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予汀接过那东西,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妈妈栾佩卿亲手绣的平安符。
那平安符是用来压制纯阴体质使其不被魅俑发现的,这东西在莫臻手上,莫非她也是纯阴体质?
看来她确实需要把莫臻请进来问个清楚了。
“请她进来。”
栾予汀估摸好时间,踱步到门前,拉开门,一双冷漠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
莫臻还是一如既往的浑身散发阴暗的气场。
莫臻给栾予汀一种随时会发难制造危险的感觉,不过她并不怕,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栾予汀侧开身子抬下巴指了下沙发:“先坐。”
莫臻倒也不客气,一句话都不说就坐到沙发上去了。
栾予汀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上下扫了一眼莫臻。她心里暗道,都到室内了还不摘口罩和帽子,搞这么神秘干什么,就算是处理尸体的时候也没见过她带过口罩。
她看了眼口罩,莫臻会意到了默默把口罩摘了下来对折收进外套口袋里。
“什么事?”栾予汀有太多想问的了,不过她要先搞清楚莫臻的来意。
“我爸死了,证据都指向是我杀的,但凶手不是我。”莫臻的声音依然很小。
莫大叔死了?栾予汀微微诧异了一会。
她总结莫臻的话:“你被人嫁祸了?”
莫臻轻轻点头。
事实有待考察,栾予汀暂且不深究。
“这个平安符哪里来的?”她拿出平安符举到莫臻眼前问。
莫臻又轻轻摇头,紧接着小声说:“我爸临死前给我的,只告诉我那这个来找你你一定会帮忙。”
“他凭什么这么认为?”栾予汀冷笑一声,“当这是许愿币,我是许愿池?”
她抱臂靠着沙发,眼神幽深而清冷,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小姐,您看这个。”
这时张管家过来了,还拿来了平板给栾予汀看新闻报道。
果不其然,莫臻成通缉犯了。
报道中还掺杂着些许打码的照片,透过厚厚的马赛克看,现场状况并不是很惨烈,莫大叔死的似乎也并不挣扎。
但最后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书桌打下来的阴影之下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无限符号。
看来这案件又不单单是普通谋杀案那么简单了。
真有意思,所谓的她躲藏的这么深了也不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但总有关于魅俑的案子送到她手上叫嚣着让她处理。
栾予汀放下平板,对莫臻说:“先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听到我爸爸的书房里有一些打砸的动静,进去之后发现他趴在地上不停挣扎,很痛苦的样子。我上去扶他,扶不起来,就像打电话叫救护车,可他却一把把手机拍下来,不让我打电话。之后他就把这个平安符交给我,让我来找你,再之后他就断气了。”莫臻的声音还是很小,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读一个新闻报道一样。
真如莫臻所说,这确实很像魅俑的手笔,但她又怎么能保证莫臻没有说谎呢?
经历过谢齐延的事,栾予汀已经隐约感觉到可能有一部分魅俑的存在她无法察觉。
万一眼前的莫臻就是这样的角色呢?
“平安符为什么会在莫大叔手上?”
这平安符栾佩卿不会随意赠与,除非是她确认了某个人是纯阴体质才会做出来并且嘱咐那人一定要随身携带,不然就会让魅俑有可乘之机。
先前平安符在莫大叔手上,难道莫大叔是纯阴体质的人?那么他们家又是为什么还一直找莫大叔处理尸体,这难道不是引狼入室吗?
一瞬间栾予汀想法很多,但她统统都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让她的想法成为坏人撒谎的灵感,她需要的是他们自己坦白,至于是真是假她自有判断。
莫臻还是摇头:“爸爸还没来得及说就不行了。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家。”
栾予汀微微皱眉,那么纯阴体质的到底是莫家的谁?
她稍微勾唇,产生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在这里住下。”她对莫臻说,“我帮你。”
既然送上门了,她总要会一会,说不定还能依次为切口知道她无法感知魅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破天荒的,莫臻被安排到了主楼二楼的客房里,这是栾屹杰都没有的待遇,他到现在还住在远处的偏楼。
栾予汀给她安排的房间就在谢齐延隔壁,也不是真的拿她当很重要的人,主要还是为了方便监视和管理。
看着莫臻安顿下来,栾予汀站在房门口顺便也说了下这里的作息时间和规矩。
“不许上楼,其他地方也别瞎逛。”她没什么逻辑顺序的,想到哪条说哪条,“饭点直接到餐厅吃饭,过时不候没人会叫你。”
“没事,我自己去外面吃就行。”莫臻难得回答。
“外面?我倒是也想。”
栾予汀嗤笑,周围要是有餐馆她也就不让宋师傅一起准备栾屹杰和谢齐延的饭菜了,他们自己解决去多好。只是这宅院位置偏僻,大概开车半个小时才能找见餐馆,还不怎么好吃,她也就图个方便让他们跟她一起吃了算了。
“周围可没有餐馆。”她很直接的说,“不过我不多劝,饭还是做你的份,至于吃不吃随你自己了。”
她也没有狠心到那个份儿上,饭还是做着,吃不吃她不管。就是宋师傅有点辛苦了,她琢磨着是再请一个厨师来好,还是再给宋师傅加点工资好。
中午饭点到了,栾予汀他们三人已经开始吃了莫臻才姗姗来迟坐到位置上。
“这位是?”谢齐延好奇。
栾予汀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两人莫臻住下的事。
“诶,我去,这不是那个通缉犯!”栾屹杰眼尖,一下就把莫臻的脸跟新闻上的照片对上了。
他诧异:“她怎么在我们家?”
闻言莫臻没有解释,只是将头低了些,几乎快要埋进饭碗里了。
栾予汀也没有理会栾屹杰,抬眼对谢齐延说:“正好你有新案子了,帮她找到真相。”
“行,没问题。”谢齐延这次并没有多大的性质,不是厌倦了破案的生活,而是对眼前这位阴沉沉的女生没多大好感,兴许是莫臻那种厌世气质先入为主,导致他有种莫臻就是凶手的预感。
“姓莫?全名叫什么?”谢齐延也看了新闻,但是新闻上只给了一个姓,他实在是搞不懂报道为什么要给一位通缉犯的名字打码。
“莫臻。”
她声音小的可怕,坐在对面的谢齐延差点没听清。
“臻,莫臻。行,你的案子我接下了,毕竟是我们小汀汀拜托的嘛。”栾予汀就像是谢齐延的兴奋剂,他一提到她就笑的开心极了,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无动于衷。
栾予汀无语的斜了一眼他,她现在是真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吃完饭后,桑叙发了条消息表示他收集到了很多古书,一会儿就都带到宅子里来。
没过多久,桑叙果真搬着两个箱子过来了。
栾予汀指使着他把两箱书都搬到了二楼的书房。盖子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可想而知这些书有多么古早了。
“这些书,都是我找到的可能跟曜金玉有关的。”桑叙叉着腰扫视着两个箱子。
栾予汀也很希望能在书里找到,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要是书上有的话我哥早就找到了,轮不到我们。”
“万一,总有个机率。”
她看着眼熟的书随意指了其中两本:“就这本,还有这本,我哥书架上就有。”
桑叙强颜欢笑着,他确实忘记了看一看栾予汀哥哥书架上有什么书。
“而且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栾予汀提醒他,“你就没有想过找人问?”
桑叙打了个响指,决定:“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双管齐下!”
“我这就去联系研究玉石的专家和民间高手。”
桑叙留下了两箱子书在书房,异常积极地跑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栾予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把箱子里的书都拿出来放在地上,她顺手翻一翻免得漏下什么重点了。
她记性好,栾禹时书架上的书她虽然没看过但还是能叫出名字的。随便翻了几本,基本上都是她见过有印象的。
翻到下面,她看到一本同样也有印象的书,只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光寻找脑子里的记忆还不如找到实物来的方便。
她拿着这一本书去到栾禹时房间。
凭着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书名一样的一本书。
对比之后,书名一样,字体一样,大小一样,貌似又并没有哪里不同。
她把两本书举在同一高度并齐之后再看,这一下不同之处变得一目了然——封面上花纹的高度和方向都不一样。
封面上是很典型的祥云图案,很多很密集,乍一眼看确实比对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但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会不会当时这批书的封面是用一大张祥云图案的纸裁剪出来的?那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封面图案会不一样。
她转念又一想,古代的人都这么不讲究的吗?现在书本的封面都要求一模一样,但凡有点不同都能被称为错版书,一报错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