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传来回音 第2章 不对劲吧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不是很远。

是距离北雾里就只有三点多公里的，筑镜栖溪。

车刚停稳在地下车库。

贺清尧就叹了口气，蒋书朝熄了火望过去，就看见她眉头皱皱的，好像是遇到什么很苦恼的事。

蒋书朝喉咙堵了下，犹豫着开口说什么。

贺清尧已经先一步看向他：“怎么办啊，蒋书朝。”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撒娇，像是很依赖他的样子。

蒋书朝记得这个样子，她好几次对着赵清月就是这幅可爱的模样。他的心跳怦怦，努力缓和自己的呼吸，被可爱到忍不住笑：“怎么了？”

他的语调忍不住上扬，像在模仿贺清尧。

贺清尧眨眨眼睛：“礼物太多了，拿不上去啊。”

蒋书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没事，你放着。明天我拿上去放在客厅或者你房间门口。”

贺清尧想了下，边开车门边说：“忘记拍照了。”

贺清尧在后备箱那左晃右晃地找角度，蒋书朝从后座拎出陈玉尧给的菜，站在车的一侧耐心等她。

看见她拿着手机认真研究角度的样子，似是回忆起什么，鬼使神差地开口：“贺清尧，你以前总是记录的那台ccd呢？”

贺清尧其实没多想他的问题，明显的停顿和思考是真的在回想那台相机后来的去处。

蒋书朝紧张了，他反复吞咽的动作使得喉结不停上下滚动。

藏在外套口袋里的那只手反复握拳，他清了清嗓，好在显得不慌张：“嗷，之前阿姨说你读书的时候很爱记录，不能带手机，就随身揣着一台相机，走到哪拍到哪。”

贺清尧表示肯定：“嗯，但是读了大学之后时间会因为赶课和比赛变得仓促，也不限制手机了，就会比相机方便的多。”

“那台相机就和以前读书时候的东西一起收起来放在家里储物柜了。”贺清尧说着消失的身子又从后备箱弹出来，手上摞着几个盒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眸亮亮的：“先拿这些上去吧。”

蒋书朝也跟着笑，没有一丝犹豫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

贺清尧的鞋子比较难脱，晚蒋书朝几步走进客厅。

厨房是开放式的。

干净的流理台正对着客厅。

灯光是暖色调的。

摞起来的礼物盒被小心放在茶几上。

袋子敞开在流理台上，蒋书朝神情专注的，但是挽起的衬衫袖子倒是给他添了几分别样的松弛。

他一样一样从袋子里拿出来，认真分类，整齐归置进冰箱。

贺清尧见过这个画面，在贺立军和陈玉尧的身上。她从未设想当拥有自己的小家庭会拥有如何的画面。

直到它出现在她的眼前。

属于家里的画面重现在自己的小家里，原来也是这样有温度的。

蒋书朝的声音伴着塑料袋的沙沙声传来：“贺清尧，明天想吃什么？”

所以他在家里说的做饭一事，是认真的。

在北雾里的散步耽搁的时间太久，到家已经不早了。

一阵困意涌上来。

贺清尧就趴在沙发上，看蒋书朝在流理台和冰箱的一小方天地来回转身，莫名的心安，眼皮不断地往下掉。

听见蒋书朝的话，调整了下搭在沙发上的手，把头侧枕在手上。

眼皮抬了抬，贺清尧等视线清明了一些：“妈妈都拿了些什么菜？”

蒋书朝张开手臂撑在流理台上，看着她忍不住笑：“鸡蛋，西兰花，秋葵，南瓜。”

贺清尧伸了个懒腰：“有点想吃番茄炒蛋。”

听到这个。

蒋书朝转身在冰箱里翻找了下：“嗯，好。”

默默把番茄加入自己心里的购物清单。

还想列些什么，看见贺清尧困到不行的模样，忍不住笑：“去睡吧。”

贺清尧也不再打算再说些什么来回周旋。

两个人的房间在房子的两边。

所以平常除非人在客厅，不然都打不上照面。

贺清尧的工作室是自己的，工作时间相对来说自由一些。但是在一起之后工作室恰好接到一个大单，关于设计和数量上都有很大的工作量。

工作室总共就六七个人，其中两三个还是刚毕业的学生，贺清尧亲自带着好让他们成长的空间更大。

蒋书朝是做项目开发的，和贺清尧仔细介绍过自己的工作性质，听起来的专业性太强，贺清尧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总归是很忙的。

这一个月来也刚好撞上项目期，每天起早贪黑的，有时候回到家里都是凌晨两三点了。

结婚一个月，见到面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掰过来。

像这样的相处，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贺清尧居然感受到了细水长流。

想到这，贺清尧又意识到做饭这件事，扭头看向厨房：“蒋书朝，你明天不忙吗？”

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在灯光的衬托下就那样看过来。

贺清尧的心脏坠了下后开始狂跳，感觉到自己的耳后开始发烫。

蒋书朝看她看得认真：“项目期结束了，明天放天假。”

看着贺清尧点点头，他又说：“明天几点出门？”

贺清尧倒也没多想他话外的意思：“九点吧。”

应该不会太早影响到他的休息。

-

贺清尧控制住想尖叫的**。

如果此刻有人打开房门，她绯红色的脸一定第一个出卖她。

她拿出手机翻开置顶，手速很快地把键盘敲的哒哒响。

贺清尧：赵清月，恋爱怎么谈？

赵清月：？

赵清月：【视频通话】

贺清尧眼疾手快的挂掉，敲字：蒋书朝在外面收拾厨房，被听见了怎么办？

赵清月开始弹语音：清尧小姐，你难道会怕这些吗？

一条接一条的语音无非就是又感慨贺清尧一如既往地说做就做的果断性子，又在那惊奇如今二十六岁的贺清尧总算是走上了情窦初开的路。

贺清尧简单讲了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太反常，可是都这个年纪了，在后知后觉也应该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到。

可她没有接触过感情。

今天的所做所感，会产生误差吗？

贺清尧和赵清月一直是什么都说，她想到这个，便在聊天框打下了这些字。

赵清月思考了会儿，打了一串字：尧尧，你是最清楚自己感受的人，你感受到了的就是真实存在的，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贺清尧像是得到了肯定，回复了个表情包。

她希望，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确定自己的感情，并且主动出击地。

让这段婚姻拥有名为感情的增味剂。

-

次日。

贺清尧的闹钟响起第二个，她昨天在工作室的群里大家一起讨论服装画稿的修改方案，好不容易总结出一版之后。

大家总算在一段时间的严肃之后再进入放松的状态，少有地闲聊一下。

近段时间看见工作室的小女孩一个个都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

贺清尧时常哭笑不得，但又没办法，只好尽可能地大家一起努力，好在现在总算有了向好的趋势。

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在群里说笑的语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睡衣的袖子因为摩擦力皱得缩在一起，那双纤长的手探出来在床上摸索着，总算在被子下的某个角落摸到了一直在响的手机。

掐掉闹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总算下定决心钻出温暖的被窝。

-

因为工作的原因，锻炼的时间总是短缺。

前段时间特别紧密的忙碌过后，蒋书朝少有的悠闲。

随着工作时长的增加，对懒觉的需求早就变淡，生物钟也成为不可避免的习惯。

蒋书朝醒得早，收拾完后在玄关处看了眼另一边还紧闭的房门。

眼底不动声色地染上笑意。

随即开门准备走去附近的菜市场。

他挑了家最新鲜的铺子。

撑着袋子很认真地挑选西红柿，好似生怕搞砸了。

主要是为了买这个来的，他买完后又转了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收拾收拾冰箱和采买的菜。

他看了眼客厅挂着的钟，大致算了下时间。

拿出冷冻层昨天放进去的馄饨，是陈玉尧包的，用贺清尧的话说，馅的味道在别的地方都买不到。

蒋书朝记得很清楚。

他特地向陈玉尧取了经，贺清尧有自己爱吃的配方。

他切了芹菜粒，又撕了点早上刚买的紫菜。

调好调料，淋上热汤，再盛出煮好的馄饨。

收拾利落的贺清尧刚好从房间出来，刚开门就闻到芹菜的味道。

蒋书朝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眼神算作招呼示意了一声。

贺清尧的眼睛亮了：“你煮了紫菜馄饨？”

“对，跟妈妈学的。”蒋书朝笑了声，“可能不一样，你指教指教。”

蒋书朝眼睛挑了下，贺清尧就明了他的意思，朝餐桌走过去坐下。

她抬着眼睛看他，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雀跃地互相敲着，满是期待的意思。

蒋书朝端来馄饨，推到她面前。

也不坐下，站在对面等待一个答案。

贺清尧舀了一勺汤，混着紫菜和芹菜粒。

香的，第一次调的已经很接近陈玉尧做的味道。

馄饨本就是陈玉尧亲手包的，自然是没什么差错的。

她毫不吝啬地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和妈妈做的一样哦。”

蒋书朝暗暗松了口气，挪过早上用了一半的电脑：“吹冷了再吃，一会儿送你去工作室。”

贺清尧吹馄饨的动作愣了下：“嗯？”

“嗯？”蒋书朝也回了她一声，笑看过来：“你的车不是留在工作室那边了吗？”

贺清尧“嗷”了一声，像是刚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她专心吃着馄饨，蒋书朝就坐在对面坐着，简单收尾了下工作后也不再有所动作，竟然就只是陪着她。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贺清尧嚼着馄饨的嘴巴隐隐露出笑意。

是真的，觉得不同寻常的幸福。

别人看来。

一定毫无疑问地觉得，是感情很恩爱的夫妻。

贺清尧坐在玄关处的椅子上穿鞋。

蒋书朝就站在她的对面，默不作声地拿过她的小包，拎在手上也不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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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稳在路边。

他先一步拿着包递过去：“晚上用来接你吗？”

贺清尧想了下：“不用，晚上下班那个点还堵车，你过来我们再回去有点太麻烦了。”

好似她知道他的本意：“今晚不加班，我下了班就回家的。”

因为。

她早上出门前去冰箱顺了瓶酸奶。

看见了冰箱里原本不存在的，西红柿。

我也想去吃碗紫菜馄饨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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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对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