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派盗墓笔记 第2章 雪燕

吓得我一激灵，急忙爬起来下楼往菜园去，腊月二十九了哪个闲得没事往山上跑？跑到菜园我就看到喜欢砍柴的那老头在地上哎呦哎呦。

哎呦！他这是踩到我的陷阱了！不知道他发没发现，我设了一堆线在路上，像张网用土掩着，线连着气球和对讲机，有人踩上去就开对讲机炸气球给我报信。老头铁定被绊倒了。

我急忙跑上前扶他，“嗲嗲，你纳闷哒。”

“哎呦，我哒跟头哒（摔跤了）。”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被陷阱绊倒的。

我冲屋里喊：“爸，妈，喊贵叔来，白嗲哒到哒。”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人就赶过来了，他对我一直感谢，夸我好，我说你赶紧带白嗲检查去，他一直喊疼。要是他知道白嗲摔跤是因为我，不得杀了我？幸好他们发现不了。

我妈扯我衣服问：“搞么去的，一身泥巴，汗臭哒。”

我妈洁癖，我这么脏她受不了，要是她看到我一身脏臭往床上趴，要打烂我的屁股。

“我就是睡醒哒饿哒来菜园寻菜，来就看到白嗲哒跟头哒到地下，我就去扯他，把个（自己）也搞绊倒哒，一身汗是我昨天晚上发烧，热出来的。”我扯谎（撒谎）不打草稿。

妈妈说：“赶么（快点）洗个澡去，你爸给你下面，衣服脱到外面。”

我立马照做，洗个澡又吃完面，把上坡路上的气球扎好，手机都懒得看，就回床上睡去了。

睡到下午，又吃了个饭，我爸问我怎么浑浑噩噩的，我说昨晚上发烧，现在浑身酸痛。妈妈立马搞包药冲了端到我面前，我说好烫等下喝，转头就倒了，你女儿赚钱去了，赚钱真累啊。

我们是土家族，有个传统是赶年，据说明朝嘉靖年间，倭寇入侵中国东南沿海，土司王为了不让士兵错过过年，决定提前一天过年。士兵们在过年后立即奔赴前线，取得了抗倭战争的胜利。为了纪念这次胜利，土家族人每年都提前一天过年。虽然我们早就汉化了，但这里还保留着赶年的习俗。

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多搞，我家是大年三十凌晨5点吃年夜饭。

天还没黑，我听说春秋战国墓会有白膏泥，几合土，得热醋才能化，我跑到菜市场，买了10瓶醋，一瓶3块，又下了30块血本，顺便我还还了焊枪。

爸妈为了做饭，今天早睡，我估摸他们凌晨三点就要起来做饭，但是四点才会喊我，我决定十点出去，四点回来。

十点多，我又悄咪地走原路出去了，今天还带了，一个手腕那么粗的钉子，不知道叫什么。

我这活做的细吧？昨天我往下打坑，还在旁边修了个台阶，所以我直接爬上爬下。但是盗洞越打越深，我怕塌，并且为了省力我越挖越窄，所以我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豁子板。

我把大钉子钉死在地上，绳子一头绑了死结套在钉子上，另一头我在身上缠来缠去打成背带状我才放心，想想昨天也是心大，3米深都不放绳子，85度的楼梯说爬就爬，要是我昨天一下交代了那真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我带着铲子，一桶豁子板，钉子锤子和绳子，慢慢下降，往窄口的地方大了板子，还不放心，我又上去砍了几根小臂粗的木头撑在盗洞口。

随后我就往下降，我感觉好像看到了一点土质变化。

打好板子，我就框框开挖，家里有修房子用的吊机，我也偷偷搬了过来，把桶绑在上面，吊出去，底下有3个桶，挖完3个桶的土我就得爬上去一次，累但是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啊。

挖呀挖，坑越挖越漂亮，并且缩窄了就挖得快些，我一米六几，对着我自己比，这个坑应该挖了9米多。

突然，对讲机一声炸响，我迅速看手表，一看才三点多，我心想谁大半夜的上山，我这啥都没收拾不完了？顿时心凉起半截腰。

那边传来很闷的声音，就像闷在罐子里发出的，我知道这是爸妈其中一个，声音闷是因为隔着厕所门。与白天相同的，我在厕所也做了装置，不过只有一根绳子，连着房间门和厕所，爸妈一来我就假装在上厕所。

“张雪燕你搞些么？半哒半夜不睡。”妈妈在说话。

“我到上厕所，刚刚脱裤子你就上来哒，你搞么来的。”我立马回话，对讲机声音有点刺，所以我把它放在瓶子里的，减少效果。

“我上来找围裙儿，你莫搞感冒了。”之后我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虚惊一场，很快我就上去了，盖好盗洞，我推着小车装装备回家，这小车也是三楼找到的，三楼是爸妈的杂物间，简直是我的百宝箱，小时候在一个烂框子里看到过几枚四川通宝开元通宝，还有袁大头，六几年的邮票和军队里发的**徽章，现在都不见了，如果到现在我也可以卖点钱，哪里需要干这勾当，我看了看手中铲子叹气。

今天提前回去了，再搞不安全。我回房间简单洗个澡，就下楼了，我坐在沙发上烤火，慢慢睡着了。

叔叔把我喊醒了，一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一家人都在。

这几天我消耗多，吃饭都吃两碗，我爸一个劲儿夸我，之前我都只吃一浅碗的饭，这几天知道多吃饭了，我说我拉肚子，肚子空空的好饿当然吃得多。事实证明没有吃不下的饭，累到了就吃得下，不信你挖几夜土试试。

吃完饭就是一年一度的压岁钱环节，一家人围坐到厨房的火坑边，红光跳在每个人满是岁月的质朴的脸上，一家人都恪守本分，都把希望寄予我。

叔叔给了我800块，奶奶给了我500，他们给我红包时，都说些吉利话，祝我学业成功。我的成绩还行，能混个一本，但是我爱玩，平常不搞事，上课也不听，高考还有一百多天，我还是现北瓜（老样子），有时候玩得还有点负罪感。

我看着每个人的脸，每个真心为我好的人的脸，我想，我一定要翻身，翻过山，成人上人，让家人们都有花不完的钱。我叫张雪燕，出生在腊月，那时整个张家界都被白雪覆盖，我出生三天才睁眼，妈妈给我起名雪燕。我家的长辈说雪燕不好，雪天里的燕子，都活不到开春。我就是要活，不仅要活到春天，还要飞黄腾达！

后面11点多，我们又去奶奶家吃饭，吃完饭爸爸和叔叔就要去送亮（给祖宗上坟），本来要我去的，还有姥爷的坟埋在三官寺老屋场（宅基地），年年都开车去，我今年一一推脱了，爸爸也不强求我，就叫我好好休息。其实我是怕有人送亮看到盗洞，但这后面的土坡没有坟山，看来过去的人都懂些风水，知道坟上坟是大忌。

我就把后门开着，坐在厨房顶上对坡上看，突然我看到一队人抱着鞭炮走到坡下，我心想不会这么背吧，立刻紧张地往坡顶跑，最后发现那队人只是路过，去旁边坡上去的。

又是虚惊一场，我发现我这几天高度紧张，都快得心脏病了，总是被吓得心脏停跳。

今天要好好洗澡，我妈说开光肯定不是那个开光，但是我洗了跟没洗一样，妈妈要我下午洗澡，洗完澡必须穿新衣服。虽然晚上不吃年夜饭，但是整栋房子要灯火通明到十二点放烟花跨年。我爸问我今年怎么不玩小烟花了，我说我长大了对那些不感兴趣，其实我还是想玩的，不过忘买了。

很无聊啊，这个点坐在家里我手痒痒，一直坐到12点，放了烟花我就急忙跑上楼把新衣服换成沾满泥巴的工服推着工具往坡上跑，我干得轻车熟路，直接下到盗洞里酷嗤酷吃开挖。

挖到后半夜，我感觉快到了，突然脚下一空，接着往下掉，实打实摔在地上，我的绳子有二十米，这洞充其量就15米，绳子长一截，自然不会拉住我。抬头望见盗洞，我心想这就打到墓道啦？不由狂喜，但是动一下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盗洞离这里可能一米八几，但我没有任何防备直接摔下来，还是很痛的。我还是老了，想当年我12岁，腊月二七十要出门买东西，我一激动就爬上了扶手，从二楼摔下来愣是一点伤没受。

躺在地上，周围空洞洞的，只有头灯照的地方有亮光，我突然害怕了，脑袋里不自觉地想起鬼啊妖啊，我闭上眼睛大声唱国际歌：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明明是唯物的歌，想了想我又觉得在墓里唱是不是不太尊重这些，比如墓主，先秦修得起墓并且有资格修的都是封建主，除非是子贡陶朱。

我这人就这样矛盾，越想越害怕，我强撑着爬起来，手掐灵官诀，大喊太乙雷声应化天尊，不知道我这个小小盗墓贼会不会被保佑，反正心里安慰些。

我解下绳子，带着铲子往里爬去，我看到了一个小洞，我正纳闷呢，突然想到下来的时候既没有青膏泥白膏泥，也没有篾片丝绸之类，心里非常奇怪。

我点燃一张纸扔进去洞那边，纸没有熄灭，我心下更奇怪了，十几米深的地下古墓，怎么还有空气呢？

我还是趴下爬了过去，过来头灯一照，我傻眼了。

[让我康康]湖南方言大家能接受吗？都有注释，能看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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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