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回到公司,转头就给张燎打了电话。不过没人接听。
他想着,李幸雨的事情也不着急,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便决定晚上再说,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工作。
另一边,张燎去见了陈智,他们在陈智的家里碰了面。
他是步行去的,途中有些不想走的时候,就坐了公交车。
他出门一贯是开车或者有人接送。只在学生时代偶尔坐过公交。他真想知道,为什么林天穆那么喜欢搭公交车。
他印象里,这种闹哄哄的感觉,偶尔待一待还不错,要是天天这么干,准会烦死。
果然,他坐了几站就下了车。
来到陈智居住的小区,已经是中午,他的女朋友刚好要出去,便给两人简单炒了几个小菜,就出门了。
张燎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双碗筷。
他看着满桌子的家常菜,对陈智说道:“你女朋友了真能干,人也很漂亮,难怪你那么拼命工作。”
陈智谦虚道:“学长你羡慕的话,也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张燎笑到:“哪那么容易就找到愿意跟我的人。这年头真心难找!”
陈智却不笑了,他认真的说到:“如果你真的真么想,最后一定会如愿的。我以前不信真心换真心,后来才明白,别人把心放在你那里,你就不能把门锁上。”
“你倒说的很有道理,不错哟!”张燎说:“你应该知道,那个林天穆心思太多,我都有些没办法了。”
陈智看他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话,忍不住笑到:“真那样的话,你怕是早就厌烦了,哪里还会叫我去做这些。”
张燎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说道:“知道还说!快吃吧!不然该凉了。”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谈着要事。其实也就是林天穆的事。
陈智说到:“后来我亲自去了林先生的老家,确实,他家在当地很有一些地位。家里的亲戚多是官宦,他爷爷也是知名私人银行的一把手。他父亲那代开始经商,后来生意做大,家族兴旺到了极致。”
“他爸那代才开始?”想看看有些惊讶,他顿时对林天穆的父亲充满好奇。
“嗯,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学长你猜的没错,林先生以前是姓李,全名叫李林森。后来,他家中有了变故,改了名字跟她母亲姓。”
张燎问到:“变故?他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
他反推时间,若是变故,父辈们那个时代影响最大的,不外乎是经济的变动。
“不是。”
陈智表情有些异样,他喝了一口啤酒,叹了一口气:“是他父母的事。”
他说到:“我拿着你给的照片问了问当地的人,那个地方不算一线大城,但是个实实在在发展不错的地方。但这件事人人都知道,却又人人都说不清。”
“到底是什么事呀?”他老是不说重点,张燎有些着急的问。
陈智说:“他的父亲,似乎在他上初中那会儿便失踪了,遍寻无人,后来,不知怎么的,也就有人传言说,他母亲出轨被发现,然后伙同情夫杀了他的丈夫。但这件事一直没有证据,那个所谓的情夫’也不见其人。遗憾的是人言可畏,林家的人都不相信,连当时的老爷子也起了疑心也报了警,不过也还是没有进展。谁知,这件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因为幼子尚小,他父亲的生意也渐渐尽落去自家兄弟之手。林先生的母亲无奈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他娘家经济倒也不错,她也是个很有决心的人,自己做起了生意,然后不到两年就用挣得的钱修了一栋小别墅带着一双儿女在那里住着。”陈智说:“遗憾的是,之后过了两年,她便自杀了。”
“据说,是他的儿子发现了她的尸体。后来两兄妹便跟着亲戚们过,辗转不停,期间也多有分别。听说从那以后那个儿子,也就是李先生小时候,脾性古怪,不太招人待见。”
张燎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陈智见他不开口,便继续说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从亲戚家里跑了出去,后来被他爷爷派人找了回去,但似乎没什么用,小孩就是不愿意回来。老人给了他一笔钱,另外安置了住处,自此他便开始在外独自生活,而他的亲生妹妹则是被亲戚用年龄还小的理由留在了母舅那边,辗转多家亲戚最后留在了他那位舅舅家里……”
“他舅舅?”张燎打断道:“哪一个?”
陈智说:“他母亲只有一个哥哥,其他几个弟弟倒是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听说是李先生的老爷去世前避免孩子辗转不停就留在身边了,去世后自然就在长子这边了。后来那个房子和地也全部是他们再负责照看。”
“这件事在当地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大家的说法有些出入,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陈智说:“哦对了!他的爷爷在他出走事件之后不久也去世了,据说因为他当初的所作所十分叛逆为加上擅自改姓了林,李家的人趁机干脆不认他了,两个小孩儿连葬礼也被拒绝参加,没能看到老人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陈智也忍不住叹到:“什么样的亲戚,连对那么小的孩子也容不下!真是令人疼惜。”
张燎听了这些,他竟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什么。
这件事使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真相。原来,他认识的李林森竟是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些!
不知为何他心如刀割,仿佛有块千斤重石压在上面。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你去看过那个房子了?”
“看过。”陈智回答道:“是个修的很不错的别墅,虽然不算商家巨贾的宅邸但也算得上是景致别具一格的庭院,到风格放到现在也不过时,我稍微打听过,因为国家开发,抛开那座庭院不谈,那块地现在很值钱。所以,那家人正为了这件事在打官司。”
“这我知道。”张燎说。
“你知道?”陈智倒是有些意外。
“有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值得庆幸,你知道吗?虽然林先生的母亲当初带着孩子离开了李家,但她只将小女儿的户口更改到了自己的名下,而林先生,他的学籍和一些档案记录上,还是叫李林森。所以,我查起来才这么容易。不过这里就牵扯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目前的地和庭院严格意义上只属于他的妹妹,他是在大学才正式去更改户口簿和身份证的名字,所以他实际上不具备继承资格。好巧不巧他的妹妹在高三之前都是舅舅家抚养长大的,所以,那边就有理由要求作出补偿。”
难怪,大学的时候他还叫李林森。张燎想,既然如此,有为何要还叫林天穆呢?一个人的过去是不可能完全磨灭的,他这么做根本意义不大。
“你还查到其他的事吗?比如他父母的事。”他问到。
陈智呼出一口气,说到:“这件事不清不楚,根本无从查起,警方那边,按理说,报了警也就有立案,但却找不到任何记录。而他母亲的自杀,也是草草就解决的。”
“我觉得奇怪的是,李家尚且不谈,难道他娘家的人也这么不理不睬的态度?”张燎说。
“他母亲那边似乎不太愿意多管这件事。不然,他母亲也不会明明回了娘家却还要辛苦的一边挣钱,一边带着孩子独自打拼。”
陈智说:“遗憾的是,她去世后,她打拼的生意也是经过老人之手交给了自己的兄弟。当地的人都说,他们两口子在给别人挣家业。”
陈智此次的暗中调查就查到这些。张燎知道了除了感到震惊他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讲完这些,他和陈智都不在说话。他默默的吃着东西,酒喝到嘴里也没了味儿。只觉胸口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