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船 第17章 形单影只形影相吊

“小哑巴。”

夜晚，只有雨声三三两两打在芭蕉叶上，陈轩躺在寄宿的寺庙客房里，闭着眼感受着自己的呼吸，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她。

“莫要烦心，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便带你去散心。”

陈轩眨了眨眼，听声音，外面的人又走了。

她勉强笑了笑。还未待合上眼，又有了敲窗声，“轩娃娃，先别伤心，我知道你这孩子憋着气呢，你若是真的放不下，就让你叔叔婶婶们陪着你，就算要闯王府咱们也不怕。”

陈轩一听，这越说越不对劲儿了，连忙打开窗户，叫道，“何爷爷，是哪个同你讲的？净是添油加醋！”

她笑吟吟道，“抢我是不会抢的，别到最后闹了笑话，落得个没趣。”

她又想到什么，神采飞扬，“前些日子，您说要我找的石斛，已经安排人给您送到石溪老家了。”

“好娃娃，待我遇上老万，一定替你问个清楚！”

“可千万别！”陈轩喊住何老，“说到底都是我一厢情愿，别让人家瞧不起我们闲云舍的人。”

这边何老刚走，陈轩倒睡不着了，她反倒想起童年的一些欢快事。窗外月色朦胧，谁家玉笛暗飞声，她也是个很幸福的人。

第二日，陈轩启程南下去找小梨，南方山水景色颇佳，让人倍感陶冶精神，只是刚下寺庙却又逢上草原上最有名的赛马节，陈轩索性前去见识一番。

草原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平坦辽阔，牧草青青，长的极好。马儿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奔腾，呼着气，撒着欢。草原的人物都是那么热情，大自然给人丰富的馈赠，让他们心胸宽广。

现在来这里的汉人很多，不过大都是结伴而行，只有陈轩是一个人，她便问蒙古族婆婆买了个面具戴着，好在有不少人为了好玩也都各自带着面具，陈轩便显得不是那么可怜了。

她因为从小练轻功，所以身材纤巧，因最近在外饮食自是随意，又清瘦了几分，看到两个比赛摔跤的蒙古族小男孩脸圆圆，面色红润，不禁吐了吐舌头。旁边的汉人在讲话，她也听得清楚，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崀山派新掌门交接，新掌门人是个无名女郎，只是听说她是谢丹霞前辈的嫡传弟子，众人都道崀山派必将闹出笑话来，陈轩不见得会这样，她因这女娃凭空出现，必有不凡之处，因此也生出探访之意。听说她叫“谢青鱼”，陈轩环顾四周的蓝天，开始想“她”是怎样的传奇。

顺着运河，一路南下，到余杭一带，她知道上官小梨家就在棠下坞，且她们家又在杭州最繁华的街上有着几间商铺，找着小梨并不是难事。她很有些闲情逸致去欣赏余杭风物，寻些街边小巷讨取些精致的小食。就说那馄饨吧，这里的倒不似梁州的，颇有些海味儿，最妙的是一个个小巧玲珑，剔透可爱，让人胃口大开。

去了一个地方，自得饮茶，这里的龙井茶最为上品，陈轩便寻一间茶馆坐上二楼，临窗便可望见断桥西湖，看着西湖游人如织，不一会儿又有暴雨突至，雨幕哗哗落下，雨水溅在人脸上，更让人沉浸在这烟雨江南之中。陈轩自酙着刚沏好的热茶，鼻尖沁出细汗，发出难以被人察觉的叹息声，很是满足。

“倒是在这遇见你。”

陈轩抬起头，正要看这是哪位不速之客。

只见他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很是狼狈，实在好笑。

公神羽从外边跑进来，刚上楼便看见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人有些消瘦，精神上有些寡淡，又较之前黑了些，但总归是带了些散逸的气质，茕茕孑立，落座窗前。

“麻烦为我酙杯热茶，多谢。”他脱下湿了的外衣，一边整理，一边对陈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