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之后，并肩而行 第64章 The Answer of love-2

不过，更让艾丽卡在意的是：

Wendy又出什么事了？

换回便装，艾丽卡朝爱丽丝问了她之前交给货运部的神经网络诊断箱放在哪儿。因为是精密仪器，必须好好对待，才没有让爱丽丝事先放在她的房间里，而是放在库房原封未动。

艾丽卡来到库房，亲手动用自己的空间站身份牌将货箱解锁，并输入了实时更新的、只有她拥有的密钥。箱体四角亮起一条纤细的蓝色光带，并传来一声低沉的气密阀泄压声，艾丽卡伸手将其中被记忆凝胶作为防撞材料层层包裹的哑光黑复合材质的手提箱拿了出来。

之后，她与留在仓库清点之前收集的辛迪加相关考古材料的爱丽丝分别，在科研型Wendy的带路下前往了位于基地控制中心的主机室，这回她们倒是能坐上基地内移动用的小车了。

她们来到了基地的哨塔，也是基地的大脑，位于字面意义上的穹顶中心，集成了所有通讯控制台、监控屏幕、气象雷达和天文观测设备的运转功能的设施。能源中心也在这里，只不过在比Wendy的主机所在的地下要更深层的地方。进入哨塔的安检程序很繁琐，艾丽卡直接用了自己的应急权限一路来到了地下室。

沉重的金库门经过了几重身份认证后，需要手动操作的安全重锁装置由Wendy手动打开，‘哧’的一声，门后的昏暗空间向她和Wendy敞开。

房间的气温为了散热与降温是低于外面的，好在艾丽卡在Wendy的建议下披了件外套。机房的冷光从头顶倾斜而下，庞大的服务器摆满了整个地下室，大量线缆被收束到靠墙的位置。这里如记忆里在2号空间站第一次遇见这个奇迹时的一样整洁，应该也和2号空间站当初一样是由Wendy本人维护的吧。

她想起当初通过管道之类的地方偷摸进了2号空间站的‘心脏’时的刺激行径，那时她只抱着个老式的笔记本就来了。只不过，这回，艾丽卡带着的是专业的、经过编译部认证的设备，她要进行的也将是人工智能部完全允许的维修行为。

她提着手提箱直奔房间中央的黑盒子处，在黑盒周围找了个相对舒适的角落，毫不在意地用脚拂去地面看不见的灰尘，盘腿坐了下来。呼！地板好凉！

她将黑色的合金手提箱放在膝头，指尖在密码锁处点了一下打开指纹锁，将原本闭上的‘箱子’轻轻打开，并展开支撑装置，两个小支架立刻卡在手提箱背后。这时，位于上侧的薄屏亮起，亮着白色光辉的键盘规定了每一个按键的轮廓，她很快打开了其他的全息面板，确保运行没有任何问题。

没错，这其实是一个简易的超级计算机，准确来说是一个超导计算机，用手提箱的样式携带完全是方便移动，这让她想起上世纪时的个人电脑，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艾丽卡没有犹豫，见计算机运行没有问题，她将数据线插上主机预留的数据接口，随着‘咔哒’一声，数据线紧密地卡在了一起。很快，艾丽卡的全息面板开始显示主机的各项数据。其实用别的方法连接主机也是可以的，但艾丽卡习惯用老方法，果然物理层面上的链接才是最可靠的。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旁边的Wendy弯腰问。

“啊，我忘了开灯了，帮我开一下灯。”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艾丽卡说着边搓搓手，像是在摩拳擦掌，也有可能是房间太冷了。

“哔哔。”

灯下一秒就亮了，Wendy在灯亮之前不知不觉坐在了艾丽卡的身边，好奇地盯着屏幕前奔涌而来的数据流。

艾丽卡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轻点，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几分钟的数据浏览后，艾丽卡回头看向Wendy：

“Wendy，你老实回答我。你最近充电时是正常进入休眠状态的吗？”

“是的。”Wendy点头。

就很多Wendy自己上传的报错报告来看，Wendy在深夜无人时曾经轻微调整过穹顶的日照时长。日照时长是预设好的程序，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调整才对，Wendy偶尔还会让穹顶天空模拟的鸟儿飞出不自然的轨迹，在计算基地资源分配时也出现过毫秒级的犹豫，而这些异常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多了。

报错开始频繁出现的根源来自于两年前，7274远离主机独自一人与那对指定脑子沾点疯癫的夫妇下到地面的时期中。因为主机没有到位，远在地球的Wendy传回来的一些数据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诡异。这当然可以解释成算力缺陷导致发生了超出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后Wendy的混乱了，如果主机在的话，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而那些数据流就这么一直留在那儿，甚至影响到了Wendy的现在。

如果艾丽卡当时能够更努力的话，说不定就能早点将主机送下去了。

不……思考没发生过的事也没意义，还是聚焦于处理眼前的事吧。

“我看你并没有真正进入休眠。报错信息也是集中在你充电的时段，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在问Wendy的自检结果。

就数据显示，Wendy在通过基地的传感器持续扫描、分析外部世界数据以评估威胁。这里与Wendy曾运行的纳能片区和有子系统帮助处理、相对安稳的宇宙不同，是个气候恶劣的、危机四伏的世界，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数据流的异常。Wendy的计算显示，按照当前模式，地面基地将在以百年计的时间点崩溃。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随着时间更新设备的话，基地的各个设备迟早会老化到无法运作，这是很正常的预测。这同时也与她对于气候预测有关，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地球未来气候会变得更加恶劣，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Wendy也许被困在‘必然灭亡’的困境之中了，这很好解决，只需要添加几个常数……

但很明显，Wendy的报错并不完全因为这几个小问题。

面对艾丽卡认真的提问，坐在她身边的Wendy显得有些局促，因为不是服务型，这个除了双眼外没有其他五官的机体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分别，只有不会合上的那双绿色的眼珠在犹豫要不要直视眼前的这个人类女孩。

“艾丽卡小姐，我做梦了。”

梦？

艾丽卡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并不准确的说法，艾丽卡从来没想过她会从Wendy的口中听到。这应当是一种离线状态下的高强度内部模拟与数据处理，当基地夜深人静，大部分计算资源被释放时，充电时的Wendy的核心程序会进入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这时模拟的情景就类似于人类的‘做梦’。

不…她不该先入为主。

“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