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做久了做人都难 第19章 第四个客人完

木乃伊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层薄薄的黑布缠绕在他的眼前。叶锦染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木乃伊冷不丁开口说：“吾能看见。”

“我知道。”叶锦染说。

“介意我解开吗？”他问。

“介意。”木乃伊语气冷淡，“你只用完成吾写在档案上的要求。”

x窒息吗，叶锦染回忆起档案里唯一勾选的项目，他定睛瞧了眼木乃伊。

不好意思，他对冰恋不感兴趣。

“是吗，那你得配合配合我。”叶锦染手按在木乃伊的后脑勺上，往下压，直至木乃伊应当是脸部的地方全部被摁进枕头里。

叶锦染无法判断出木乃伊此刻的感觉，他单手压着男人的头，用嘴叼着烟，低头点燃。

他吐完烟圈，“难受吗？”好心问道，“难受自己换换位置。”

趁着木乃伊换姿势的间隙，叶锦染拿起档案又看了看，“巫神略……？”这名字怎么感觉在哪听过？

被点名的木乃伊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叶锦染摆手示意他继续。

“为什么会喜欢x窒息？”叶锦染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实际上职业主是一件很无聊的差事，比如现在，他只需要将手掌压在别人头顶，或者脖子上然后等待，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总而言之，如果想要不那么枯燥就得自己找乐子玩。

叶锦染没有什么好的服务意识，他一点不在意手掌下的木乃伊能不能喘过来气。只是没听见对方的回话，他就要把手往下再压几寸，选择性遗忘手下黑袍人的唇抵着枕头没法开口。

巫神略的喉咙里发出闷哼声，叶锦染掐灭烟头，总算抬起手放过他。

包裹着巫休略下半张脸的黑布已经变得潮湿不堪，他小幅度扯扯黑布确保能换气的同时自己的脸不会露出来。

缓了一会儿，巫神略平静道：“没感觉。”

他疑惑地坐起身，叶锦染还没动作，他的手竟已经钳住自己的脖子，慢慢收紧，赫然是一副要自己来的模样。

叶锦染能听到他变得短促的呼吸声。

“疯了？”叶锦染的手覆在他手指上面。“别闹，把手拿开。”他说。

不等巫神略动作，他下半身带动胳膊发力，巫神略被他直截了当的压在床上。这次巫神略的头没有缓冲地带，直直地砸在床上，后脑勺嗡嗡响，大脑疼得一片空白。

黑袍木乃伊的呼吸声更重了，伴随而来的是攀附在叶锦染手臂上的两双手，那两双手也不作乱，只挂在他手臂上，像他新买的两个异形挂件。

木乃伊吞咽了下，喉结滚动，叶锦染手掌被向外拱起。他不留情面地迅速下压，手指末端扣在木乃伊的大动脉上，不时在其上剐蹭。他每蹭一下木乃伊就跟着颤抖一下。

“难受为什么还要玩？”叶锦染问道，他在人类的地带停留；越久就越不能理解这些愿意把自己安危交给别人，只是为了让大脑中的苦杏仁爽一下的病人们。

巫神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身体的抖动都被叶锦染死死困住，注意力如同囚禁在无垠宇宙中，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去看唯一的光线，去感受唯一的外部刺激--叶锦染的手再次用力。

无形的真空机在一点一点抽取巫神略身边的氧气，喉咙被看不见的丝线越缠越紧，嘴巴里充斥着铁锈味。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指尖传来细小的麻木，意识往悬崖下试探，巫神略眼前突兀出现一团黑影。

他闭着眼睛语速极慢以至于像是快咽气，字只能一个一个憋出来般吟唱祷告词。

起初叶锦染听见手下细微的声响还以为他渴了亦或是在求饶，但很快他就听见一串熟悉的词从黑袍里发出来。

“主啊，吾等将一切不义献给您：暗中的恶言、隐而未现的罪恶、连自己都看不见的孽根。”

巫神略用的音译版祷告词，在叶锦染听来像是带着口音的怪异诗朗诵。随着他吟唱的越来越快，叶锦染能感受到手腕底下人的脖子开始渐渐地膨胀变粗，力气也愈来愈大。

“嗯？”第二个声音从巫神略嗓子里发出。

巫神略已经晕死过去，他现今粗壮的漆黑色脖颈将黑袍撑破，叶锦染笑着对那团腐肉打声招呼。

只见刚刚还安安静静的腐肉顿时缩了回去，没过多久，巫神略的脖子又回到成最初的状态，第二个声音像是畏惧叶锦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玩起消失。

但巫神略的皮肤早已被撑破，此时黑袍破破烂烂，他脖颈处血肉模糊，分不清哪一团是血管，哪一块是脂肪。

叶锦染等得无聊便搬来板凳坐在他旁边数他动脉跳动的频率。

他想起他初到人类世界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还因为总是忘记模拟呼吸，被人当成可疑人群，送进警局里待了一晚上。

后来他还是会忘记模拟人类的呼吸频率，但这并不要紧，只因他找到了门件和他匹配度极高的工作，在鬼屋里扮鬼。

再后来，［伪人］大范围入侵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就业环境变得更加脆弱，中小型企业倒闭都没地方上交资料。

叶锦染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感受着水气和二氧化碳沾满整支手指。

他反手一巴掌打在巫神略脸上，将其从昏迷中拽醒说道：“活着不好吗？”

巫神略还在发懵，他伸手想摸摸自己脖子却被叶锦染抄起桌子上放得黑色教棍打掉，“不怕交叉感染？”叶锦染蹙眉问道。

巫神略抬眸看他，这是叶锦染猜测的。实际上黑袍木乃伊将整个头掰成诡异的向上九十度，“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叶锦染问：“刚刚那是什么？”

巫神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叶锦染看着巫神略脖颈上的大洞，被恶心到了极限终于忍无可忍，举起教棍插进巫神略的胸口。

这教棍被他精神力附魔，威力今非昔比，巫神略胸口被戳出一块血洞，但因为冲击太大，他胸口的血都没有往外流出哪怕一滴。

“能好好说话了吗？”叶锦染问。

巫神略就像是被他这一戳戳回了理智，他低头观察者自己身上新添的伤口没有说话。

叶锦染发泄完短暂有了些耐心，他从柜子里摸出纸和笔--给有喜欢训诫癖好客人准备的检讨纸递给他。

巫神略从床上下来，踉跄几步，蹲在地上写道：“神会吞噬一切罪恶，如同黑夜吞灭烛光，使吾等的灵魂洁白如雪，能坦然进入神之国。”

叶锦染凑近边看边说：“这神还怪好的。”

巫神略继续写：“你把虚无之舌大人怎么了，明明吾晕死之前已经召唤出祂，为什么祂消失了？”

叶锦染从他手中夺过笔圈起“虚无之舌”四个字在上面写道：“挂掉了。”

他把笔还给巫神略，却发现木乃伊已经抬起头，他头上的大帽兜脱落露出一头漆黑的发。巫神略急忙翻页，“你杀了神使？！”

叶锦染轻声应道：“是又怎么样？”

“那你就是吾等的新神使。”巫神略突然开口，他声带破坏得严重，声音像老式鼓风机工作的响声。

叶锦染默默捂住耳朵，他看向本子没说话。

“神使大人。”巫神略跟着捂嘴安静写道，“vacuus神从天的眼睛里诞生，支配着人的大脑。他是漆黑虚无的象征，会带走人们的罪恶，使人成为白璧无瑕的人，死后得以服侍神。”

叶锦染手一顿，又来了，好强的既视感。

“神使大人，吾在此地嗅到了神的气味，是神引领吾来见您。”

巫神略像被传x组织洗脑的狂热信徒一样开始给叶锦染安利他这个所谓的神教。

“吾来之前了解过，夜色提供的服务中只有窒息会产生幻觉。教义上说，幻觉也是一种虚无，所以吾想在此地尝试呼唤vacuus神或者神使。”

“vacuus神有三名神使，虚无之舌，扭曲之狮和？？？神使代替神在人世间行走，解答吾等的困惑。”

“这件衣服就是神教的象征。”巫神略凑得离叶锦染近些，想给他展示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袍子。

叶锦染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拉开距离，人类不在他的食谱上，但巫神略的身体被虚无之舌寄生过，严格意义不算完全的人，叶锦染实在不想和脏兮兮的食材靠太近。

没有人能接受一颗刚从地里摘出来的带泥西红柿在自己身边晃悠吧。

巫神略还没介绍完，训练室的指针就已经走过两个小时，张柏在门外敲敲门，提醒门内两人到时间了。

巫神略还不想走，他一门心思扑在“神使大人”身上，恨不得把他的脑袋单独放在培养皿里面陪在大人身边。

叶锦染见他实在精力旺盛就给这颗带泥西红柿布置了第一条任务让他把训练室打扫干净。

巫神略自然听话照做，等他做完要出去时才意识到他衣冠不整，脖子还只露出粉乎乎的肉，形象根本没法恭维，最终还是张柏借给他一件黑色的衣服让他包裹住脖子，他才愿意走。

临走前巫神略请求添加叶锦染联系方式说是再过两周就是vacuus神的降临日，到时候他要来接叶锦染一起去参加盛典。

叶锦染答应了，vacuus神信徒的聚会，他的确好奇。

更何况那vacuus不就是……叶锦染一想到这，嘴角抽搐，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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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四个客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