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盛星与烈火。”
“焚毁一切不平等与罪恶。”
“我们为之欢呼,我们为之疯狂。”
“星河流转之意。”
“世界尽予您手。”
“我们无所畏惧,我们以神之名。”
“亲爱的母亲,您是伟大的造物主。”
“您是世界的天平,您于回转中寻觅真理。”
“为您披上薄纱,与您万古不朽。”
“请静听我们的颂歌,享受我们的欢呼。”
“when thanni xilede,the whuno wel hudus.”
神殿低沉的吟诵声从未停歇,四周的不知名材料在漫天星辰下微微泛着光,将大殿内景象照得一览无余,地上光滑的地板干净透亮,反射出莹莹微光。
大殿正中只有一个水晶棺,殿外是披着兜帽长袍的信徒,均不敢抬头直视。
青年的手穿过信徒颤抖的身体,视线淡漠地扫视向尽头,见怪不怪地走在擦得发亮的地板上。
他走至水晶棺前,抬头仰视高耸入云的家伙,它像根通天的柱子,支撑起了天地,替代了脚下绘制的覆盖了整个大殿的天平标志的中心支柱。
大概意思是,水晶棺是整个世界的支柱,是祂撑起了这个世界的秩序。
但仅此而已,一切都是猜想,无法论证。
青年昂起头,在相同的位置打量着一副相同而不同的画。
透明的水晶棺里漂浮着另一个青年,祂轻合着双眼,像是随时都会睁开眼扫视世间,又像是睡着了,可却看不见一点胸膛起伏的迹象。
雪白长发在棺中漂浮,缠绕着他的身体,温柔地拂过祂的脸颊。
所有的信奉都朝向祂,而祂安静,甚至算得上沉寂。
信奉祂仿佛是天生的使命,祂只需要在哪里,哪里就有心之所向。
青年只是站在下方,在数不清的时间里看向昔日局限在脑海的神祇。
祂的五官立体俊美,眉心处坠着金色神符,从眉眼深处细微的痕迹来看,祂清醒时,绝对随时温和地弯眼笑着。
神祇双手轻轻交叉放在胸前,身后巨大的羽翼残破不堪,在不明液体里逐渐变得透明。
这意味着新的剧情即将登场。
在此起彼伏的声音中,神祇微张开眼,空洞的视线晃动,试图在水雾的封闭里去看见脚下站着的蝼蚁。可最终只得狠狠盖住眼睫,继续陷入沉寂。
你在看什么呢?
青年看着祂的眼,想起无数次祂试图张开的眼。
为何处于棺内?为何不离开这里?为何沉寂?
青年如同往常,一屁股坐在雪白的阶梯上,在神圣的吟诵声中看着上方布满星辰的暗空。
这里他再熟悉不过。
那纠缠已久的梦境自出生时日夜缠绕,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信徒和每一颗星,那些星系在天上组合成的图案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他来过这里。
他记得这里,而这里从来没有他的一丝痕迹,但他习惯了这一切,仿佛理所当然。
他的唯一乐趣是打量水晶棺内的神,因为只有祂每天都在变化着。
但相同的事总会不断发生,祂依旧试图睁开眼,但总是失败。
神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是他的梦唯一告诉他的。
但肯定的是,神明被反扑了,以至于成为现在的模样。
造物也能反扑神吗?
它们的反扑过程又是怎样?
……
这是一场零和博弈,不管是哪方,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或者说,根本没有答案。
梦境的思绪混乱不堪,没有逻辑没有思维,造就他极其丰富的好奇心,他对于一切总是想要探究到死。
当然,只是比较死而已。
水晶棺内的人今天身着雪白长袍,轻动间,一闪而过的云纹浮在眼前,缥缈轻柔。
抓不住的云啊。
一只手轻轻搭在水晶棺上,它的主人隔着棺盖描绘着棺中人的眉眼,可是由于被切割过的水晶棺的反射,他怎么也描绘不出眼前人完整的面容。
“您什么时候才能,才能成为我完美的神明……先生。”
手的主人以一种环抱的姿态抱住眼前巨大的水晶棺,身后巨大的黑色翅膀展开,遮盖住了所有可以被扫视的地方。
而青年的眼眸被黑羽覆盖,那黑羽的主人的脸被刻意模糊似的,始终无法看清,他在瞬间被拉出这荒诞的梦境。
他依旧一无所获。
【我的信仰朝向你。】
乌黑色的祈祷像是无数把弯刀,在耳朵里回旋。
【为了我降临。】
【为我丰收,为我抹除一切阻碍。】
信仰是束缚,祂是否担得起这份责任?
但青年找不到任何答案。
是吗?
或许不一定。
梦中的神明撕开即将坠入的夜色,祂是从黑暗中迸裂出的那唯一一抹白——亮的惊心,如同祂无数次的呓语。
吟诵声不断:
【我愿撕裂时空。】
【我愿与你相见。】
【唯一的信徒,我愿你——】
祂伸出手指点在青年眉心,祂独自喃喃,可听上去如同梦中呓语,青年甚至只能看见祂一双金黄的眼眸。
祂似乎笑了笑,自裂缝中脱离的衣裙延展在身后,犹如斗鱼飘渺的尾鳍,纯白而不掺杂一丝杂质,那就是朵轻薄的抓不住的云朵,可又如此狡猾顺畅,落在眼底成了抹不去的眼白。
祂是抹月光,如此缥缈,如此温和。
引领,向前。
【catch me】
吟诵声越发激昂。
【forever——】
【为了伟大的造物主,我愿献出我的生命,我愿丢弃一切——】
祂轻唤旧日明灯。
“——直到一切消亡。”
我将垂怜万世。
抓住我吧,神握住双手倒向星空,祂被代替青年黑暗淹没。
我将永为云日,自此所有,所有,都是我。
抓住我,杀死我,代替我。
【我为您祷告,替您创世。】
谁人将手握无上权利,我将抹去您的存在。
我将掌握无上权柄,我将享受无上荣光。
——**披露心头,**生根发芽。
青年只知神祇苏醒。
而祂终将重现。
贪婪造就**,**推动前行。
牢记嘱托,不论是你,或是,
——你。
小心。
抓到你了。
窥伺者。
*
【纪年确认死亡】
【载入游戏中……】
【进入“抉择之地”】
“唔。”白光闪过,床上的青年张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不,是很多间。
它们在眼前左右重叠,晃动的视线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根本分不清真假。
他站起身,脚下粘稠的物体将他滑得一激灵,这本小事,可晕眩着的脑袋控制不住身体,又只得堪堪倒回床上,把本就破败的木床压出声不堪重负的“吱——”声。
等他缓过神,向地上低头一看,暗红的血液凝结成的血块黏在脚底,如同一块块被踩得稀烂的豆腐,里面夹杂着血肉,恶心至极。
“头好疼。”青年揉着头看向四周,在玻璃的倒影里窥见自己眉眼,可关注在外貌上的只有一瞬,他立刻望见头顶悬挂着的尸体。
它转动着,嘴边的血混合着津液吊在嘴边,双目圆睁,枯黄的身体慢慢摇晃,手上还有卷牛皮卷轴,身上穿的是清朝的长衫。
而它的模样不过刚去世一天,连尸臭都没来得及开始散发它独有的魅力,浓厚的血腥气味滚滚往青年鼻腔里涌入。
似乎死得不安生,他的面部表情极度恐慌,大张的嘴巴里看得见满是牙垢的黄牙齿,眼珠瞪出,好不惊悚。
青年起身,血液滴在他的裤腿处,层层染进,最终弥散在黑暗中,像是他空洞的视线,落在哪里,哪里就成了滩虚无的空荡。
他不语,拔出刀,往上一抛,绳索骤然崩裂,晃着金光的短刃锋利异常,只见得它破开黑暗时的光,不见刀影,却似夏雨,与它同样迅疾威猛。
青年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连视线都无法抓捕,金刃又回鞘中,与主人一同沉寂。
他接住尸体,将人放在木板床上,转而移开目光再不打搅亡灵。
青年揉着脖颈,手指穿梭在发间,黑亮的长发原本被随意披洒肩头,此刻随着动作交织着落在米黄色大衣上,在这样血腥的场景下,他瞬间醒神,在黑暗中寻找着自己熟悉的思维。
肆意妄为的火焰似乎还在他身上逃窜,纠缠的迷茫之人握住匕首,将心脏赠予旧主,直到一切彻底消亡。
皮肉被烧灼的感觉仍旧显著,那痛觉传入四肢百骸,把大脑的痛觉神经激发了个彻底,游荡的灵魂此刻得以归位。
他下意识摸向耳朵上的天平耳坠,却发觉原本落下的东西此刻安安静静挂在上面,看不见的盲区里,金草莓嵌在上面,沉默地述说一日的安稳。
回来了。
他研究起自己的身体,左看看右瞧瞧,像新生儿般认识着自己崭新的一切,他静悄悄地踩着血豆腐走向墙壁,猫似的望向镜子里自己上挑的眉眼。
虽说是男青年,但对于他而言,时间宽容地放过了他的身体,将成长的痕迹抹去,只留下无数次这张脸带来的麻烦与震撼。
美神似乎格外偏爱这位天生的佼佼者,将他塑造成了各个方面完美地过分的雕塑,又赋予他生命与灵魂,教唆他从容奔向人世间。
但似乎他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长期生活下去。
即使他还是这样做了。
但不可否认,他的确让人一眼惊鸿。
是在人群中最亮眼,最凸显的存在。
就像那双眼,同样让人不可描述,将一切冗杂沉淀在安宁的黑滩,从骨子里都散发的疏远就代表了他的永恒纪元。
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反应,他停下无止境的摸索,终于记起回忆里的自己:“纪年,我叫纪年。”
他终于把视线施舍给角落站着的人偶,它的脸上此刻画着愤怒的表情,一眼即可盖棺定论,它正火冒三丈。
它长得极其怪异,身子是木头做的,右手却如同人的皮肤,遍布皱纹,老旧得不成样子,此刻僵硬的身体正跟随着它的脑袋一起晃动。
纪年把血豆腐踩得稀碎,慢悠悠走向它,手向后摸去,拿住了一把短剑。
他腰间别着两把短剑,反手就能够轻易抓住,用来防身再合适不过。
同刚才一闪而逝的金刃相似,另一把刀叫断情,专斩恶人,见血封喉。
可什么人会随身带两把管制刀具?
当然不是什么好人。
人偶一言不发,慢慢地用手将一个卷轴托起。
“这是什么?”纪年看向人偶,它一言不发地盯着纪年,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死灰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光彩。
光彩?纪年猛然发现:
这是一双属于人的眼睛。
这是怪物。
纪年顿时发觉有一股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又迅速消失,可瞬间的力道却让他听到了脊柱的嘎嘣声,有东西要治他于死地。
他的脖颈以怪异的角度歪着,很明显已经被折断,可他依旧面色不变,在头顶麻绳降下来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脖颈掰回原处。
“嘎嘣。”
这次是手臂,来不及扭回原处的脖颈只得向后倒去。
“嘎嘣。”
他的脚尖被绞向背后,骨头自脖颈根根断裂,崩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他想出声,可只得发出闷哼,可并不是被痛的,而是因为脖子根本不在正常位置,声带被折成了怪异的模样。
他的脊柱消失了。
他瘫软倒向床上的尸体,整个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歪着,而人偶突然出现在眼前,对着他嘻嘻笑。
它的脸上这次画着彩虹,明显对于虐待青年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快意,绽放着无比阳光的“微笑”,蓝天白云绘在脸上,儿童般的涂鸦却干着恶魔般的事。
但当他看见纪年平静的脸时,它脸上的彩绘涂鸦不停闪烁,随后整个木头染上红色,愤怒地将纪年掀翻在地。
【讨厌讨厌讨厌鬼!】
它脸上显现出字符,即使纪年看不清人偶的脸,也能得知它快要溢出的愤怒。
地上的血豆腐沾染在纪年的脸边,他只是安静地趴在那里,鼻腔里吸满了粘稠的血,原本灵敏的鼻子更是恶心加倍。
【叫啊!】
人偶的脸上浮现两个大字。
青年的脸一半在泥泞里,另一半无神地瞧着人偶的木质小腿。
好难闻。
他提不起手,因为手已经弯曲成了一把弓,他只能不断扫视着附近,最后放弃一般,动也不动了。
人偶越发愤怒,他在空中跳着,然后猛得砸到了纪年的脑袋,厚实的木块顿时把人的脑袋砸得破碎,而它不解气般,一次一次地跃起,把纪年的脑袋砸得像块真豆腐,砸成真尸体。
【讨厌讨厌讨厌!】
血液飞溅,它还不尽兴,又蹦向纪年的身体,把骨头踩得不断发出脆响。
“啊啊啊啊啊啊!”它哑巴似的大叫,把血液抹开,又在里面看见自己丑陋的倒影。
【好恶心好恶心!】它把粉红的正抽动着的脑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拼命往外吐,内脏流在身体外面,它以手为刃,切成小块丢向四周。
黏腻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它糊着满脸的血看向身后突然裂开的墙缝,咽下最后一口呕吐物,两只木头眼睛骨碌碌转着,可木头脑袋想得出什么?
它垂下脑袋,揪起一块皮肤往嘴里塞。
“停。”
不知从何伸出的手指轻轻一弹,人偶顿时飞向一边,穿着西装的少女脸上被分裂出无数条黄金的沟壑,恰似未落不落的泪滴,静悄悄地将生命力流逝。
她一丝不苟扣着的黑色上衣把身下干净利落的白领衬衫遮了大半,袖口别着青绿的宝石袖扣,脸上带着金丝眼镜,冷静地抱着一堆羊皮卷。
她推了推方框眼镜,偏头露出一双金蓝交杂的眸子,看向地面的尸体。
“我不是说了不可以杀吗?你的耳朵长在哪里?”
语毕,她顿了顿,看向人偶光秃秃的脑袋。
忘记刻了。
她把黑袍脱下,两只脚浮在空中,避免身上的制服落在地面沾染上血渍,她头顶带着高耸的黑冠,蓝色的长发反翘在身后,和主人一样高傲地睥睨着地面的尸体。
她看向旁边嵌在镜子上的人偶,弹指捏碎了它的木头脑袋:“知错不改。”
【听不见!!!】人偶脸上晃出三个大字,彩绘涂鸦成了满脸的泪水,呜呜抽噎着。
事实上,那只是无意义的尖啸。
直到声音完全消失,少女才低头看向缓慢爬起的青年,抱起手上的一堆卷轴,对他淡淡点头道:“欢迎您进入游戏,纪先生。”
新人写文请见谅,有空就会更新哒!文笔不好见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初中生文笔,后文会解释前面那句祷告词的意思哒!
高级管理员这个职位就相当于代理ceo实权不在自己手上但是事情多,所以法希达不愿意回答问题其实不是不能说,是她太累了说不出来[哦哦哦]
明天更新另一章——(滑跪)请各位帮我点点收藏!有问题可以评论我会一一回复的!![好运莲莲]
好像话有点多(?)
2026年演绎之星请投法罗女士![发财][发财][发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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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抉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