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在西口村找不少人打听了前些时间发生的事,但是并没有人能完整的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因为忌惮并没有过多的参与。
他重新给杨千情打电话,捋了捋顺序将听到的说了一遍。
“不过这些事情的发生好像都在那三兄妹的到来之后。”厉风怀疑道。
“三兄妹?他们叫什么?”杨千情问。
“我当时发过来的照片,上面姓余的三个就是的。”
厉风记不清三个人叫什么但是想到了民宿的登记册上有名字。
杨千情赶紧把照片调出来看,余汀,余佑,余延……这余汀和余延她不知道是谁,可这余佑还能猜不出嘛。
余佑,余又,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桑叙,那个跟栾家人纠缠不清的普通人类。
她若有所思喃喃道:“桑叙啊,原来是你。”
厉风听到了,于是问:“是老大您手下的心理医生?”
“不算了,曾经的而已。”
“他坏您的事,要我直接杀了他吗?”
杨千情坏笑:“不用,一个普通人能闹出什么大麻烦来呢?先好好玩玩他再说。”
……
云朗市,某一旧小区内。
栾屹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个手提的蛇皮袋子和一个背包便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找了新房子租住,离栾家宅子足够近的房子。
把东西都搬到新房子里随意收拾了一下,他出发往那座熟悉的山上走去。
他没坐车,选择了走路,这样速度会慢很多,但也算是他给自己最后考虑的机会了。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想清楚了自己厌烦的并不是成为对抗魅俑的一员,对于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况,提高自身实力便能规避不少,他厌烦、畏惧的是当初那无时无刻的高强度训练,毕竟多年来自由惯了。
自从身边亲人都去世以后他成了个需要自力更生的孤儿,为了活下去,辍了学也失去了学历这块敲门砖,活下去的核心是赚钱,他到处打着零工,最常做的是送外卖,看着拿到手微薄的工资突然又觉得没有家人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如果栾予汀不来找他,他都做好浑浑噩噩过完这一辈子的打算了,因为他没找到人生的意义,自身条件也不允许他去寻找。
有时候想想,栾予汀给他强加上的所谓栾家人的义务,好像也是件让他人生能有些盼头的差事。
于是他想通了,决定重新挑起这个担子,但愿栾予汀还愿意接受他。
想着事情,昂长的路途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当他重新看到那座古老的围墙时内心是有一丝丝期待的。
他感叹:“还是那个熟悉的阴森氛围!”
他敲门的手刚刚举起来,后面立马有人拉住了他。
“张管家?”他有点意外,“您是出来采购东西吗?”
“请跟我过来。”张管家不由分说的带着栾屹杰到树丛之间,然后跟他解释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您是说我姑姑现在不在云朗市,而且栾家的宅子还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魅俑给占了去?”
“可以这么理解。”张管家对于他的总结表示八成的认同,“不过貌似那群人已经走了。”
“这么久也该走了吧,他们可真是闲的没事干。”栾屹杰吐槽。
张管家不动声色:“我去确认一下,之后会跟小姐汇报情况。”
“我跟您一起吧,我现在功夫还行可以保护您。”
“您……也行吧,请一定紧跟在我身后,我需要保证您的安全。”虽然他们家栾予汀说不上多喜欢这位,但毕竟是带着栾家的血脉,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没法儿交代。
“没问题。”栾屹杰乖乖答应,他痛定思痛不要再做那个鲁莽的街头混混,正学着不露锋芒,如何用脑行事。
张管家将事情做的非常全面,先是绕宅院一周再进去内部探查,多次确认所有人都撤离之后还剩下最后一件重要的事。
他进到书房到电脑前,电脑开机后拿出一个U盘插进去,屏幕上瞬间闪出几排代码。
栾屹杰惊讶:“我去,这是什么?”
张管家解释:“我需要确认他们有没有留下监听监视设备,这个程序可以迅速排查。”
栾屹杰好奇追问:“好厉害的样子,这是张管家您做的吗?”
张管家点头:“是的。”
“我的天,张管家我看您不是管家,是黑客了!”
“这些是基础。”
一会儿之后张管家完成了排查,发现只有车库里留了一个定位器,他赶忙去找,最后在一辆车底下面发现了。
他给栾予汀打去电话,那头秒接。
“所有人已经撤离,没有任何监听监视设备,但,他们在小姐您车下留了一个定位器。”张管家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拇指大的定位器,“这个定位器看起来不像是刚安装上去的。”
“在哪辆车上?”栾予汀问。
张管家把车牌报给她,让她做判断。
“这辆车……”栾予汀皱了眉,“我知道了,没什么大问题,你直接销毁就行。”
前些时间那辆车被她开去了华天饭店救栾屹杰,原来是那天让他们有机可乘在车底下安了定位器,她早应该想到,魅俑的地盘,不能那么粗心大意行事,车停放的不够隐蔽,事后也没有来得及检查。
那群人留的后手,确实精准找到了她家宅子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张管家交代完事情要挂电话,余光瞥到栾屹杰期待的小眼神。
他问:“您要跟小姐通话?”
栾屹杰试探道:“我想,可以吗?”
张管家把手机递给他,他小心捧着手机紧张的差点忘了出声:“那个,姑姑好,我回来了,不知道您还愿不愿意接受我呀……”
“你愿意回来……”栾予汀顿了几秒,“那是好事。”
栾屹杰立马发誓:“太好了!我甘愿为栾家效劳!”
“嗯,等我们回去再说。”栾予汀说。
栾屹杰高兴了,但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好的好的,就是姑姑你回来之后我还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先提前跟你说一声。”
“嗯,先挂了。”
栾予汀收好手机,继续看着背包里的曜金玉。
“怎么了,还有什么苦恼的吗?”桑叙问她。他觉得找到曜金玉之后事情都会容易不少。
她说出心中的疑问:“有没有想过,曜金玉的用法是什么。”
“难道不是待在身边就行了吗?”桑叙是这样认为的。
“对啊,难道不是这样用吗?”谢齐延也这么以为。
“可是书上从来没提过它的用法,我不敢保证。”她摇头,“更何况这东西没办法做测试,除非再次让普通人暴露在魅俑面前,但这太危险了。”
“我再想想,一定有办法。”桑叙思考,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要么想办法测试,要么找到明确记录过的使用方法。
去怀青市高铁站的路很长,桑叙专一开车,栾予汀在副驾驶专注思考问题,谢齐延四仰八叉靠躺在后座专心睡觉。
栾予汀突然对桑叙说:“稍微开快一点,后面那辆银色的车一直跟着我们。”
她刚刚盯着窗外放空了一会儿,却无意间从后视镜发现有一辆银色的轿车在他们后面晃来晃去,聚精会神观察了一下,他们开车的速度不算快,那辆车既没有超车的打算,也没有催促他们的想法。
那么八成就是跟车。
桑叙一脚油门下去提快了车速,也不忘看后视镜确认栾予汀口中的那辆车是否还跟着他们。
“见鬼了,真的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是谁啊?”他吐槽。
栾予汀极力想看清楚后面车里坐的是谁,结果不尽人意:“太阳反光看不清楚。”
“等着,我甩掉他。”桑叙卯足了精神。
桑叙连超了好几辆车,后面那人识相点就该放弃跟踪,谁想到居然紧追不舍,生怕他们不知道他在跟踪一样。
一路追上了高速,周围车辆少了不少两辆车笔直的追逐活生生上演了一场焦灼的竞速赛。
谁想得到后面那车突然加速,那人不是选择超过他们,而是径直撞上了他们车的车尾。
“砰”一声,惯性使然车里三人都往前一耸,谢齐延终于被惊醒,不明所以的向后看去。
“他这哪是跟踪,分明是来索命的!”桑叙警觉。
还好他开的速度也不慢,撞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只是那人还不打算放弃似的,车头还往他们车尾上靠,想再来一次撞击逼停他们一样。
很快迎来第二次撞击,这次比第一次严重的多,桑叙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感觉再重一点安全气囊就要弹出来了。
他不得不停下车,但没着急下车。
后面那人见他们终于停车,迫不及待下了车来找他们,这时他们才看的真切那人到底是谁。
“又是他?”桑叙气愤,“绑架栾屹杰有他,抢占你家宅子也有他,这次又是跟车,看来杨千情很看重他啊。”
栾屹杰看准了时机叫桑叙发动车子:“直接开车走,不要跟他纠缠。”
桑叙会意,立马油门踩到底飞驰出去,后面的厉风路走了一半,不管是来追他们,还是重新上车,相信都来不及。
厉风心里暗道失策,赶紧掉头回车里要追他们,结果被一通电话打断。
“老大,我差点就看到那个栾家女人长什么样子了,不过我好像有点把事情搞砸了……”他跟杨千情汇报,说了刚才跟车的行为。
“你这时候莽撞什么?你之前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嘛?这次怎么不好好计划一下,那么草率干什么!”杨千情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她一个人而已,你就为了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
听着杨千情的辱骂,厉风果断放慢了车速,他道歉:“对不起老大,是我思虑不够周全。”
杨千情略微消气了些:“算了,你早就被他们记住了,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挂了电话后厉风猛捶了几下方向盘发泄怒气,他本在回云朗市的路上,碰见桑叙实属巧合,跟车和撞车也确实是心急之举,没想到差点惹了麻烦,只可惜这次跟丢,他还是没能看到那个栾家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