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云朗市。
白谷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全身上下只有手上缠了点绷带。
他开车到郊区一家餐馆并且轻车熟路进到一间包房,里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唐佰有些疑惑但又无可奈何:“又只有你?柳纯还不能见人?”
白谷解释:“身体抱恙所以还是我来代为沟通。”
“那你们可太没诚意了,谈合作谈合作,结果我连你们能管事的人都见不到。”唐佰翘起二郎腿,说话带上了点讽刺的意味。
白谷坐在对面,冷冷的盯着唐佰看:“可你别忘了,谁才是更占优势的那一方。”
这一句话戳到唐佰的痛处了,呛到他无言以为一直冷笑。
“我就问一句话,你们人少,就算跟你们合作能帮我们什么呢?”唐佰摊牌了,“于我而言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会干。”
“我们联手要扫除的不仅仅是栾家人,还有杨千情那帮人。”
白谷身体前倾敲了敲桌子继续说:“别忘了一直以来他们是怎么样瞧不起你们的,不能提供帮助的,就算是同类那也是祸患不是吗?”
一提到杨千情,唐佰跟要气炸了似的怒目圆睁,他不屑:“是啊,我不会允许她一直风光下去的。”
“所以,真的不打算合作?”
唐佰往后靠了靠长吸一口气,他在思考利弊。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早就跟杨千情势不两立了,到底为什么有信心搞垮她?”
“他们的进化只是相对于栾家而言,数量上不还是你们取胜吗?”白谷抱臂嗤笑,“怎么?对自己的人这点信心都没有?”
唐佰握着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长久都没有说话。
他盯着面无表情的白谷琢磨了一会儿:“行啊,合作愉快。”
在听到同意合作后的白谷立马起身朝门口走去,路过唐佰时唐佰伸出手想要握手,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就推门离开了。
唐佰收回手,朝门外喊:“你又不是头儿,还拽上了!”
说到底,他和白谷见了两次面从始至终却没见到他们老大柳纯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柳纯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立刻给手下阿江打去电话,吩咐:“跟上白谷。”
阿江应下准备挂电话开车,唐佰又嘱咐了一句:“那个人心思细得很,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白谷离开餐馆上了车,启动汽车的瞬间后座一个小女孩探出了头。
在西口村她是徐花儿,衣服永远短一截还脏兮兮的,人前还要一直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
而在云朗市她就是柳纯,碍于身高的限制穿不了成人的衣服,但她还是在一众童装中选出来了些成熟稳重且昂贵的衣服穿上,而且永远带着副蔑视一切的表情,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在外人眼里,他们活脱脱像一对父女组合,一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和一个持宠而娇的女儿。
他看了眼后视镜,说:“老大,他同意了。”
柳纯讽刺道:“他这人脑子简单,真搞不懂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在柳纯面前,白谷没有面对唐佰的硬气,他没有接话。
柳纯也没把白谷放在眼里,看了看自己的小手自说自话的烦恼:“这身体确实太限制行动了,还是要趁早换一副才行。”
她回想在西口村的八年,纯阴体质的人着实难找,不然她也不会一直霸着这小孩的身子,处处行动受限就算了还要被李荷那个死女人虐待,过得憋屈死了。
本来她也动过杀了李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要是成了孤儿被困在福利院就更不利于行动了,姑且忍着吧,没想到一忍就是八年。
她心情烦躁,踢了一脚驾驶座的椅背,对白谷说:“喂,这事你也要上心听到没。”
“知道了老大。”白谷应下。
白谷来车来到一个补习班跟前,柳纯在那里下了车混在一群跟她一般大的小孩子中间进了补习班。
一直跟在后面阿江看到这一幕完全摸不着头脑,如实把看到的报告给了唐佰。
电话那头唐佰猜测道:“小孩?难道说柳纯是小孩?难怪啊难怪……”
“那她还上补习班干什么呢?”阿江不理解,“会不会那个小孩只是白谷女儿而已?”
唐佰思考了一下,觉得阿江说的并不无道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你先进补习班确认那小孩的身份。”
阿江照做,立马把车停在路边走进补习班。
路过前台,值班人员站起来拦他:“不好意思这位家长,教学区域家长禁止入内。”
阿江懒得费口舌,直接控制了值班人员闭嘴以及坐下,他畅通无阻的踏进了所谓的教学区域。
他找到小女孩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个贵牌子而且还是非常经典的花纹。
但小女孩安然无恙的坐在教室里,细看了去,她桌上还放着一本英语课本。
阿江扣了扣脑袋,心想小孩真是来学习的?
他又把看到的如实说给唐佰,这才唐佰也拿不定主意了。
“这几天你就跟着她,找到破绽为止!”最后他吩咐阿江。
西口村。
栾予汀他们下了山,把黑川交给了警方。
至于徐花儿他们是不可能找回来了,只好如实跟李荷说徐花儿找不回来了。
本来都做好赔钱的准备了,没想到李荷突然摆手,一脸如释重负。
“算了算了,我摆脱那个东西倒还要谢谢你们!钱就不让你们赔了,抵消了。”
三人皆是一脸茫然,不懂她这种财迷为什么会放弃讹钱的大好机会。
李荷干脆解释:“我跟你们讲哦,那孩子绝对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说起来我也不怕丢脸,她刚出生的时候我确实把她放进河里想要淹死她,但是就在我往回走时,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促使着我掉头回去了。”
三人互相对视,栾予汀实在没想到魅俑在这个村子出现的如此早,足足有八年之久。
“等我掉头回去到河边,我就看到她不仅没被淹死还安生的躺在了一个被水泡发了的尸体怀中,我吓坏了啊,要跑,那腿却跟不听使唤似的就是跑不了,反而还靠近了河边把孩子从尸体怀中捡了回来,直到我安然把她抱回家,那种被控制的感觉才消失。”
李荷回想着不禁龇牙咧嘴起来:“回家了吧,我不信邪,我还要去扔她,结果就是只要一把她抱出门我就不受控制的掉头进屋,那时候我就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那有什么办法,只能养着她呗,杀又杀不掉,我气不过啊我就饿着她,反正我早就不把她当女儿养了!指不定养着个什么小鬼娃。”
故事他们听了,什么也没说心中却不寒而栗。
他们收拾好东西往车上搬时谢齐延想起来件事:“对了,小汀汀你说过下山要给我们讲黑川失忆是怎么回事的。”
桑叙把最后一袋东西放上车,也说:“对啊,他不说我都忘了。”
“魅俑的附身也分两种情况,意志足够坚定的,魅俑只给他们提供力量,思想的主导者还是宿主本人,而意志不够坚定的,魅俑会完全取代他们,思想主导者会变成魅俑,宿主本人的意识就会退居幕后。”
栾予汀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说:“意志坚定的往往心中的执念是很强的,那种人即使去除了魅俑的魂也是极端危险分子,比如说莫善,她的目标就是复仇。”
桑叙领悟:“我懂了,意志不坚定的就像黑川,事后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行事的可以说是魅俑而不是他本人。”
“没错。”
“这么说的话,那种意志坚定的即使没有魅俑的附身也会有伤人的可能性。”
“是,不过完全不足为惧。”她耸肩,完全不在意。
桑叙和谢齐延纷纷点头。
要离开西口村了,他们接上小成奶奶把她送到了县里的养老院,正式踏上前往棋山的路程。
西口村离棋山不远,但终归是走山路,七拐八拐的也开了五个小时才到山脚下。
棋山山脚下也有几个散户,看屋子外头挂的招牌大多是为了登山爱好者服务的,什么装备售卖、临时住宿还有登山向导一应俱全,一眼望去还有不少穿戴专业设备的登山者,热闹程度完全不亚于刚刚路过的县城。
谢齐延开了窗户往外头看:“呀,这都有卖食物和水的我们还在县里买那么多。”
“你看看价格再说话。”栾予汀无语。
“妈呀,确实贵啊,完全比县里贵三、四倍。”谢齐延感叹,“不过咱们不是不缺钱嘛。”
栾予汀都懒得理他,谢齐延笑了笑说:“能省则省,干嘛上赶着当冤大头。”
“也是也是。”
这块地方完全照景区的管理方式,不远处开辟了个不小的停车场,不过是收费的,一天六十块。
关键是开车来的不停在这还不行,别处但凡有个一人宽的地方都被打上了木桩防止他们停车,而没有木桩的地方离山脚少说也有个两、三公里了,车停那边也许山都还没碰着先走累了。
而想出这办法的人就是吃准了来这犄角旮旯爬山的人不可能没钱,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计较那几十块的费用,剩下百分之一就走过来呗,不过他们也可以选择坐负责接送的摩的,至于费用,反正不是明码标价的。
“感觉像进了狼窝。”谢齐延咽了口口水。
桑叙也犯了难,花钱他们不怕,就怕花了很多钱还找不到靠谱的向导,这种地方的向导,说白了专业性就不会很高,说不定还不如他们自己上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