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谏手里拎着个朴素的食盒,里面装着些粥食,是打算带给小涯吃的。
他并不在意小涯究竟愿不愿意吃这些人类的食物,只是随手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木盖子,这才看向发怒的少年。
“是限制了你的行动。”玄谏点点头道。
“那不就是囚禁吗?”小涯双眸发红,似乎要扑过去把这个和尚咬死:“你把我囚在此处,我半步不能离开,与杀了我有何区别?”
玄谏垂目看着他,道:“寺中修佛之人众多,并不是人人都认识你。你身上鬼气太重,若是误入他人清修地,难免不会被误伤。”
“那你就把我放回去!”
玄谏却摇摇头,坚持说:“你留在这里,我会教你一些度化执念的方法,你如果学得好,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就能度去身上大部分怨气,就算仍然是鬼,也能出去自由行走了。”
小涯一听,更是怒火中烧。
短则数月,长则半年?
他要在这臭和尚的屋子里待上半年?还要跟着臭和尚念经?
少年飞身扑上去,朝着玄谏的脖子就掐。
只是他忘了此时受制于人,在阵法内无法发挥出平时法力的两成,因此虽然指尖暗光一闪,也没能伤着玄谏半分,反而被男人钳住双臂,压住手抱在怀里。
小涯发丝凌乱,动弹不得,使劲用眼睛去瞪玄谏。
玄谏低下头与他对视,似乎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又顿了许久,才道:“你我二人立场不同,你有你的缘由,可我见了恶鬼,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嗓音放缓了些许,竟是在安抚小涯:“度化怨气是件好事,否则你再这样下去,害人越多,积蓄的业障就越重,必有一日要堕入地狱,受万劫酷刑。”
察觉到小涯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玄谏稍微松开了禁锢,一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长发。
“你对这个屋子有何不满?”他又问:“你若觉无趣,可把想玩的东西告知于我,只要不过分,我便去寺外买了给你。”
小涯垂着长睫,还是不说话。淡红色的唇紧紧抿着,瞧上去十分委屈。
玄谏想了想,最后又做了一点让步:“我将法阵的范围扩大,让你可以到院子中去。其余地方再不能了。”
小涯别开脸,从他怀里走出去,径直走到最里侧那张素净的榻边,然后往上一扑,只把屁股对着玄谏。
玄谏以为他想明白了,于是道:“我带了些粥过来,你待会睡醒起身,可以尝尝这人间食物的味道。”
小涯一动不动,权当他说话是在放屁。
*
入夜。
玄谏请人重新搬了一张矮榻进来,放在屋子的另一侧,中间还隔了个屏风,这一间木屋,就被简单划分成了两个区域。
小涯没吃他带来的粥,玄谏也并不介意,他知小涯性情执拗,若一味地劝,反而容易起反效果,不如就让少年先适应几天。
吹灭烛火之前,玄谏最后看了一眼床榻——那原本是他的床,现在被小涯占据了。
少年裹着被子,面朝着里侧睡得正熟,很是安分。
于是玄谏熄了烛,到另一边睡下。
小半个时辰后,看似在睡觉的小涯突然动了动,一个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乌眸发亮,哪里像有半分困意?
他的目光透过屋子中央摆着的屏风,直直盯住对面正在休息的玄谏。
神情里满是不服和怒火。
小涯白天的气根本没消下去,他只是发现了,和玄谏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也罢,他一只鬼,和个和尚讲什么道理?
等到夜黑风高,才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小涯磨了磨牙,悄无声息地从榻上飘下来。
佛门古寺,最讲禁律,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
他杀是杀不了玄谏了,这屋子也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可以偷,那只剩下一条,可以逼得玄谏放他回去。
小涯走路发不出半点声音,一直到了玄谏闭目休憩的矮榻前,那男人都静静躺在原处,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小涯伸出手,虚空中作势在玄谏脖子上比划了两道,发泄了一点怒气,这才慢吞吞爬上了玄谏的榻。
他自上而下地扫视这个和尚几眼,玄谏穿着单薄质朴的青色僧衣,因着平躺的姿势,衣料与肌肉贴合,什么轮廓都能一眼瞧见。
小涯观察了一会儿,视线又似有若无地落在某处地方,暗暗想起,昨天玄谏就是用这玩意儿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不由得羞恼更甚。
他一生气,就顾不上什么计策了,咬牙切齿地抬起手,霎时把玄谏的里裤给撕了个稀巴烂!
小涯:我要把他所有的裤子都撕烂![愤怒]
玄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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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