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洒落在地。
十七看着莫上桑这副模样,眼中满是担忧与自责,言语中已经带了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前辈,都是我害了你。”
莫上桑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虚弱地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却坚定地说道:“与你无关,秦不忘要报杀父之仇,迟早会找到我。这是我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穆云飞与十七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将莫上桑扶到里屋,里屋内布置简单,一张简单的床,而床头上也挂着一张画,画中人也是莫上桑的妻子。
莫上桑被扶到床边坐下,他看着穆云飞和十七,缓缓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尽早离开吧。”
“那怎么行,”十七使劲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果不是我,前辈也不会中毒。”
穆云飞没有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走到莫上桑身后,伸出双手搭在莫上桑的背上,运转体内的真气,为莫上桑运功疗伤,试图将他体内的毒逼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穆云飞的呼吸声和莫上桑微弱的喘息声。
然而,时光悄然流逝,穆云飞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可莫上桑虽气色已经看上去大好,但体内的毒却始终没有被逼出来。
穆云飞心中焦急万分,他加大了真气的输出,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十七看着这一幕,心中慌乱不已,她焦急地说道:“如今可如何是好?”
莫上桑倒很是看得开,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画像,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莲妹已经等了我许久,我该下去见她了。”
十七哭着摇头,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
莫上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沧桑:“我其实打心底里并不喜欢习武。可莲妹却不一样,她自幼便痴迷于武功,她说此生一定要成为一代女侠,行侠仗义,让我好好习武,千万别拖她的后腿……”
说到此处,莫上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又苦涩的笑,眼神中满是回忆:“后来啊,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救了当时秦山门的掌门秦邦。从那之后,我们三人渐渐熟络起来,成了好友。我与莲妹成亲后不久,秦邦派人送来了请帖,说是他也要成亲了,邀请我们前去参加他的婚礼。我们自然是满心欢喜,一定要去好好祝贺一番……”
莫上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就在秦邦成婚的前一天,莲妹满心欢喜地去陪新娘子说话。我在客房里静静地等着她回来,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我起初并未太过担心,只当她们女子之间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深,我的心也渐渐揪了起来。我开始四处寻找她,问遍了秦山门里的每一个人,却都没有她的消息。我心急如焚,犹如热锅开始在秦山门里疯狂地奔走。”
“直至第二日的黄昏时分,我终于找到了莲妹。然而,却是她的尸体……”莫上桑的声音悲戚万分。
十七满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莫上桑的双目已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我留在秦山门开始四处调查真相。秦邦也是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地说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找真凶,拍着胸脯保证定会给我和莲妹一个公道。”
“呵,”莫上桑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莫上桑接着说道,“我在秦山派待了整整一年。终于,我找到了凶手,就是……秦邦。他为了得到我们的灵蛇功,想让莲妹交出秘籍。莲妹自然是不肯,那狠心的秦邦竟错手杀了莲妹。莲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若平安生下……”
莫上桑看着十七,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哀伤:“她大抵与你一般年岁了。”
十七轻轻地捂住莫上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理解,怪不得他对自己总是温和许多。
莫上桑继续说道:“我自然是不信他的说辞,什么错手,恐怕就是故意为之。见从莲妹那里得不到秘籍,他又假意与我称兄道弟,用那虚伪的兄弟情深来套取我的信任,差一点我就要被他骗了,险些将秘籍告知他。可惜……老天有眼,让我得到了真相。至此,我便日夜勤修武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势必要杀了他,为莲妹报仇雪恨!”
“后来,我潜心修炼几年,终于报仇雪恨。从此以后,我便在此定居,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莫上桑说道此处,认真地看着穆云飞,目光坚定而真诚:“我的确从未去过穆家山庄。”
穆云飞心中悲戚,他看着莫上桑那满是沧桑的面容,听着他的讲述,已经相信了莫上桑的说辞。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有人落水的声音,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救命!这有蛇……”
而后便不再动弹,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穆云飞透过窗户缝隙看去,只见秦不忘等人正在试图破开木桩的阵法,他脸色凝重:“他们已经追来了。”
十七看着莫上桑,眼中满是担忧:“前辈,你感觉如何?我们找机会逃出去,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好好为你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