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一共誊抄下来三十多个句子,况且是文言文,只怕翻译成白话会变得更长。
为了避免歧义,他们选择在文言文的时候就把句子组合起来,对于现代人来说,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桑叙读着句子,感叹:“我现在有种回到高中学语文的感觉。”
栾予汀说:“高中哪有这么麻烦的题。”
得亏他们语文都还不错,两个人分开组的句子最后出来的结果居然一模一样。
在组句的过程中他们还找了几个文言文专家多方求证,毫无疑义的专家们组出来的句子也跟他们一样,并且顺带还给他们翻译成白话文了,省了不少时间。
内容大致如下:
此文献给英勇的栾家后代们。
我相信你们会好奇,栾家人能免疫魅俑的控制,那么普通人呢?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一个答案,终于一次在一处山脉意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玉,足以让普通人免疫控制的玉。
奇怪的是,这种玉我们只找到了巴掌大小一块,后续再没有发现过,经过多方研究得出结论,这种玉的生长速度过于缓慢,百年才结成这么一小块。
而且我们发现,直接使用这块玉是没有用的,偶然一次碰到我的血液这块玉才发挥作用。于是为了方便,后面每制作出一颗都在顶端钻个孔滴一滴血进去再封上,这样既节约血液也保证了不会失效。
为了保证每个跟我并肩作战的战士们都能分到玉,巴掌大的玉块被切的极小,即便如此,也不够给所有人使用,实在是苦恼至极。
不知道下一次发现这些玉块要到多少年后了,我将发现记录于石头上,希望栾家的后人们有机会能够看到。
看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桑叙说:“有种……跨越时空的感觉?”
栾予汀突然在意:“不过那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桑叙问:“严越寻?”
她点头:“我的记忆中完全不存在这样一个人来过宅子并且还能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桑叙想了想说:“他看起来跟你哥年纪差不多大,会不会是你哥认识的人?”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栾予汀不解,“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选择告诉一个外人而不是他的亲妹妹?”
桑叙安慰她:“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说了,现在这个秘密已经传到你眼前了,只是相对来说晚一点知道罢了。”
栾予汀不喜欢细想这些不确定的事情,想多了只会徒增焦虑,再者她转念一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曜金玉制作一批出来。
她突然问:“曜金玉怎么办?”
桑叙释然一笑,内心感叹栾予汀的思维有时候挺跳脱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内耗。
他回答:“我们尽量把玉切的小块一点,然后做成项链或手链的模样方便佩戴,但是里面要注血的话……”他看向栾予汀。
栾予汀挑眉:“小事。”
她寻思这么些年过来了出的血还算少嘛,现在做几个玉饰品出来一个里面滴一滴血,对她来说都是洒洒水罢了。
为了将损耗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他们叫了个专门做玉饰品的师傅到山脚下的别墅。
师傅看着眼前大块的玉石眼睛都亮了:“这成色太好了!”
谢齐延也到场盯着进度,他警告:“可不许打什么歪主意哦。”
“放心,栾小姐钱给的足够,再动歪心思就是我不对了。”师傅笑着说,“不过你们说要切小块,到底要多小?”
栾予汀在手指甲上比划了一下:“大概半个食指指甲盖大小。”
师傅诧异:“那得割出来挺多份的啊!”
她点头:“就是要多,而且一定减小损耗。”
他们商量过,曜金玉就这么一点肯定无法保障所有人的安全,不过事实上是大部分人也压根接触不到魅俑,那么他们没有拿曜金玉的必要,剩下的,知情的普通人以及他们身边不知情的普通人都是重点保护对象,给他们配上曜金玉就行,但曜金玉还是尽可能的切割出较多的份数,以备不时之需。
份数实在是过多,师傅切割了一个多小时才弄了三分之一不到,谢齐延和桑叙一直坐在旁边盯着数数,栾予汀早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打磨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打磨玉石的沙沙声和电视剧柔情的配乐声好不容易和谐共处,突兀的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刚开始栾予汀还以为是电视里的声音,可一看也没有敲门的情节,桑叙也没反应过来,还是谢齐延兴冲冲的跑去开了门。
栾屹杰进了门高兴的打着招呼:“姑姑好!大家好!”
栾予汀偏过头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栾屹杰指着谢齐延说:“他跟我说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来了。”
谢齐延得意的挪到栾予汀身后悄悄对她说:“不是要往玉里面滴血嘛,别忘了他也是栾家人,他总盼着想做点事,这不就正赶上了。”
栾予汀想了想,觉得倒也说的没错。
她带着栾屹杰去书房说清了来龙去脉表达了要滴血的需求。
栾屹杰立马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当是献血了!”
打磨玉石的步骤不繁琐,只是流水线工作也让师傅累到苦不堪言,拿钱办事,他咬牙坚持打夜工做完了。
师傅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肩颈,如释重负:“我做完了,不过没来得及数一共有多少,劳烦你们自己数一下呗,我就先撤回去睡觉了。”说完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桑叙和谢齐延围到桌子前数数,师傅飞快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了。
“等一下。”栾予汀叫住他,“你手里捏的是什么?”
师傅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来摊开给她看:“什么都没有啊。”
栾予汀给桑叙和谢齐延一个眼神,两个人迅速上去一左一右抓住了师傅的胳膊。
他们各自去掏师傅的口袋。
“我去还真有东西。”谢齐延举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的一小块曜金玉,“看你贼眉鼠眼的,就知道你没这么老实。”
桑叙那边也掏出来了两颗曜金玉。
栾予汀连余光都懒得往那边扫一下,轻轻启唇:“包里。”
果真他们在师傅包里也翻出来了五颗曜金玉。
在里里外外都确认没有再窝藏之后他们才放师傅离开。
谢齐延感叹:“你不是一直在看电视嘛,我刚刚盯那么紧都没发现。”
栾予汀叹着气摇头:“刚刚他进门你们的注意力都到他身上去了,还看得仔细呢,吹牛算你一个。”
谢齐延拍马屁:“哎呀还是我们小汀汀细心,那我确实比不上!”
他们将所有曜金玉放到一个盒子里,看着满满当当的非常有安全感。
桑叙拿起一颗看了看:“孔都打好了穿绳应该挺简单的,还可以根据大家的性格穿各种不一样的绳子。”
栾予汀点头赞同:“把栾屹杰叫过来吧,到他上场了。”
一颗曜金玉里面滴一滴血,量不大,栾予汀给栾屹杰扎了个手指血收集了一点再用针管一点一点滴进去,一会儿就弄完了一半。
她粗略算了算数量,说:“剩下的之后再做,现在这一半也够用了。”
现场现成的就有两个需要曜金玉的人,她紧赶慢赶的先穿好了五串项链和五串手链出来。
她都摆在桌上,让桑叙和谢齐延挑选。
“嘶,都挺好看的……这个吧,这个比较符合我的风格。”谢齐延纠结来纠结去挑了个黑色的手链。
桑叙看了半天还是没选定,谢齐延都想替他选了。
“带手链吧,我觉得这个就不错。”谢齐延指着黑蓝色的一串。
桑叙手在手链上移来移去,还是没能决定好。
他问栾予汀:“你觉得呢?”
栾予汀指了下深绿色那一串:“当然是绿色。”
“行,听你的。”这次他一点没犹豫,立马戴上了深绿色那一串。
谢齐延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啧啧啧。
时间不早了,桑叙带着手链回了家,栾予汀将一盒子曜金玉锁进了百八十年不用的保险箱也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了。
桑叙摩挲着手上的手链,一向不喜欢在手上戴任何东西,现在相比不习惯却更多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他没开车,还好手机打车也挺方便的,很快就坐到出租车走上回家的路了。
凌晨的夜晚路上没什么车,司机加快速度畅通无阻,车厢内也只剩下了导航冰冷机械的声音。
桑叙手机铃响,急促的声音划破了最后的平静。
他看到名字,是井杭的来电。
他突然想起他们好久没联系了,但是一想起井杭在跟杨千情交往,他实在没办法判断井杭的立场。
井杭是知情者,或者完全不知情,亦或者,他也是魅俑。
但他也很想知道这都凌晨了,井杭找他又有什么事情。
他接通电话,问道:“大半夜的,怎么了?”
井杭轻松嬉笑着:“听声音你还没睡?”
桑叙说:“是啊,办了点事,才弄完。”
“那正好,我还怕吵醒你会闹起床气。”井杭开玩笑,“我找你有点事,准确来说是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桑叙沉住气,继续说:“什么事,你说。”
井杭犹豫了几秒,说:“电话里可能说不清,还是见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