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摇摇晃晃的驶向杏花镇,陈愚的头却越来越晕,怎么回事,他咬咬牙尖,强行打起精神,
他意念从空间里移出一个金镯子,交给他旁边的李羊,“到了镇上,送我到医院看病,我头很晕,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李羊冷不丁抱着一个大金镯子,他用衣袖唔着揣在怀里,“你如何了?之前不还活蹦乱跳的吗?不要吓我啊!”
“应当是昨日被蛇咬了没好全,你们带我去医院。”陈愚交待他们。
“好好,我跟哥带你去医馆瞧病,你不要睡!”李羊一个十五岁的小哥儿慌了神。
“阿弟,怎么回事?”李牛原本坐在另一边,他听到阿弟的话急哄哄凑过来。
“他被蛇咬了,我们带他去给大夫瞧瞧。”李羊看着昏迷过去的陈愚,白皙的面容,英俊的眉眼靠在他的肩头,靠过来的一瞬间,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很好闻。
在李家兄弟的催促下,赶车的老李头挥舞着鞭子,赶车赶得飞快,驴车停在妙手仁心医馆门口。
“这人是怎么了?”医馆门口的小药童围了过来。
“被蛇咬了,晕倒了,快来帮忙。”李家兄弟和小药童一起围着帮着把晕倒的陈愚抬进医馆。
医馆的坐馆大夫唐大夫过来诊脉,又查看了蛇咬伤的地方,“蛇的余毒未清,老夫开服药方吃个七天左右便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羊围在一旁很担心。
“此人脉象有些奇怪,他的心肺有些不一致……许是老夫看错了。”唐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人身体有弱症,要仔细调养,不可做重的活计。老夫再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你们搭配着吃。”唐大夫看了看李家兄弟的衣着,粗布麻衣,贫穷百姓的衣着。
“大夫您尽管开药,我们有钱的。”李羊紧张的看着大夫从怀里拿出那只大金镯子。
唐大夫点点头,“这便好,给你们开些补气血的好药。”
一直到下午时分,陈愚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床帐,浆洗的颜色暗沉的青色床帐,上头还有几个小破洞。
李羊手肘撑着下巴,在一旁打着瞌睡,他一摇一晃的,突然脑袋摔在一边醒了来。
李羊看到陈愚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很惊喜,“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我跟哥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灌了药,大夫说是蛇的余毒才让你昏迷的,吃几副清毒的药方子便好了。”李羊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陈愚缓了缓神,他清亮又好看的眼眸望过来,“多谢!”
李羊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他略微转了转头 “这没什么的,你是我家的客人嘛,总要照顾好你。”
医馆是临街的院子,隔着一道院墙,陈愚能听到外头小贩的叫卖声,行人走路讲话的声音都能听到。
“炊饼,刚出炉的炊饼嘞!好吃的炊饼!”卖炊饼的小贩沿街卖力的吆喝。
陈愚清醒了,肚子也饿了,“我想吃那炊饼,麻烦你帮我买一些,这是一个金镯子。”
他从兜里又拿出一个金镯子,想要递给李羊。
李羊赶忙摇摇头,“你先前的金镯子还有一大半,够买炊饼了,你这个金镯子快收起来,被旁人看到了遭惦记。”
“也好,你再帮我买份小米粥,看有什么爽口的小菜带一份。”陈愚想了想叮嘱李羊。
“你们兄弟俩看看喜欢吃什么都买些,就用金镯子的钱啊,可记住了?”这兄弟俩生活过的朴实,陈愚担心他们怕花钱,不舍得买。
“晓得了。”李羊应了一声,叫上哥陪着到外边买食物了。李牛憨厚老实,阿弟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哎,哥,卖炊饼的在前头,你叫住他,买两个炊饼。”李羊小声跟哥交代。
李牛满口答应,“好,晓得晓得了。”
李牛长的高壮,步子也大,两步跑过去,“哎哎,卖炊饼的,我要两个炊饼。”
卖炊饼的汉子长的黑瘦,很利索的用树叶包好两个炊饼,“客官,一个炊饼三个铜子儿,两个炊饼五个铜子儿,诚慧客官,好吃下次再来!”
李牛身上并没带钱,他眼巴巴的看着阿弟。李羊虽然花的是公子的钱,可这炊饼也太贵了。
这炊饼的个头这么小,在村里可只能卖两个铜子儿。李羊心疼钱,扣扣索索从荷包里仔细的数了五个铜子儿递给卖炊饼的小贩。
“公子还要小米粥,哥,我们到哪里找?”李羊从小到大拢共只来过两次镇上,哪哪都不熟悉。
李牛也不遑多让,他来镇上是干活的,哪会注意这么多。卖炊饼的小贩耳聪目明,“你们要买小米粥,往前走出巷子,拐个弯,那里有家粥铺,什么粥都有。”
“好,多谢您告知。”李羊很高兴,拉着哥就往商贩指的位置跑过去。
粥铺店前摆了好几张桌子,三五个客人在那吃粥,李羊站到粥铺煮粥的锅前,浓浓的米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李羊也没喝过小米粥,他看这几种粥都很好喝的样子。
粥铺伙计用布巾擦干净手,“小哥儿,您看看,喝什么粥?”
“咱家的粥熬的细软光滑,入口喷香,你瞧,这粥里米油都熬出来了。”
“这是白米粥,八宝粥,小米粥,绿豆粥,还有肉粥,您看看喝哪一种?”伙计笑脸迎人嘴皮子顺溜。
“肉粥?”李羊眼珠子黏在那肉粥上了,肉丁混着白米熬的浓稠的粥,香的很,他好想喝。
不过想起荷包里没钱,公子的钱也不能乱花。
“我要一碗小米粥,要带回去,可以把碗给我们用一下吗?过会让我哥给送回来。”李羊心想,这离医馆不远,公子吃完,便让哥把碗送回来也使得。
粥铺伙计为难,“碗是不能带走的……这样如何,客官,你听听我的主意,掌柜的买的碗六个铜子儿,你我一人一半,你付三个铜子儿压在粥铺,等你哥碗还回来,我把三个铜子儿还给你。如何?”
“好,只能这样办了,小米粥与碗一共多少铜子儿?”李羊手里捏着荷包。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爽口的小菜?”
粥铺伙计如数家珍,“咱这小店里配粥的小菜可多嘞,有酱萝卜,还有酱黄豆,腌脆丝,腌荠菜,炸花生米,炸果子。”
“我们都要一点,分量少一些,算便宜一些吧。”李羊察觉公子随身带两个大金镯子,可见出身富裕人家,不知公子爱吃什么,便都买一些儿。
“好嘞,我这便拿竹篮子跟您装好,届时,您连竹篮子一起还回来便好。”粥铺伙计察觉这是个大主顾,连竹篮子的压钱也不要了。
粥铺伙计用小碗碟一样一样装好,碗口用干净的树叶子包好,六样小菜并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统共是二百三十五个铜子儿,客官,原定的碗的三个铜子儿的压钱就不算您了!”粥铺伙计把竹篮子递给一旁高壮的李牛。
李羊忍着心痛把荷包掏空给了粥铺伙计,他坚决不能在镇上买吃食了,这般多的铜子儿够他一家用好几个月了,如今就买了这一顿的饭食。
医馆里,陈愚总算盼到他们兄弟俩回来了,医馆的药童方才送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陈愚捏着鼻子把这又苦又涩又难喝的药喝完了。
“公子,这是两个炊饼,还有小米粥,配粥的小菜,粥铺伙计说都很好吃,便买了一点儿,您尝尝。”李羊细心的把粥菜摆好。
李牛扶着陈愚起身坐在桌前,陈愚一看六个小碗的配菜,一碗小米粥,两个炊饼,很简单的一餐饭。
“你们吃了没有?”陈愚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萝卜丝边吃边问。
李牛在一旁悄悄咽了咽口水,李羊则低着头是小声的,“吃过了。”
陈愚点点头,“好,你们辛苦了,坐下歇歇吧。”
小米粥浓稠的米香,小菜虽是调料放的少滋味寡淡,纯天然的菜原汁原味的清香倒也不错。
陈愚喝了一肚子的苦药汤子,他吃了一小半便吃不下了,恰逢此时,李羊肚子咕噜噜的叫,陈愚顿了顿。
他好半晌才思索到,这兄弟二人太过老实,不愿意花他的钱买饭吃,都饿着肚子呢。
“这炊饼我掰了一小块,其余的菜我也没夹几筷子,若是不嫌弃,请你们帮我分担吃了吧。”
陈愚最后加了句,“免得浪费!”
他说完便到院子里散散步,给兄弟二人留下时间用饭。
李牛李羊二人瞧见公满桌子没吃过的小菜,有油有盐还有炸的果子,炊饼也很好吃。
一开始二人还推让一番,后边直接狼吞虎咽,对于陈愚来讲简单的饭菜,对于李家兄弟已是难得的美味了。
吃罢饭,李羊打了个饱隔,嘴里都是油的香味,他舔舔嘴唇又喝了一杯水。
李羊收拾干净碗筷洗好放在竹篮里,交个哥送回粥铺。
陈愚坐在医馆后院的回廊,他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穿越到了大齐,或者是掉落到时空缝隙中的一个朝代。
回家的路在杏花村的后山上,他还是要回山上找线索。
今日天色已晚,先置办些日常生活用品,明天上山找回家的法子。
陈愚想明白对策,便开始着手安排。
“李家小哥儿,你来!”陈愚朝李家小哥儿招手,示意他过来。
“何事?”李羊走过来,站在三步开外,谨慎的问他。
“我昏迷的时候,医馆大夫给我瞧病是怎么说的?”
“大夫讲,吃七天解毒药方子,蛇毒便驱除差不多了,可是……”
“大夫还讲……心肺不齐什么的,不过大夫没仔细说,我和哥也不太懂!”李羊老老实实的把大夫讲的话交代出来。
陈愚心跳慢了一瞬,他十二岁是肺出了问题,曾到美国医院进行换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