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之后，并肩而行 第21章 The Answer of love-1

她忘记了听见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停摆时的轰鸣，在她的下一口呼吸从嘴中呼出的时候，只剩下冷却下来的理性，她是不是就和那些她背后的屏幕上的数字一样冰冷？

“丽卡，我们要先回房间。护理工在等我们。”

哥哥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你先等我一下。”她转身看向坐在办公室里的十几号人：

“大家，先停一下。”

总之，艾丽卡先和同事交接了工作。//TODO最近迎来了更新，而她与新来的领队之间还没有彻底交接完毕，理应是她很忙的时候。而她可能会稍微离开几天，有些事必须提前说清楚。

“相关的项目我已经通过邮件发给你们了。”

“李，如果这期间有什么问题，请你直接通过邮件与我交接。”

她办公桌对面的青年点了点头，接着，没几秒，所有人就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了。她收拾着带来的饭盒等一些杂物，背上背包出了办公室的门。

“忙完了？没落东西吧？”劳森站在一旁等着她。

这样的对话之前也发生过。

在爷爷的身体还没彻底垮掉之前，劳森负责值班照顾爷爷的时候，他有时会和爷爷一起来接艾丽卡。人工智能部这里也不像科研部的其他部门有些可以被称之为‘科学怪人’的疯子，这里的大家都很安静，她很庆幸是这样一批同事和她一起面对难题，他们不会太过问艾丽卡的私事，也不会有什么社交请求。艾丽卡甚至很幸运地在这个部门遇到了她的大学同学，没想到她大学时的工作氛围到了这里也还是一模一样。

相比之下，艾丽卡就没有和爷爷一起去接过，劳森在工程部所在的部门还是有些危险性的，他似乎会直接和重型机械打交道，所以禁止艾丽卡和爷爷接近。长此以往，就总是劳森来接艾丽卡了。

出了科研部的大门，她看见了一台自动贩卖机，劳森和爷爷总是在这里等她下班。

她还记得和爷爷一起散步时也会路过这里。

中立地区的自贩机早就被拆了，大多已经沦为了只有纳能标的破铜烂铁，少数地区的还在运转，有时也会补点货，而在很缺资源的地方，会直接拿去融了做别的东西。中立地区里没有那么丰富多彩的饮品，大家平时想喝点儿什么有味道的水大多会在当地找个咖啡馆或者路边摊喝现成的，罐装饮料变得相当少见了。这当然是因为在食品仓储这方面，工厂没有太多的余裕去做防腐剂之类的玩意去长期保存食物，因此零食也很少，取而代之的是爆米花、棉花糖、炸肉、盐烤杂虫串之类现做现吃的玩意儿。

她想起在参观科研部时，7274递给她与劳森的棒棒糖，她似乎认为劳森与艾丽卡会在旅途中感到饥饿。

时过境迁，她无数次路过这个路口，来到车站，一切都好像和当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哈珀女士熟悉空间站的丧葬，她会帮我们处理。”

车上，劳森对艾丽卡说，而她只是轻轻点头以作回应。

哈珀是医疗部配给老内森的护理工，有她的帮助，劳森和艾丽卡轻松了不少。通常是劳森负责守夜，哈珀则负责白天的护理。老人是在两人交班时出的事。

艾丽卡和劳森很快回到了居住区，一开门，屋子弥漫着奶油炖菜的味道，这大概是今天的晚饭，即使他在出门的时候已经关火了，那浓郁的牛奶味还是很难忽视。

他们来到了卧室，一进门，艾丽卡就注意到了监护仪上的亮红色读数。

“哈珀女士，我把妹妹带过来了。”

被称为哈珀的是一位比艾丽卡还要高些的中年黑人女性，对方穿着医疗部的墨绿护理工制服，安静地伫立在床边，床上，是与今早没什么不同的老人，他还是躺在那儿，像睡着了似得。

艾丽卡并不是没有见过哈珀，只是除了在主治医师的介绍下与她见了一会，之后与她仅有几次稀少的点头之交。这是因为忙于工作的艾丽卡很早就出了门，晚上又回来太晚，以至于总是与哈珀互相错过。

哈珀是位经验丰富的护理工，据说在纳能片区时她就已经是位深受雇主信赖的护理工了，主治医师请她来负责照顾爷爷，艾丽卡是很放心的。

至于为什么哈珀没打算离开这里，并非她心善，而是职责所在。空间站在处理与世长辞的人时有严格的工序划分，艾丽卡知道这样的说法很不近人情，但死亡在空间站是一件需要按序处理的事。

首先，哪怕没有选择护理工的服务而是用了护理机器人以保证患者**，实际到现场的还会是医疗部分配给患者的护理工，护理工会来判断现在的这种情况是否真的已经回天乏术，确认后，会将死者的状况记录在案。护理工可以帮忙办理各种手续，负责对接服务部、人事部等部门办理丧葬杂事……换言之，哈珀是医疗部负责处理死去的人的那一批人，为了防止程序冗杂，最大限度照顾生者的感受，通常由像她这样沉静的人负责接手。

“我们需要做什么？”劳森问，这是他第一次在空间站经历这样的事。

“如果你们需要举办小型葬礼，现在可以联系服务部的人。”哈珀说。

艾丽卡偷偷看过相关的流程，她比劳森要更清楚些，所以她没有问。

患者会在被确认死亡后被转移至一个专用的、具有高度生物密封性的临终关怀舱，此举是为了严格防止任何潜在的病原体在封闭的空间站环节中传播。之后，遗体会在舱内经由专门培训过的服务部员工进行最基本的清洁和整理，并包裹在一件可生物降解的裹尸布中。裹尸布通常由水培室种植的天然纤维，通常是藻类或蘑菇菌丝制成，除此之外还有最基本的防腐等处理，这则是按需选择的部分，如果家属选择要办理葬礼，遗体不会立刻进入处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