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母犹豫了,这人衣着怪模怪样,长的又这般高,很又把子力气,年景不好,可别招来祸端了。
李母扯了扯李父的衣袖,示意这人愿意给钱。
李父作为一家之主,风霜岁月在他苍老脸上显现,他清清嗓子,“你打哪来啊?”
“呃,东土大唐而来,前往……京都,见识见识,路过宝地,还请借宿一晚。”陈愚脑袋宕机,不自觉讲出这样一番话。
讲完,他舌头都要打结了,眼里浮现一丝懊恼,昏暗月光,其他人倒是没看清。
“你说你愿意给房钱?”李父这个小老头期冀的望着这怪异的年轻人。
“是的,呃,给。”陈愚从背包里拿出钱包,还好有应急的现金,他拿出一千,想着住五星级酒店都够了。
李父接过这一小沓纸,旁边李父还有李牛李羊也都眼巴巴看着。
可是他们大失所望,这既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更不是铜子儿。
“这不行,我们这不收这个,年轻人,你换点别的。”
“别的?”陈愚纳闷,“那你们要什么?”
“嘿,你这小子,是不想给钱?金银财物,吃用物件,什么都行,你这纸不当吃不当喝的,不要,不要。”
陈愚思索,他眼神往下一看到李家人穿的草鞋,想要办事儿,就得找到对方需求。
这户人家无论男女老幼都穿的破草鞋,草鞋磨损严重,漏着脚趾。
“我这里有几双布鞋,我拿出来你们瞧瞧可能用上?”陈愚闭上眼睛,神识在空间里扫荡,他移出几双黑面布鞋放在背包里。
背包的拉链拉开,在寂静的夜里划过声响,陈愚数着人头,拿出四双布鞋递过去。
李父粗老如枯树皮的手接过布鞋,他摸索着,布做的鞋子,针脚绵密,用料扎实,他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鞋,他手发着抖。
“孩儿他娘,给客人收拾屋子,烧水做饭。”李父一发话,李母忙活起来。
李母把李羊的屋子收拾好,换了压箱底藏着的被褥,羊羊屋日常打扫的干净,换了被褥,擦了一把桌面便是收拾好了。
李羊蹲在灶房烧水,他在想那个奇怪的男人,个子长的太高了,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羊羊,你看着熬粥,娘去地窖拿点咸菜,给那公子准备好饭食,咱也早点收拾完睡觉。”李母拿了一个小碗准备下地窖。
“好,知道了娘。”李羊搅着陶罐里的栗米粥,娘抓了一大把栗米粥,栗米的香味勾着他肚子里的馋虫。
李牛把陈愚引到屋内,“公子,您今晚住这屋。”
陈愚打量着土坯屋内的摆设,一张小木床,一个小桌子小凳子,角落还有一个木箱上着一把小锁。
屋内过分简陋,墙约莫还掉着土渣,陈愚皱了皱眉头,可他也没办法,今晚只能凑合一宿了,明个再想想法子。
绵绵“喵”了一声,从陈愚怀里跳出来,窝在床上,陈愚没什么反应,绵绵一向是家中的宝贝,养的娇。
李牛看着一只猫窝在自家的好被褥上,这猫雪白的毛,眼神透亮透着几分灵巧,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猫。
老天保佑,这猫不要把娘压箱底的被褥抓破了。
“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们,我娘做好饭立马给您送过来。”
陈愚点点头,“麻烦了!”
李牛左右看看,没啥要他干的活了,便把门带上离开了。
陈愚坐在长条板凳上,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歇息,绵绵跳来他的怀里。
他手沿着猫的脊背撸猫,绵绵舒服的“喵喵!”
陈愚从空间里拿出猫条,撕开塑料包装,绵绵吃相凶狠,瞬间舔干净三只猫条。
“看来你也是饿了。”他拿出绵绵的猫碗,到了半包猫粮,放在桌上,绵绵饿狼扑虎吃的迅猛。
“笃笃”外头李羊敲门,“公子,饭做好了,我来给你送饭!”
“这就来。”陈愚打开门,他看着门外矮矮的李羊,李羊手里端着饭食。
将两个碗,一个茶壶放在桌上,一碗粥,一碗咸菜,一壶农家采的野菊花茶,便是一顿丰盛的饭食了。
李羊暗地里咽咽口水,这么好吃的饭,娘也不给他吃一口。
他转头好奇的看着桌上吃的香的绵绵,“你家猫喂的什么?养的这般好,雪白光亮的。”
“猫吃的猫粮,里边包含了猫身体需要的各种营养。”陈愚看他年纪也不大,拿出一包老式桂花糖递给他。
“糖,吃吧。”老式的桂花糖包装简陋,只用一层油纸包裹,不过这是他祖宗家里手工制作的,吃起来也不错。
陈愚看着小孩小心翼翼拿出一颗桂花糖,剥开包裹的油纸,送入口中,小孩眼睛一亮,“真甜,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了。”
“你真是个大好人,给我这么好吃的糖。”李羊觉得这人恳给他糖吃,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你爱吃就好。”陈愚又从包里拿出一包糯米滋,“这个也是甜的,你尝尝看。”
糯米滋是在游玩的古镇买的,当时买了好几份,想着跟家人分享,他尝了一份,太过甜腻了,其余的几份还放在空间里,正好给这小孩吃了。
一个塑料碗,上头一个透明的盖子,陈愚打开盖子,从桌上拿筷子,“尝尝。”
糯米滋软糯香甜,外头撒着一层椰蓉的粉,看起来格外诱人。
李羊眼睛都粘到上头去了,“我还没吃晚饭,是饿了,你这糕点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吃吧。”
“这不太好吧。”李羊扭扭捏捏的,又舍不得拒绝。
“这有什么不好,我还要感谢你给我带路你家还收留我一晚,要不我今晚就要睡在那山上了。”
陈愚大大方方的坐下,“对了,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是哪个地界?”
“哦,我们这是杏花村,再有就是镇上是杏花镇。”
“哦,咱这是中国吧?”陈愚不经意间的问李羊。
李羊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的是什么中国,齐国,这里是大齐。”
“大齐?”
“是啊!”李羊看着很惊讶的男子,这人好像不知晓大齐,他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
院子里传来李母的喊声,“羊羊,别磨磨蹭蹭的,快回来吃饭。”
“哎,来了。”李羊跟这年轻公子说了好一会话,对于他这个未出嫁的小哥儿,他感到羞怯。
看面前的糯米滋真的好漂亮,好好吃啊!
陈愚笑了笑,“我帮你把盖子盖上,你拿回去吃吧。”
盒子装好的糯米滋放在李羊的怀里,“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李羊离开了,家徒四壁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陈愚看吃相香甜的绵绵,“你倒是在哪里都不认生!”
桌上摆的栗米粥熬的黑糊糊的,陈愚尝了一口,硬硬的,咽下还刺啦嗓子,咸菜也是,咸的发苦。
这顿农家饭着实是难以入口,陈愚从空间拿出一罐八宝粥和一瓶饮料,匆匆吃了。
从空间拿出新的铺盖铺在李家的床褥上,拿出绵绵的猫窝放在桌上,陈愚疲累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脆的鸟鸣声吵醒了陈愚,他抬起胳膊盖在眼上遮挡光线。
陈愚想翻了个身,昨晚睡的腰酸背痛的,一阵失重感传来,他立马向内靠过去。
窄窄的木床,落土渣的墙壁,绵绵在屋内跑来跑去,雪白的毛蹭的乌漆麻黑的。
陈愚吓了一跳,缓了一会,他才想起来这是到了大齐,一个历史中不存在的国家。
土坯的房子不隔音,外头传来李家讲话的声音。
“哎,那个人真奇怪,睡到现在都没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李牛挥舞这扫把在院子里扫地去。
李羊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捡豆子,他要把好的豆子挑出来,留作明年的种子。
“那人是挺奇怪的,哥,你说他是哪里人?衣服穿的怪模怪样的,头发又那么短?”
“镇上的说书人讲,西域人就是短头发,还编辫子,可这人也没编辫子啊!”李牛挠挠头。
没编辫子的陈愚面无表情的打开门,他面容白皙,眉眼英俊,黑色的冲锋衣更给他添了一丝冷冽。
“公子,你起来了?”李牛憨憨一笑。
陈愚点点头,“嗯。”
白天看着农家院子,打扫的还算干净,有人居住的气息给小院子添了活力。
“我想到你们杏花镇一趟,有没有车?”对于农家饭食,陈愚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今天倒是赶大集的时候,公子今日真是凑巧了,村头大槐树底下,有老李头拉车,两个铜子儿便可坐一趟。”李母从灶房窗户看到贵客起床了,赶忙过来支应。
“也好,我不识路,劳烦你们谁陪我去一趟,这是一双布鞋,你们可以替换着穿。”陈愚拿出一双布鞋递给离他最近的李牛。
“哎,这可怎么使得,又不费什么力气。”李母嘴上说着客套的花,脸上笑开了花。
李牛怀里多了一双布鞋,他紧紧的捂着,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
李牛憨厚,李羊机灵,但一个小哥儿单独出门,名声上并不好听,李母就以家里没有活干了,让兄弟二人都陪着贵客到镇上长长见识。
村头的大槐树底下早早的停了一辆驴车,老李头就靠着拉车过活,陈愚看着驴车,还有那挤着的座位,他的眉头皱了皱,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到镇子上去。”陈愚示意李牛给钱,他先欠着,到镇上卖些物件,有了钱就还给他们。
“哎,我脚程快,可以走着。”李牛不舍得花钱坐车,他跟陈愚商量。
“我一个病号,你弟弟瘦瘦弱弱的,我们都得靠你保护,一起吧。”陈愚讲完便坐在车尾的一个位置,他的头晕晕的,得到镇子上医院瞧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