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的书屋 第3章 谁杀死了Z小姐

1.

郁梓，苦逼高二生，性格内向又不太会和同学相处，玻璃心还胆子小，稍有一点大的动静就会畏畏缩缩的，所以她的同学们都不是很喜欢她。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不被喜欢还受到过创伤的缘故，她说话有些结巴。

“喂！磕巴！把作业给我交办公室去！”

看着面前趾高气昂日常用鼻孔看她的同学，她只是习惯性的缩了缩肩膀，诺诺的应了一声“好”就双手接过，低着头离开了。

在出教室前她还能听到对方在她背后不加掩饰的大笑。

这就是她日常写照的一角。

为什么呢？她想。

为什么只有她要遭受这些呢？

2.

回到家后她习惯性的锁上自己的房门，抱着膝蹲在墙角。

听着门外熟悉的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几乎每天会在她家上演的戏码，争吵内容无非就是她的成绩，父母都在诉说自己的不易并控诉对方的失责。

没有人关心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只会在意为什么她的成绩又掉了，为什么她总是把自己身上弄得一团糟，为什么她总是沉默寡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好在他们家经济方面还好，不然吵架的内容估计还要再多些部分。

3.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争吵声渐渐停息。

郁梓抹了把泪水早已干透的脸，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

长久的哭泣挤压了她的氧气，抽空了她的力气，她的腿有些发麻，心脏抽抽的疼，就连指尖也泛着凉意。

她突然觉得好像很没有意思。

这样的生活，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没有意思。

“叮咚！”

一声突然出现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4.

“这是……什么？”

郁梓有些愣神的看着手机上突然出现的软件，仅仅是看着软件图标就给她带来了恐惧。

那款软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手机上，占据了屏幕的一角。

漆黑的图标背后充满了乱码，还有几只流着血泪的眼睛，就连软件名都是乱码。

她尝试删掉这诡异的APP，可是它就像是手机自带的一样，没有删除键。

郁梓害怕的盯着这款软件，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恍然间她好像看到图标上有一只眼睛眨了一下。

眼花了吗？她想。

可接下来所有的流着血泪的眼睛都开始飞速的眨眼。

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她不受控制的把手机甩出去，叫出声来。

回应她的是手机敲到桌面上的沉闷的一声“咚——”和屋外父亲带着怒意的拍打门声。

“郁梓？！你这个死丫头又在发什么疯？！”

5.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幕降临。

夫妻俩吵过架后都各自出门了，没有人注意到郁梓还一个人呆在家里没有吃晚饭。

饥肠辘辘的她习惯性的从桌子底下翻出一袋泡面，开了一壶热水。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作业在去学校后依旧会被乱涂乱画、被撕烂被扔水桶里随便什么，但她还是一笔一划的认真写完了。

她受欺负的理由已经够多了，能少一条也算是好的，她想。

书桌的不远处放着的是她早就黑屏了的手机。

6.

要不……再看看？

她不受控制的想。

万一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呢？或者是自己神经太紧绷晃神了？再不然就是软件的设置。

反正自己手机上也没有钱，怎么也骗不到她头上来的。

这么想着郁梓解锁了手机翻到了那个有着乱码软件的页面。

那个布满血泪让人看着就san值狂掉的软件变了，变成了背景是黑紫色的闪烁着蓝紫色的六芒星阵，阵眼处是一只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但是软件名依旧是一团乱码。

她的手有些颤微微的点到了那个看起来就充满“不详”的软件上。

7.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无事发生。

郁梓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什么嘛……原来不会有事啊。

8.

这口气只叹了一半就堪堪收住，郁梓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周围。

她的房间就像是被格式化一样，以一种很快的速度一块一块的变为了黑暗一眼望不到边的场景。

最先消失的就是门。

当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离开这诡异场所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有剩下一半的门把手和一扇窗户。

黑色蔓延的区域越来越大，郁梓一咬牙狠狠心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只是二楼而已，只要她护好关键部位是没事的。

就像是自己被关到卫生间挨打一样，只要她蜷缩起来护住自己的头就好，忍一忍就好。

会没事的，会好的，她想。

9.

可命运并不会站在她这边，在这么多年里她早该知道的。

在她一跃而下的瞬间，一股数据流爆发了，黑色在一瞬间吞噬了她最后的退路。

想象中摔到地上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郁梓有些茫然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以一种不知道是坠落还是飘浮的状态处在一片黑暗中。

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出现了别的色彩，一根根红色的线组成了像数据芯片那样的结构，还有速度快到她看不清的红色数据流。

在这样压抑的背景下几个带着血泪的红色大字像电影报幕般在她面前缓缓升起。

上面写着——

“杀死那个TA”。

最下方是一个英文版的“游戏开始”。

10.

好像这个软件并没有给她留什么别的选择，已经可以慢慢控制自己行动的郁梓想。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点开这个看起来就很诡异的软件。

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款软件像是在蛊惑她，她就跟让人下了降头一样点开了这个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的东西！

红色的背景忽闪忽闪的，然后迸发出紫色的光，紫色的光再慢慢变成蓝色，它就这么在她面前变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

下一秒，图案中间睁开了一颗巨大的眼球，猛然和它对视的郁梓有些失神。

她控制着自己缓慢的像那个图案靠近，然后伸手，指尖触碰到了那个“游戏开始”。

11.

等到她再次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房间里，脚下闪烁着圆形的光标——像是游戏里新手教程才会出现的东西。

不远处是黄绿色的箭头，给她指示方向。

郁梓不自在的抿抿嘴，这可太怪了，她要怎么回去？

没记错的话，这个“游戏”并没有给她“退出”的选项，如果这诡异现象能被称为“游戏”的话。

跟着指示标走会发生什么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好像别无选择。

12.

这是一条安静的走廊，全程除了她的脚步声外就再没有什么明显的动机，太过安静了反而让经历了些诡异的郁梓感到害怕。

她老老实实的沿着指示箭头走着，时不时转头观察四周。

这里的建筑风格有点眼熟，像她的学校，但又不太像，她的学校没有怎么明亮。

这里的灯是偏暖光的，即使用处不大但也轻微缓解了她些许的恐惧。

而她的学校的灯是惨白的，还有些电路接触不良总是闪烁着的忽明忽暗的光，在每次她放学被迫留下来打扫完五人份的卫生之后目送她离开校园。

这么久了都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让郁梓微微松了口气。

13.

箭头指示标停留在一扇实验室门外。

一时间，也会在父母吵架时偷偷看小说转移自己注意力的郁梓脑内闪过无数开门杀的片段。

她突然感觉心脏跳得很快，有些紧张。

过快的心率抽走了她不少力气，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使不上力，眼前也泛着彩。

可是她没有路可以走了，在她不知道怎么就点下那个软件图标开始之后。

游戏没有退出键，指示标之外的路她走不通，离开一定距离就会有一堵类似空气墙的东西堵住她的路。

没办法，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慢慢的推开了那扇门。

14.

好消息，门里看起来一切正常，就和普通实验室是一样的，也没有什么开门必死debuff，奇怪生物贴脸和血腥碎尸案这些奇怪玩意。

郁梓低头看向指示箭头，它引导着她更加深入走到操作台的另一边。

她小心翼翼的把一只脚伸过房间分割线，轻轻点地，无事发生后才整个人侧身进入。

经过这一遭她的心理承受力高了不少，她默默的把对于这里的恐惧降低了，目前来看这个“新手教程”很友好。

而当她走到操作台的另一端看清这里藏着的东西后她愣住了。

15.

在正常环境下隐藏的是血淋淋的真相。

操作台的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刀，有的细长泛着银光，有的就是做饭的那种菜刀，还有的不知道砍过什么东西，刀锋已经外翻发卷有豁口了。

但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沾满了红色。

地板上是明显比其他地方显得破旧的地砖和数不清的划痕。

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杀人案一样，她愣愣的想。

郁梓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像是僵住了的木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血腥味但是……

16.

郁梓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毫无疑问她很害怕，可是她的眼神没有办法从那些沾血的凶器上移开。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行动，却没有办法控制她自己的身体。

她像是一个被排挤出身体的不适配的灵魂，在高空看着自己。

17.

她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一把看起来最新的匕首。

她看着自己勾起嘴露出痴痴一笑。

她看着自己迈着轻快的步伐熟门熟路的在这里行走。

在记忆的最后她看见自己带着笑容将匕首送入了一个人的身体。

那个人她认识——是今天让她帮忙交作业的同学。

18.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回来了，以一种蜷缩的姿态趴在地板上。

书桌上的小闹钟把指针指向了12点，已经过去很久了。

当晚郁梓就因为受惊发了高烧。

迷迷糊糊的梦中她又看到了飞溅的鲜血和顶着她同学脸的人脸上露出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烧反反复复的，这场面她也在梦里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从最开始的害怕惊慌到现在醒来后还有心情无奈笑一笑。

中途郁梓趁着醒来头脑还算清醒挣扎着下床给自己翻出来片退烧药就着房间剩的冷水服下。

至于她的父母？

依旧是还没回来。

盖了两层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闷进去的郁梓笑了笑，也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在意她也没有生病。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耽误了上课，辜负了他们的付出。

19.

短暂的周末结束了，郁梓的烧也退了。

周一，她认命的背上书包买了几人份的早餐去上学。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晕倒后，或者说是在那个女同学被杀死后她就退出了那个游戏。直到假期结束她都没有再点开那款软件。

到了教室，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双手抱胸的一众人，默默的递过去包子和豆浆。

“你看看你买的是什么？！”

为首的女生狠狠把她推倒在地，将热豆浆砸在她身上。

“你就让我们吃这种东西？！”

熟悉的拳打脚踢又落在了她身上，可她只是护着自己的头把自己蜷缩起来。

最开始她也是试过求助的，可是没有人会帮她。同学们会围在一旁看热闹，会在老师面前统一口供，会嘲笑她说她自作自受。

可是她依旧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20.

当上课铃响起后众人纷纷散去，那些女生留下一句“再有下次要你好看！”后就和没事人一样回了座位。

虽然任课老师看到她的样子也会象征性的问一问，但最后都会被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声音糊弄过去。

“啊？估计又是她自己摔的吧？毕竟郁梓总是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就是说啊，老师你看她！作业又脏又皱还有涂鸦！一点都没有对知识的尊重。”

看着老师表面关心却暗藏着嫌弃和不耐的表情，郁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座位上。

不出所料的，桌兜里被塞满了废纸团和喝完了的空瓶子，凳子上还有着水迹。

她就这么默默的站在那里，像一具木头人。

直到老师充满不满的声音传来她才机械式的擦干凳子上的水，坐了上去。

抱着自己已经灰扑扑的书包，郁梓愣愣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兜。

她想，为什么是我承受这一切呢？

21.

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和不远处带着嘲笑表情的同学，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她心底升起：

都去死吧？

让这些讨人厌的同学们老师们烦人的家长们都消失吧？

只有她一个。

只剩她一个。

不用再经受这些。

不用再给不知道谁带多余的饭，不用再被人破坏掉作业，不用总是听没完没了的指责，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软件。

22.

这是她第二次登陆这个软件，作为背景的血红眼睛相比上一次微微睁开了眼。

她没有犹豫，主动点开了“游戏开始”。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花园里，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巨大的园艺剪刀。

地上黄绿色的新手指引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视线左上角的银蓝色的地图。

她拿着那把对她来说有些不趁手的工具慢慢像地图上的蓝点走去……

23.

那是一间废弃的库房，和绿茵茵的草地格格不入，郁梓伸手推开那扇布满铁锈的大门。

老旧的库门发出磨牙般的“吱吱”声后缓缓打开。

库房里堆满了老旧的健身器材、钢管和废纸箱。

在一堆垃圾包围的中心坐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那是一张和她的老师相同的脸。

看到这张脸郁梓有些犹豫，一时冲动上头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

天呐，为什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起这么狠毒的念头？

她为什么又点开了这个软件？！

24.

看着自己左手提着的剪刀她不禁有些退缩，可是……

没有退出键，和上次一样。

这就意味着如果自己想要出去就只能……杀了他。

亲手杀了那个有着她老师面容的被绑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郁梓看着对方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咬了咬牙，慢慢的走进那间仓库，在空荡荡的库房里她走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回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能更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表情——他在恐惧。

“对不起。”郁梓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刀。

25.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郁梓也不清楚该怎么办，只是一味的朝对方心脏的位置戳下去，希望自己可以一击毙命。

快死掉吧，她想，不要再活着遭受什么困苦了。

不知道是因为工具不顺手还是她自身力气不够，一瞬间血肉纷飞，可对方依旧活着，不停的挣扎和抽搐，眼睛瞪得老大，甚至爬上了红血丝。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快死掉吧……

当温热的鲜血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凳子早就倒了，她跪坐在一旁机械式的用剪刀不断贯穿对方的身体。

黏稠的鲜血流了一地浸染了她的衣摆，苦涩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不要挣扎了，求你，去死吧……

求你……

26.

在哭声作为背景的空旷仓库里上演着两个人的绝望。

27.

不知道过了多久，挣扎的动静彻底停息。

郁梓无力的瘫坐在一片血迹中看着对方死不瞑目，这是她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

浓重的血腥气直冲她的大脑，因为紧张或者因为害怕？或者两个都有，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吐，但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想哭但眼睛早就肿的发疼。

她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仓库里，和一具冰冷的尸体作伴，不该是这样的，她想。

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下一秒空间坍塌，她无力的在黑红色数据流里坠落，然后慢慢合眼。

28.

郁梓回到了她的房间，身上的血污早已不见，可她还是固执的在浴缸里搓洗。

一股血腥味一直环绕在她身边怎么都无法消散，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杀了人。

29.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依旧是那个老师，当郁梓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她慢慢低下了头，隐约间她好像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种每天被找茬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郁梓没有再打开过一次那个软件，慢慢的她甚至淡忘了里面的一切，就连一只困扰着她的血腥味也变淡了不少。

直到父母新一轮的争吵爆发。

30.

这一次好像尤为激烈，听着锅碗瓢盆桌子椅子等各种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郁梓趴在门板上冷着脸。

本以为吵吵闹闹最后也会像以前一样闹一个不欢而散各自出门寻开心的结果，可下一秒矛头对准了她。

菜刀狠狠的劈在门板上让门后的她吓了一跳。

屋外父亲的谩骂声和母亲的尖叫声让她感到厌烦，她突然很想冲出去一了百了算了。

这个破地方她不想呆了。

看着劈门没有效果父亲又开始了踹门，门板疯狂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郁梓没有办法，默默打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父亲的一巴掌，一声脆响。

这一巴掌他估计用了十足的力气，郁梓好半天才从被打中回过神来，她眼前有些花，脑子也嗡嗡的响。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暴躁的父亲她只是笑了笑，这一笑又牵扯到被打后有些麻木的脸，疼的她一哆嗦。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一句“离婚”。

31.

最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第三次打开了那个软件。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又睁开了些部分。

这一次的郁梓显然不是刚开始的愣头青，她飞快的接受了自己这次的出生点是个破旧筒子楼的事实。

甚至这次她气定神闲的在房间来回踱步寻找着趁手的工具。

最后她拿了一把粗针，有她手臂般长的尖锐的针，然后敲开了楼下的门。

面对有着自己父亲脸的明显疑惑的家伙，她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打了个招呼。

“嗨？”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要通知你。”

说罢她就狠狠朝着对方肚子踹了一脚，然后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把那把针横在了对方脖子前，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

郁梓看着对方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恭喜你，郁先生，获得‘少走50年弯路大礼包’，我是你的兑奖员郁梓。”

“祝你生活愉快。”

说罢就将针用全身的力气冲他的喉咙戳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血肉模糊。

然后是胸口、额头、腹部……

感受着对方挣扎幅度越来越小，身体温度越来越凉郁梓忍不住在一片血泊里笑出了声。

32.

滚烫的泪伴随着她的笑声落下，在一滩血迹中激起朵朵泪花。

空荡荡的筒子楼里回荡着她状若癫痫般的笑声，直到她哭累了，嗓子哑了，她才恍若隔世般的垂下手。

伴随一声脆响，凶器落地。

她用手轻抚过自己父亲那张早已看不出容貌的脸颊，勾勒着他原本的样貌。

“晚安，父亲。”

“很快母亲就会去陪您了。”

“你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的，对吧？”

33.

慢慢的郁梓进入软件的次数越来越多，动手也越来越熟练，那开启界面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她开始不满足于动用手边的工具，她开始慢慢的从那些不致命的地方下手，然后欣赏着对方绝望无助的眼神。

在这里她几乎把所有在现实中欺负过她的人都刀了一遍。

34.

原来是这样啊，她想。

原来对方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自己施为是这个感觉啊……

原来她也可以不用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啊……

35.

在那双眼睛彻底睁开的时候，新的选项出现了。

在那串小小的“游戏开始”下面又有了一个新的选项。

“进阶”。

35.

郁梓有些好奇，新的按钮意味着什么呢？

36.

在又一次现实中的不如意后郁梓按下了那个按钮。

是一段开场动画，一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东西被泡在巨型培养皿中，对方有青绿色的鳞片，黄色的龙角和白色的翅膀，但总体保持着人的形态。

一阵大约三秒的电视雪花屏后，培养皿碎了，里面的奇怪家伙消失不见。

动画到此结束。

然后她的视线中央出现了一句话——

“通关任务：杀死Z小姐”。

郁梓有些震惊，那个长得奇奇怪怪的家伙是女的？！

37.

这次的背景是实验室一般的存在，降生点不远处的桌面上放着各种五颜六色贴满标签的瓶瓶罐罐。

郁梓熟门熟路的挨过去，挑了其中几种杀伤力最大的药剂揣在身上，然后接着寻找新武器。

她丝毫不担心会找不到任务目标，小地图上早就把对方的位置和大致的武器分布划分的明明白白了。

38.

身上揣了不知道多少腐蚀性药剂的郁梓在走廊和对方碰了面，刚一见面她就用力把身上带的东西向对方砸过去。

可是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停止和热腾腾的白雾消散后，那个不人不鬼的堪称基因实验失败品的家伙毫发无伤。

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在游戏里横着走惯了的郁梓久违的回忆起了“恐惧”的滋味。

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没办法还手的日子。

这不对！她有些惊慌，应激般的把身上的能扔的东西全丢了出去，可是这些在过去无往不利的东西在此刻却全成了纸老虎。

毫无疑问，郁梓觉得自己的攻击是在给对方挠痒痒。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的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原始也是曾经对她来说最有效的方式——逃跑。

39.

她躲过很多地方，可是无论她怎么躲一定会被那个家伙发现，就像是对方也有一个小地图似的。

她想退出，可是没有，没有按钮。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想离开只有杀死对方……

或者死亡。

在她终于倒在一片血泊中时，在她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屑。

那是之前她每次在游戏里轻而易举杀掉别人时的她的眼神。

就像是个循环一样，兜兜转转的，在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她在游戏中杀过一样，最后她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郁梓不甘的合上眼，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40.

“恭喜你完成任务——杀死Z小姐！”

徐图南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对方，不在意的甩了甩自己沾满血迹的爪子。

“喂，这家伙也太弱了吧？到现在了也学不会基因改造还在用这些老土的方法杀人？”

“真是个——废物。”

41.

在他准备像往常一样点开对方死亡后突然出现的退出按钮时，他视线的右下方出现了一个新的选项——“进阶”。

好奇心使然，徐图南点开了那个按钮。

一行字出现在他眼前——

“通关任务：杀死X先生”。

对不起我来迟了【滑跪】

依旧负能量满满呢……【咸鱼望天】

不出意外这篇也会被我归到“循环”里（挠头）

祝看文愉快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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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杀死了Z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