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齐延只看出来有第三个人,但没想到这第三个人是魅俑。
随即他又意识到不对劲:“可这是凶杀案,魅俑有这个本事?更何况咱大侄子不是栾家人吗?魅俑没办法控制他吧。”
“莫非他不是真的栾家人?”他咋咋呼呼的猜测。
“张管家应该不会调查错。”栾予汀蹙眉。
“真的假的,张管家不是神人说不定这次就出错了呢?你说那到底是怎么……”
虽然说是气息,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靠鼻子闻,而是靠一种没有办法说清的感应。
那种感觉又来了,侧后方。
栾予汀眼神一凛,下意识的朝后面看去,眸子里带着种锐利,反复打量那处让她不舒服的地方。
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身影,她脚步稍急促往那个方向走去。
谢齐延叽叽喳喳许久才发现不见栾予汀的人影:“诶!小汀汀你跑哪去了?”
他哼哧哼哧追上了栾予汀的脚步,气喘吁吁问她:“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他不知所云的问。
“魅俑的气息,不见了。”
谢齐延伸着脖子往前面看,嘀嘀咕咕:“出现了?在这里?”
“出现过,但现在不见了。”栾予汀又往回走,“它们现在都得了人形怎么会消失的这么突然?这种感觉就好像人有了瞬移能力。”
她百思不得其解,上次桑叙衣服上沾染上这种气息也是前所未有的。曾经她感觉到魅俑的气息,消失时都是循序渐进、越来越淡的,绝对不可能跟闪现一样突然消失。
手段倒是更高级了,到底是凭什么呢,她哑然失笑。
“把那些证据处理好,说不定真正的凶手会再次回来。”她对谢齐延说。
“了解小汀汀!”
她有头绪了,这事情估计又跟魅俑脱不了关系,虽然她没想明白魅俑是怎么做到的。
本已经退居幕后,但如今因为那位好侄子她不得不再次出手。最后一次,她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一路飙车,让四十分钟的路只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停车谢齐延就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扶着树要呕吐。
栾予汀既然已经下决心做准备,也管不上谢齐延了,直奔书房。
书桌后方有一排书架,拿出其中两本书后露出了一个红色按钮,按动后书架向左右打开,那里面有一个密室。
密室跟宅子的主卧一般大,右侧依然有一排架子,上面摆的不是书,而是一个个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小陶俑。
她先没有去管那些陶勇,而是走向密室左边的岛台,侧面的按钮一按,桌面打开,露出满腔的武器。
各种长度的刀,都是开了刃相当锋利的;为数不多的几把枪,祖上留下来的;剩下就是做成各种生活常用装饰的暗器,方便在人多的时候动手。
她两手撑着岛台边缘,挑选着趁手的武器。
上次对付桑叙就用上了藏在手环里的软针,推动出针,直逼穴位,让他好好地“睡”了一觉。那是她最喜欢的武器。
这次她还是选择戴上了这个手环,但只要这个肯定不够。
视线扫来扫去,最终定下一把折叠刀和一个一按可以出刺的戒指。
武器备好了,她再走到陶勇那边,折叠刀打开,两指轻捏着指点陶勇,想选择一个称心又好看的使用。
“哎呦我祖宗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这时候谢齐延也赶进来了。
“又在挑陶俑?”他也加入选择,“我觉得这个好看!”
栾予汀看了半天实在没挑出来,干脆就拿了谢齐延选的那个。
“怎么你决定出山了吗?”谢齐延凑着问,“武器都选好了。”
“嗯,最后一次。”她冷冰冰说。
需要行动的时候她就不会再穿那种优雅的衣服了,而是会穿上较为修身方便活动的瑜伽外套和运动裤,就像出去运动一样。
当换好衣服,她接到了桑叙的电话,他说准备去看守所见栾屹杰了。
“嗯,你自己去一下,我现在有事赶不到。”如果真找到了那个被魅俑魂魄附体的人,也就是制造凶案的真凶,那时候她哪里还需要律师的存在。
随意抓了两下扎了一个低马尾,折叠刀揣在口袋里出发了。
只是走到车旁了,她一个回头又被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谢齐延吓了一跳:“你跟着干嘛?”
“帮你忙啊。”谢齐延兴冲冲的。
“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跟着干嘛?到头来我还得保护你。”她嫌弃极了。
“后勤后勤,快走吧!”他直接推着栾予汀上车。
栾予汀无奈,只能到时候让他老实待在车上别下来好了。
在案发现场附近蹲守到黑夜,那个讨人厌的气息还没有出现,谢齐延都呼呼睡了好几觉了。
无聊至极,她撑着方向盘玩起了手机,再不来她是真没耐心了。
刷到一个恐怖电影解说时,那感觉又来了。配上那惊悚音乐还真有点应景。
她赶紧关上手机,悄悄窜下车躲在旁边的树后观察。
那种感觉来自右边靠近楼房的位置,莫不是来处理留在水管上的脚印?她蹑手蹑脚调整角度以便能够看到楼房的方向。
在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水管前东张西望的那一刻,她嘴角微微翘起,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趁着黑衣人还在捣鼓水管,她轻手轻脚闪到那人身后。
她不需要杀人,也不可能杀人,她只需要放一点这人的血,再用上放在腰包里的陶俑,整个事情就解决一大半了。
按下戒指,尖刺弹出,她需要看准静脉的位置才能下手,动脉实在太容易造成意外了。为了在这种时候能够精准的扎到静脉,她着实是下了不少功夫学习,曾几何时训练时她最讨厌的就是记静脉的位置还有就是如何精准的扎上去。
如今熟练了倒也得心应手,却也不算个简单的步骤。
黑灯瞎火的着实还让她费了点功夫定位,在确定后几乎是毫不犹豫下手扎上去。
距离那人的脖子只有一厘米了,那人察觉到什么似的往左闪去正好躲开了攻击。
“可恶。”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的拳头立马追上去,那人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大如牛的还让她辛苦抵抗了一会儿。
抵抗归抵抗,另一个手也得派上用场,她立马打开折叠刀朝那人刺去。
黑衣人反应很快,立刻松开手去抓她的左手。
她趁机抵住黑衣人的脖子,把他压到墙上。非常响的一声,楼上有几户被吸引打开了灯,似乎下一秒就要来阳台上查看情况了。
栾予汀挑眼一看,只想速战速决,多几个目睹他们互殴的证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只是使出了三分力,她聚精会神、咬着牙抵抗黑衣人的力气,直到刀尖碰到那人的腹部。
黑衣人疼到龇牙咧嘴,她收回压着脖子的手拿出陶俑沾到那伤口上去。
瞬间,黑衣人卸了力气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栾予汀知道这是成功了。
魅俑的魂魄往往会带给一个人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跟牛一样大的力气,跟豹子一样的速度,或者跟武功高手一样厉害的功夫,一切皆有可能。这次她碰到的就是力气大的那一挂,不过还好,没有大到她打不过的程度。
以血为通道,这样能将魅俑的魂魄引到陶俑身上,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陶俑在手,她得意的颠了颠,这只还算小菜一碟。
谢齐延揉着眼睛慢吞吞走过来了,看着靠在墙边的黑衣男人身上冒出的血,他也了然这事已经被栾予汀轻松的解决了。
“剩下的交给你。”栾予汀将陶俑装进腰包,还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出来擦刀上的血。
“处理干净,然后送到警局去。”她继续说。
“OK!包在我身上!”谢齐延作为热爱侦探文学的人,当然也知道该如何“美化”这位黑衣人身上的伤口。
栾予汀去车上坐着等谢齐延处理,没过一会儿警车就来了,下来了几个警察把黑衣人带走。他功成身退,也坐上车。
“接下来是不是该去封四棺?”他问。
封四棺的全称是封四棺,下九尺。这六个字是封闭陶俑的秘诀。通俗来讲就是把陶俑放进石棺中再分别在四个角打上铁钉,最后埋进九尺深的土地里。
谢齐延从小跟着栾家混,对于魅俑和他们家的讲究是门清。
“是,老地方。”
栾家在郊外选了几个地方作为魅俑的墓地。
“好期待,我还是第一次大半夜去哪里,你说会不会闹鬼啊?”谢齐延一副又害怕又兴奋的样子。
“把你抓走正好。”
“小汀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语气委屈极了,就要去扯栾予汀的袖子。
“诶!我开车,你不想车毁人亡的话。”栾予汀呵斥。
谢齐延老实收回手,嘴上还不忘犯贱:“哎小汀汀你还是不爱我了。”
郊外肯定是远的,比栾家的宅子还远,但总归是安全,人越少越安全。
到他们圈定的墓地,栾予汀只是叉着腰站在一旁使唤谢齐延:“铲子在后备箱。”
“我一个人吗?”谢齐延撇嘴。
“你既然非要来,不干点活怎么说的过去?”
“行吧。”他拿了铲子,撸起袖子就是挖。虽说九尺是差不多两米多,但保险起见他们一般会挖到三米左右。
栾予汀从车后座抱出来一个缩小版的棺材,也是他们为困住魅俑魂魄的陶俑量身定做的。
放在地上,熟练的封棺、上钉子,再抱到挖的坑旁边等等埋进去。
两个小时后谢齐延挖了一个合适的坑出来,栾予汀再把棺材放进去。
填埋还是由谢齐延来,倒不是她不想帮忙,主要是她只带了这一个铲子,实在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