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不能做粪上英的话,能做匣中玉也不错啊。”陈轩歪着头,拍了拍公神羽,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对韩荆道,“这总比勉强玉做屎中玉、英做匣中英的好。我明白您的意思是叫我们不要敝帚自珍,之前公神羽也说啦……”
“说什么?”韩荆问道。
陈轩翘起嘴巴,道,“他说蜡梅很香!哈哈,韩荆叔,那我想问您,您愿意做什么呢?”
公神羽微微一笑,在地上画出四样东西,补充道,“韩大叔,这里还有两样东西。”
韩荆低头一看,这图画实在令人瞠目,只见上有一宝箱是为“匣”,有一圆环是为“玉”,有一坨……是为“粪”。还有一朵小花是为“英”。韩荆看着四幅小图,不由得挠了挠头。陈轩又在问他,“对啊,韩大叔,你要选哪个呢?”
韩荆揉了揉下巴,这四个里边就这么一看的话,就数这花最招人爱。他咳了咳,道,“那我选这堆粪。”
“啊,您没搞错呀?”陈轩惊讶道。
“ 谁人何曾不是花,化入尘泥更护花。 ”韩荆半靠着墙,轻笑着,摆了摆手,“哎,小轩,我现在想明白了,做什么都有各自的好处,当粪有当粪的快乐,做匣有做匣的快乐。”
“哦!原来这就是各有所得,各有所乐!”陈轩听明白他的意思,和公神羽相视一笑,只见她手心展开一样东西,放到了韩荆面前,道,“韩荆叔,这是我跟公神羽送给你的。”
韩荆定睛一看,陈轩手上不是别的,正好是一朵开的正好的似蜡滴作的黄色蜡梅花,微微渲染着香气。他点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镂空的小盒,这本是养蝈蝈用的,他现在把蜡梅花装了进去,揣到怀里。他收拾妥帖,似一只笑眯眯的弥勒佛一样,对着两人道,“……蒋捕快该要醒了吧,你们两个去照看照看?”陈轩点了点头,和公神羽起身走到蒋英床前,看着蒋英外衣上渗出的血色,陈轩皱起了眉头,公神羽则想到之前她说的话,便问她道,“你是觉得与小白庭有关?”
陈轩摇了摇头,道,“小白庭即使要做些什么,也不应该会真的动手伤人,大概还是跟从狱中逃出的罪犯有关。对了,你知道本朝的刑罚规定吗?”
“大抵是笞、杖、徒、流、死五类。”公神羽道。
陈轩想了想,问道,“那你来讲讲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我想听听。”
公神羽思忖了片刻,道,“笞刑,即用荆条责打人的腿部和臀部等,从十到五十为五等,杖刑则是用法杖击打人的臀、腿或背等,从六十到一百为为五等。”
“我知道,这两种刑罚是最轻的。”陈轩手指触唇,笑道。
公神羽点了点头,继续道,“徒刑是指对犯人处以拘禁及劳役,从一年到三年为五等,流刑是将犯人发配到荒远地方去做劳役,从两千里到三千里为三等,死刑是最重的一级刑罚,分绞刑、斩刑两等。这五刑的内部刑等依次排列相加,共为20等。罪犯若犯某罪,先定基本刑,有加重或减轻情节的,则在基本刑再加减刑等。”
“啊?那我呢?”
公神羽愣了愣,只见她掰弄着手指,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公神羽叹了一口气,笑道,“那要看你是希望人治还是法治了。”
陈轩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公神羽想了想,道,“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诸子百家,其中就有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和以管仲、商鞅、韩非子等为代表的法家。其中儒家崇尚人治,寄希望于贤明仁慈的君主,法家则更主张法治,相信严刑峻法的震慑作用。一般说,人治要靠清官,法治要靠酷吏。”
公神羽解释完,陈轩点了点头,道,“我差不多明白了。要我选人治呢,就要冒治人者不够贤明的风险,要是选法治呢,就要小心,千万不要越雷池一步。”
公神羽点了点头,道,“是这个意思。”
听到他这话,陈轩翘起嘴巴微微一笑。这时候蒋英有些微微咳嗽,陈轩听到,跳到他跟前,嘻嘻笑道,“蒋大哥,你醒啦?”
公神羽也看向蒋英,问道,“蒋捕快你晕倒在河堤坡下,陈轩从梁州城外一路过来才发现了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
蒋英现在身体虚弱,他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之后,刚要起身,又扯到了伤口,陈轩和公神羽见他这样,都不忍心叫他再坐起来,韩荆见蒋英醒了,也走过来嘱咐道,“好在是开春了,伤好的就快些,今天多亏是他们两个留心,否则外面天寒地冻,待上几个时辰一定十分危险,还要喝点水吗?”
蒋英喝了几口热水之后恢复了一些血色,他微微勉强一笑,对几人道,“多谢各位相救,在下不胜感激。”
陈轩听到这话,赶忙道,“蒋大哥,别跟我们见外,要是我们今天晚上没有找着你,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受冻,那得是多大的罪过!蒋大哥,我要问你,是谁伤的你?”
蒋英背靠着墙,俊眉沉思着,道,“是从前父亲办案时结下的仇家,清河石头镇上的猛虎三兄弟。”
“清河石头镇……”陈轩皱眉道,“蒋大哥,你知道小白庭他……”
蒋英明白她的意思,道,“我知道白庭也是清河人,他并没有参与其中。”
陈轩放下心,道,“我在梁州南城门看到小白庭十分着急带着一队人马出城说是寻你来了,听说是有嫌犯外逃?”
蒋英点了点头,“正是猛虎三兄弟中的大哥吴金刚。小白庭曾跟他们义结金兰。”
“蒋捕快难道不怀疑小白庭和这三人提前串通,沆瀣一气?”韩荆总算明白了陈轩口中的小白庭与狱中逃犯的关系。
“韩大叔,如果小白庭跟他们串通的话,何必要带着一队人马兴师动众去追捕逃犯呢?”陈轩问道。
韩荆则道,“那为何不见他有救到蒋捕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