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周茜曼目前的所在地址后,要和当地街道派出所联络,于情于理都要和行动组的总负责人崔崴说一声。于是王霁就去和崔崴汇报了这件事情,请求指示。
没想到崔崴并没有直接同意线上笔录的请求,而是说道:“曲陵市离这里也就两个半小时高铁的路程吧?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不如叫两个人出去跑一趟。省得沟通不畅,徒增麻烦。”
王霁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她觉得这种道理更多的是崔崴想要把两个人“撵”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果不其然,崔崴看似思考了片刻,往会议室角落瞥了一眼,接着说:“你通知下姚解和郎客吧,让他俩过去。”
王霁委婉地提醒道:“他们两个可能没有相关经验。”
“那让廖静培训一下呗。”崔崴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么多人杵在这里,总得有人干活吧。或者,让杜继春跟着去。三个人一块总没问题了。具体怎么样,让他们自行决定,后天前把笔录交上来。”
姚解和郎客在特别行动组的名单上,是综合考虑后的结果,就连崔崴也不得不承认,把他俩放进来是最好的选择。
特别行动组一旦成立,必然要从别的组内调人。别的组缺人,那么五组不是编入特别行动组,就是加入一组或四组。如果编入一组,姚解本就是在一组度过了实习期,和那边的关系是管理处所有组中最好的,那无异于纵虎归山,让姚解重新联系上以前的人脉,从而无形中充盈了容霄辉对于管理处的影响力,一组是他全权影响的工作组。
如果放入四组,郎客大概率是跟着他一块过去,因为根据管理处的调动原则,不出大问题是不会拆搭档的,四组本来去掉王霁后就三个人,再加上姚解和郎客,人数几乎持平,石毓心想压他俩一头就很困难了。
所以,在最终名单的商议中,崔崴通盘考虑,也接受了姚解和郎客的加入。只不过,加入归加入,真看到姚解在会议室里神游天际,崔崴心中还是蔓延起了难以忽视的不爽。
正巧王霁给出了一个机会,崔崴怎么可能错过这一把姚解打发走的天赐良机。
“好,我去通知。”王霁最后说道,反正她只是一个传声筒,没准姚解还巴不得走人。他跟崔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管理处的人不说把起因经过都搞清楚,也明白这两个人实在相处不来。
其实王霁一开始觉得姚解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否则怎么敢跟崔崴起冲突。后来,她去打探了一下,发现姚解和郎客签的合同都是五年期限,而且通过附加条例,基本上是把人捆死在这个单位。也就意味着只要姚解不违法,他就会一直在这里。这才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崔崴说是让他们自行决定,其实是把决定权给了廖静。因为杜继春只归廖静管辖,那到底是培训姚解和郎客,还是跟他们一块去,起监督作用,那就是廖静说了算。
于是,王霁率先把这个通知传达给了廖静。
廖静听了先是一愣,转而想到这行动组还真是出师未捷就先清理门户,颇有当时在乌和县的风范。不过再仔细一想,去实地考察肯定是要比线上能问出更多的细节,因此也没有反对。
她说道:“还是崔组长考虑得周全。”
“不过,做笔录还是让杜继春跟着一块去吧,毕竟还要出示证件,并且记录在档案里,文书工作得让她来做。”廖静继续说道,“坐高铁的话,现在坐车去朝州市,晚上我记得有一班去曲陵市的车次,看看能不能赶上。”
通知完廖静,王霁就和她一块叫来杜继春,接着就去找在会议室角落里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看着无聊到快要睡着了,另一个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不像是翻看档案,而像是看八卦杂志。
王霁宣布了这件事情后,姚解半点不满的反应也没有,就只是说道:“可以,我看下车次,赶得及的话一会儿就出发。”
于是王霁恍然大悟,姚解和崔崴还真是在远离彼此上很有共同语言,一个想让别人走,一个迫不及待地想自己走。
至于郎客,他也没反应,一副唯姚解马首是瞻的样子。
这人在管理处的存在感不高也不低。说不高是因为大部分人都选择性无视他了,不和他交际。说不低,一个是因为姚解,另一个是因为有时候打杂叫郎客过来,他并不会拒绝。之前在办公厅清理文件的时候,他们就叫郎客过来帮忙了。
王霁交代完事情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他们,没过多久,她看到杜继春和他俩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接着就从会议室离开了。
只有他们三个人,自然没有办法申请总部出钱的SUV,这两辆车还得留给剩下的组员使用。为了及时赶上傍晚五点二十的车次,他们肯定也不能坐城乡公交去朝州市。
所以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杜继春开自己的车。
“我先回家一趟,收拾点衣服。”杜继春说道,“然后我到宾馆过来带你们俩。”
五点二十出发,将近八点抵达曲陵市,大晚上的上门,周茜曼会不会接受不好说。所以大有可能要住一晚上,明天再打电话和上门做笔录。
姚解和郎客步行回了宾馆,在路上,郎客感慨地说道:“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走了。”
“这还不够好?”姚解说,“我还没去过曲陵市,全当公费旅游。再说了,在会议室开会太闷了,还要在崔崴眼皮底下干活,不如出来。”
郎客想想也是如此,不过要是只有姚解跟他两个人就更好。不过这种想法注定只能化为泡影,在这种情况下,没人盯着他们两个,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两个人都不是公安系统的人,怎么上门给人做笔录,不被人当成骗子撵出去才怪了。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明天下午就能回来。所以没必要把行李都带走。他跟姚解合用了一个行李箱,分别放了两个人换洗的衣物。
收拾完之后,他们就在宾馆一楼等杜继春开车过来接他们一块去朝州。行李箱放在郎客脚边,姚解在那里看手机打法时间。
这种等候别人来接的感觉有点像小学生出游。最大的不同是包里缺了点零食。
郎客对姚解这么说道。姚解立刻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吃吗,反正杜继春没来,去旁边小超市里买点,我请客。”
倒不是姚解钱多到没处花,动不动就请客,一方面,他免费上了郎客的健身教学课那么久,一分钱未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另一方面,郎客跟着自己在行动组,什么功劳都赚不到,只能遭受崔崴的冷眼。
郎客把行李箱放到前台,就兴致勃勃地和姚解走出了宾馆,旁边隔着个店铺就是一家便民小超市。
零食这东西对于郎客而言,没买的时候,他也不想起来吃。但只要买来,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路过就要拿起来吃上一些了。一天吃下来,包装袋垃圾能堆满一个小垃圾桶。然而,他高低也算是个健身爱好者,有保持体型的需求。鉴于此,他就不常买零食。
不过今天属于特殊情况,郎客就没必要亏待自己。一走进小超市,他就直奔膨化食品的货架而去。看标价跟连锁超市的价格相差无几,他就放开手脚挑自己爱吃的了。
什么薯片、妙脆角、奇多、鲜虾片之类,他往篮子里一连装了十几包,算了下价格感觉快到一百了,于是想拿点出去,不让姚解太过破费。
看郎客在那里精挑细选,犹豫着把哪些放回去比较好,姚解有些无奈地说道:“想吃就都买上。这点东西不至于把我吃破产。”
“再说了,我也会吃,还有杜继春,她开车,我们好歹表示一下心意。”姚解说,“按三人份算,这一点也不多。我去拿点喝的。”
于是郎客又去拿了一些猪肉铺、牛肉干、话梅等食品,凑够了三人份后,提着购物篮去了收银台。这么多东西算下来是一百五十几块钱,装了满满一塑料袋。
杜继春开车停在宾馆门口,给姚解打电话叫他们出来,外面一辆银色的大众就是她的车。很快她就看到郎客推着行李箱,姚解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零食走了出来,两个人的神情颇为轻松,看着就像要去哪里郊游了。
她打开后备箱,郎客去那里放行李箱,姚解先坐到车内,他做了副驾驶的位置。好歹他也算是代表特别行动组,如果他跟郎客都坐在后座,搞得就会像杜继春是他们的主管一样。事实上,从行动的安排来说,这个管理权力的确是交给姚解的。他要是坐在后排,反而会违背这一潜规则。
“买了点吃的,路上可以吃。”姚解随意地说道,“我还买了饮料,你要喝什么吗?”
他跟郎客不论在管理处的实际地位如何,起码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在杜继春等人的眼中,他们都属于上边派下来的领导,万万不能得罪。
现在姚解主动过来跟自己搞好关系,杜继春心里一松,想着这趟出差想必是没有大问题了,就笑着说道:“有茶饮一类的吗?”
“茉莉清茶?”姚解回答道,“还有乌龙茶和绿茶。”
杜继春说就要茉莉清茶吧,她喝了一口后,见郎客放完行李箱,坐到了后排,她发动引擎就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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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重回乌和县(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