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归原 第25章 被打

苏野放下手机去开门，门一开门口乌泱泱一堆人，为首的是楼下的光头大叔，那大叔一脸凶相还没等苏野说话就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了。

“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说了几次了？能不能安生点？你妈的有没有教养？”那光头不等苏野反应就破口大骂起来，苏野一脸懵的眨眨眼，那男人还在不断输出。

“大叔，不好意思啊，之前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正找人装隔音呢，以后再也不会了，抱歉啊。”苏野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出门和光头解释，谁知光头根本不听他解释，脸涨得通红指着他就一顿骂。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说到狗脑子里了？我告诉你，再吵老子干死你！一天天正事没有打游戏，你家人都死绝了没人管你？以后都别他妈用电了，艹，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那光头骂急了直接开始动手推搡苏野，苏野听到他说有娘生没娘养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顿，光头以为他要反抗气焰更加嚣张，伸手就推他。

嘴里一边骂着“□□崽子，你他妈家里人都死光了是吧？！”

苏野直接一把打掉他的手，语调太高了些吼道：“你他妈再说一遍！”那光头见状冲了上来和苏野扭打在一起。

屋里的工人师傅见状急忙出来拉架，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那光头对准苏野的肚子猛踹一脚，苏野整个人消失在门口随之而来是一连串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苏野只觉得自己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翻了下去，他努力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腿和胳膊装在楼梯和栏杆上，直到后背结结实实的装在楼道平台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脑袋还没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耳边传来装修师傅的声音，他只觉得浑身酸痛，费力的抬起眼看到几个师傅将光头围了起来。

“没事儿吧！”一个师傅过来想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他却觉得手掌疼的要命，怎么也用不上力，脚踝刚刚摔下来的时候也崴到了站不起来，他被师傅扶着靠在墙上瞪着被围起来的光头拍拍一旁的师傅。

“报警，师傅，报警。”

警察局里

小火赶到的时候苏野正坐在调解室里，小火几乎是飞奔到他身边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胳膊和贴着创可贴的额头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怎么样？严不严重？”小火问，苏野摇了摇头不说话，一旁的警察见状说：“医生说是左手掌骨骨裂，胳膊被划了道口子，其他地方都是些软组挫伤。”

“这么严重..”小火说着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没事，小火姐。”苏野淡淡笑笑。

警察起身道：“家属好好劝劝，看看是和解还是怎么说。”小火点了点头，接到电话她几乎是放了一起工作飞奔过来的。

“饿不饿，给。”小火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将手里的零食放在桌上：“我路上遇到释哥，他带我来的，这些都是他给你买的，还有秦总，他让我见到你以后给他回个电话。”

小火说着拿出手机给秦初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

“秦总，我见到他了，嗯，还挺严重的，左手掌骨裂胳膊还受伤了，摔得挺严重的。”小火说话的时候声音带了哭腔：“嗯..好。”小火将手机递给苏野。

苏野微微偏了偏头没伸手接手机，小火见状干脆直接打开免提。

“喂。”

秦初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很柔和。

苏野原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却在听到秦初的一瞬眼眶酸涩起来，他垂着脑袋低声喊了句：“初哥..”

对面长舒一口气语气温柔：“我马上回去，别担心。”

“嗯..”苏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眼前一片模糊=。

“我听小火说了，他们想要和解，你现在什么想法？”秦初问。

“哥，我不想和解。”苏野的声音很小，像个犯错的孩子在承认错误。

“那就不和解。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有我，有公司在，不会让你吃亏的。”秦初的声音很坚定，苏野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好”字。

“上车了，等着我，我马上回来。”秦初说。

苏野垂着头没说话，小火挂了电话将手机收起来。

“释哥他们也来了，都在外面陪着你。”小火说着拆开小面包喂到苏野嘴边，苏野乖巧的吃着她喂得面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小火又拆开一个面包递过去，虎口处忽然有些温热，一滴泪落在她手上。

“没事了，没事了..”小火伸手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

平时苏野在公司里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成熟，以至于让大家都忘了他只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平时的工作交流里，苏野也显得极其专业，小火已经不知不觉把他当自己的同龄人来看了。

只是在这一瞬间，小火才猛地意识到，面前的苏野也才堪堪十九岁。

高铁上，林枫看着抱着手机有些魂不守舍的秦初，推推自己的眼镜。

“已经联系法务过去了，韩释他们也都过去了，放心吧。”他安慰道。

“放心，我怎么放心..”秦初将手机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转头蹙着眉道：“他伤的是手，他是个主播，游戏主播。况且他还那么小，才十九岁。”说着懊恼的抓抓头发。

“早知道我就给他安排到我那住了..”秦初靠在椅背上用手挡着脸，林枫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才将视线挪了回来垂着眸眼底流露出些许伤感。

秦初将脸上的手放下来，看在车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今天刚刚开完会就接到了小火的电话，说苏野出事了，原本还要和人吃饭，他直接让林枫推了饭局买了最快的一趟高铁回滨城。

他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自己不安的心跳，自从听说了苏野滚下楼梯，他的心跳频率就没有一刻恢复正常过。

今早离开时，滨城还是晴空万里，秦初再回来时，天空已经变成黑灰色，豆大的雨点落下，林初联系好的司机早早等在高铁站停车场。秦初上了车，看了眼腕表，距离他上车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小火和苏野都连不上，只有韩释时不时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们两人还没出来。下雨的缘故，路上堵着不少车，秦初频繁看着腕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耐。

“这傻逼天气。”林枫在副驾驶和法务沟通听到秦初在后座骂了一句嘴角控制不住的扬了扬，但又似想起什么，眼底浮出一抹忧伤。

高铁站到派出所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堵了两个小时才到，到派出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车刚到派出所门口就看到一堆人站在门口。

秦初下车朝人堆走去，雨还是下的很大，林枫想下车给他打伞他却没等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韩释他们三人一听到苏野出事就赶了过来，剩下都是平时和苏野关系比较好的主播，也都赶了过来，众人见他来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怎么样？”秦初问。

“刚刚小火出来了一次，小野的意思是，不和解。”韩释递给秦初一根烟，秦初接过烟旁边的人将火递了上来。

“不和解就不和解，不和解还不让人走了？这都几个点了？不吃饭啊？”秦初说着拍拍旁边的人：“你去买两份饭等会儿让小火出来拿。”

“说是还在调节，两边一见面就要吵，那光头我见过，不是什么善茬。”韩释说，秦初深吸一口烟看着屋檐外的雨幕眉头微蹙。

不一会儿饭就买回来了，小火被打电话叫了出来，秦初将饭塞进她怀里：“你和他说，别怕，我们都在这儿呢，肯定不能让他受委屈。法务已经到了，要是和解不了就告他，别怕啊。”说着摆摆手示意她进去。小火点点头抱着盒饭噔噔噔跑了进去。

徐巧推推韩释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初总这样好帅啊。”

韩释笑笑，也就是现在秦初沉稳了，秦初刚做直播那会儿才虎呢，三天两头和人干仗，打游戏几句不服就要干仗，吵起来根本没带怕的，当初招惹过他的人最后都销声匿迹了。

论和人干仗，当年初出茅庐的秦小爷还没怕过谁。

小火跑着盒饭进了调解室，将盒饭放在桌上。

“小野，初总回来了，就在门口。”她拍拍苏野的肩伏在他身边轻声道：“他让你别怕，大家都陪着你。”

一直垂着头的苏野听到这话眼睫微颤抬起眼皮看了眼桌上的盒饭。

他真的回来了。

小火帮他打开盒饭：“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苏野慢悠悠的拿起小火递过来的筷子，看着饭愣了一会儿低头小口小口扒拉起来。看到苏野终于开始吃饭，小火松了口气。隔壁的调解室还在吵闹，那家人一口咬定苏野扰民在先他们只是正常维权，苏野滚下楼梯只是他自己不小心，尽管当时有装隔音的师傅作证他们也一口咬死不承认。

派出所的民警两边劝和，都死不松口。

苏野安静的吃完饭，靠在椅子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警察又进来交涉了几次，苏野靠在椅背上拒绝和解，小火的态度丝毫不让步，和警察说如果不信就直接打官司。

夜里的空气逐渐潮湿起来，苏野低着头看着小火微微打湿的裤腿。

“外面在下雨吗？”他忽然抬头问。

小火点头，中午她来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雨了，雨天不好打车，她只能去坐地铁，地铁离派出所有一段距离，她是冒着大雨从地铁站跑过来的。

“初哥他们还在外面吗？”苏野问，小火点头。

苏野再次低下头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和解室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旁边的房间依旧再争吵，警察决定做最后一次调节，把光头一家带过来，实在不行只能按程序走，小火转过头看到苏野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没事，有我呢。”她握住他颤抖的手，苏野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底的坚定。

“小火姐，谢谢你。”他说。

“说啥谢啊，你是我负责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们是朋友。”小火坚定的说：“我知道你肯定累了，一会儿我来替你说。”

警察带着光头进来，在他后面跟着他的家人，一进来就恶狠狠的盯着苏野，小火立刻直起身将他护在身后。

对面的光头一家气势汹汹，坐在对面没有丝毫好脸色，但似乎也是在派出所待得受不了了，语气上戾气少了些，但依旧是咄咄逼人的感觉。

对面要求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费并且道歉他们才会道歉和赔偿。

小火挡在苏野面前和他们争辩，警察几次想开口都没插进去，苏野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忽然酸涩无比。

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单薄的短袖就这么挡在他面前，明明平时看上去那么温柔活泼的女孩子，现在却能站在他身边和这群不讲理的男人争辩。

小火还在和那不讲理的男人吵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警察同志，我同意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