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铭的表哥鲁明注意到他心不在焉,走到他身边问:“小天,找谁呢?大家不是都到了吗?”
凌天铭没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失望,没有说话。鲁明误解了他的意思,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在找你那个穷酸哥哥呢么?别找了,他根本没来。”
凌天铭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只顾着通知封祈年宴会改了地点,却把凌巳忘得干干净净。想到母亲原本的安排,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说好了让哥哥来衬托自己的。
他暗暗咬牙,掏出手机飞快编辑,把地址发过去后,又加了一句:“哥哥,你在哪啊,我们一直在等你来分蛋糕呢,你什么时候来呀?”
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可怜等待的表情包。
这时,生日快乐歌忽然响起,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通道。凌浩推着巨大的蛋糕缓缓走出,笑容温和,轻声唱着生日快乐歌,周围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凌天铭努力露出一脸感动开心的笑,心里把自作主张的凌浩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根本没准备这么早就分蛋糕!
但随着宾客们齐声祝福,他突然发现,从昨晚吐血后一直冰凉的身体,在一阵阵掌声和祝福声中逐渐恢复温热。心中的不爽逐渐消散,笑容真实了许多。
侍者站在一旁,将蛋糕切好递给凌天铭,他一脸单纯明亮的笑容,微微低头,把一块块精致蛋糕递给身边的人,同时注意着远处狗仔们的镜头,争取让他们拍到自己美好完美的一面。
白色西装衬得他气质温雅,空中飘来一堆梦幻的泡泡,让他更像童话中的王子。凌天铭心里已经在想象,这些画面被拍下传到网上后,网友们的疯狂赞美与羡慕。
然而,他突然注意到狗仔那边的两个身影,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那两人是凌巳和封祈年。
但是想到这两个人不可能认识,他闭了闭眼,努力驱散这个诡异的想法。
正分神间,他一时没注意,手背蹭上奶油,一片黏腻。他眉头紧蹙,略显烦躁地让凌浩来帮他分蛋糕,准备先去洗一下手。
他低着头向前,完全没注意到重新换好衣服,拿着蛋糕一脸恍惚的宋秋。
凌天铭直直撞在对方的胳膊上,宋秋手里的蛋糕砸在了地上。凌天铭此时因为晚上不断出现的状况满心烦躁,没有理会宋秋的道歉,直接越过对方准备向前走。
然而他突然脚底一滑,踩到了刚刚那块掉落在地的蛋糕。
凌天铭猛地往旁边一扑,下意识伸手去扶桌子,却一把抓住了压着香槟塔的桌布。另一只手本能地扯住身边人的衣袖。
结果谁也没稳住,被拽住的人重心一歪手中蛋糕掉落,反手去拉旁边的人,那人也踩到蛋糕,完全稳不住身体,伸手拉住旁边的人,瞬间牵连起连锁反应,周围的几个人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整片人群接连摔倒。
下一秒,高高堆叠的香槟塔轰然塌下。
“砰——哗啦!”
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
无数玻璃杯碎裂,玻璃渣与香槟齐飞,冰凉的酒液和粘稠的奶油泼得满场狼藉。
这一次,没有凌巳拉他,凌天铭整个人重重摔进香槟塔,白色西装瞬间湿透,脸上更被碎玻璃划出几道血痕,狼狈至极。
周围有人跌进香槟池,有人扑倒在蛋糕堆里,满身满头的奶油混着气泡,看起来既滑稽又惨烈。
场内一瞬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几个富二代哎呦哎呦地坐了起来,顶着满头的奶油和泡沫。
有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捂着嘴努力忍笑但是颤抖的身体的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还有人掏出手机,脸带笑意拍着这场荒唐的混乱。
“凌家的小少爷还挺有幽默细胞的,这生日宴办成马戏团了。”
“哈哈,年轻人嘛,真是有活力。”
“啧啧,凌家还是太年轻了,在关键时刻未必靠得住。”
这场生日宴不仅邀请了凌天铭的好友,还有很多凌家的合作伙伴,凌永业本打算向大家展示自己优秀的儿子。
凌天铭一脸阴沉地坐在地上,完全不敢站起身,也不敢让其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身旁的富二代们都在骂骂咧咧,愤怒地指责这旁边的人,而凌天铭慌乱之中抓住的宋秋一言不发,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愤怒甚至恨意,甚至对这一切没有一丝抱歉的凌天铭,沉默地起身向别墅走去。
“扑哧。”
凌巳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意外的同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狗仔兴奋地拍了不少照片,听到凌巳的笑声后,突然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凌天铭请他们来,肯定不是拍这些的,今晚拍的照片又要不见天日了。
然而看到旁边兴致勃勃看戏,连相机都没拿的凌巳,他又开始操心:“兄弟,你这一张照片也不拍,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凌巳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在伪装狗仔。他看封祈年手里还抓着相机,暗暗祈祷他有拍照,语气却是无比轻松:“没事,我这不是带了实习生么,我俩一家的,他拍了就行。”
封祈年抬起头,淡淡撇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狗仔无语地摇摇头,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靠谱的同行。
在那些富二代站起来后,凌巳明显看到他们和凌天铭之间的线,有些已经断掉,还有一些变得摇摇欲坠,完全不像之前那么稳固。
他意识到,这些吸取气运的线和自己这个强制绑定不同,只要对方清醒过来,不再喜欢凌天铭,联系自然就断开了。
该看的已经看完,他弯着眼睛拍了拍封祈年,语气里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走吧,我看够了,今晚还真是精彩,凌天铭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就在两人站起身,路过草坪的入口处准备继续往出走的时候,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凌巳,站住,谁准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