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之归途 第11章 ‘占卜师’

‘今日’的我是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旅店内被自己的声音叫醒的，苏醒之后一位名叫布洛尔的、精力充沛的少女熟门熟路地跟我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据她所言，我们昨日连夜搭乘扫帚来到这座名为‘卡卜塔拉’的城镇，随便找了一间旅店入住，至于我们相遇前后的始末她也详细说明。

只不过不知原因，我能从布洛尔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愧疚和自责的表情。

而我在从头到尾翻阅完随身携带的笔记事本后，也基本确定了布洛尔所以说的话属实，于是决定照着记事本上的内容继续与布洛尔一起旅行。

“对了，伊西娅。我们昨晚入住的时候还撞见了一个疑似穿着魔法师装束、举止怪异的人。”

旅店一楼餐桌边，布洛尔嘴里塞满了香喷喷的烤肠含糊道。

“哦，什么样的怪人？”

我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蔬菜沙拉，态度随意地问。

“就是、就是我们从那个人身旁擦肩而过时，她嘴里一直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什么‘占卜结果百分之百……已知晓的‘宿命’不可改变……’之类的话，让人感觉毛毛的。”

布洛尔咽下满嘴的食物，边回想边说。

“我当时有说什么吗？”

‘今日’醒来忘却一切的我对‘昨日’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有啊，我记得伊西娅当时说……”

话未说完，我们后方的小餐桌突然传出巨大的碰撞声，1楼餐厅里的所有人顿时齐齐望向那个地方。

“死丫头，老子是看你身无分文又可怜兮兮的，才好心付钱让你来占卜，结果你竟然说我走夜路要小心一点。”

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人面色凶恶地一脚踹倒一位身穿浅蓝色魔法师长袍的柔弱少女，餐桌上的菜一大半都溅在了少女的衣服上。

“占卜的结果百分之百，魔水晶早已告知一切答案。月光、利刃与鲜血，你终会在入夜时分死于利刃之下。”

少女稚嫩的声音却无形中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气氛顿时无比沉重。

“你、你少胡说八道……”

被占卜指明的男人浑身发抖，情绪近乎失控地挥拳打向少女。

“住手。”

布洛尔高喊出声，立即释放魔法定住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这位先生，十分抱歉，她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但如果你要继续伤害她的话，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布洛尔高举着魔杖，义正言辞地说。

“你这个小丫头来搅和什么？”

即使被布洛尔用魔法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男人还是死要面子又凶神恶煞地吼道。

僵持之际，我披上长袍遮掩中面貌，趁着众人被吸引注意力的同时悄然释放魔力，并将人直接传送至别处。

“奇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布洛尔满脸疑惑地问。

“喂，刚才那人还没付旅店的费用。”

旅店的店主气势汹汹地喊道。

“不必着急，刚才那人现在在‘卡卜塔拉’镇东南大街上，然后会在15分钟之后回到店里。”

素不相识的少女用不符合外表的低沉声音陈述她最新占卜的结果。

“哈，你这个小姑娘凭什么这么肯定那人不会欠欠债逃走。”

店主不太信任地反驳。

“因为那人行李带着数目众多的珠宝，而行李还被收在这间旅店的柜子里。”

话音刚落，目前在餐厅的所有人各自露出半信半疑以及意味深长的表情。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人行李的事？”

旅店内的其他客人问。

“只是简单的占卜而已。”

“哼，我可不相信你的胡话。”

一位体格健硕的男人与他的两位同伙纷纷站起身，走向二楼客房。

“我还占卜到你们三人接下来打算去方才那位珠宝商的房间搜刮他的珠宝。”

少女不轻不重的声音再度传进餐厅内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别以为你是个小姑娘老子就不敢对你动手。”

那三位彪形大汉互相对视一眼后分别从三个方向上前围堵她。

我十分确信少女所言属实，但眼下的情况如果再不出手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我默而不语地再次释放力量，将那三人分别传送到距离旅店更远的不同地方。

“人怎么又不见了？”

已经摆好战斗架势的布洛尔四处张望，不明所以地问。

她还未缓过来为什方才还站在这里的人，却瞬间看不见人影。

“布洛尔，我们该走了。”

我缓慢走向布洛尔那边说道。

“哦，好的。”

热心肠的布洛尔随即施法将餐桌上的饭菜以及陌生少女的衣物恢复如初。

“多谢两位可爱的小姐出手相助，为了表示感谢，请让我为你们免费占卜。”

少女从我们浅笑着说。

但我却能明显发觉对方的目光正意味不明地落到我一人身上。

“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我率先开口婉拒，拉着布洛尔的手直直朝旅店门口走去。

身着魔法师长袍的少女浅褐色的双眸暗淡无光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我们终将再会，届时会由‘明日’的你亲手终结我的‘命运’。”

“伊西娅，你是在刻意避开她吗？”

即使是迟钝的布洛尔，也发现了我的举动不对劲。”

“嗯，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棘手的怪人，而且我从那个少女的身上多少能感觉到一种非比寻常的魔力，那种力量绝不是一位普通的魔法师或占卜师所能拥有的。”

“伊西娅相信她的占卜结果吗？”

布洛尔忽然提问。

“虽然没有依据，但她的占卜结果应该是准确的。”

我凭着自身的感觉回答。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不就说明我们刚才在旅店遇到的那个男人会死吗？”

布洛尔尔一下想到了事关一面之缘男人的生死处境，又一脸诧异地接着说道：“不行，伊西娅。明知道有一个人即将丧命，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我想去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善良的布洛尔下定决心似的思索着如何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少女恐怕现在还无法理解人的命运并非一朝一夕或一个人的举动就可以从根本上动摇。

“伊西娅，要不我们去找他。我记得那位占卜师不是说过他人在镇上东南大街。”

布洛尔拉起我的手，打算去往那个方向。

“不用那么麻烦，她也说过那位珠宝商15分钟后会再回到旅馆，我们只要在看得见旅馆的地方等就好。”

我及时制止住布洛尔蠢蠢欲动的身体。

“哦，也对。那我们去那家露天咖啡厅里等吧。”

布洛尔不由分说地立即拉过我跑到旅店斜对面的咖啡店，并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等待。

“这里正好能够看清所有进去那家旅店的人。”

“布洛尔还真是精神饱满。”

我将伏在我肩膀上的霙轻抱进怀里，又摸了摸霙柔软蓬松的毛，霙半眯着眼睛享受着。

“我一直觉得伊西娅深藏不露，其实我在想旅店里的那些人该不会是伊西娅送走的吧？不对，等一下。也可能是霙弄走的。”

布洛尔开始自我沉浸式的猜想，但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也有肯是那位占卜师小姐暗中做的，毕竟伊西娅也说过她的占卜是准确的，所以她或许是一位很强的魔法师。”

她若能将不同的零散猜测拆开来并拼凑到一起，大概就能得到趋近于完整的真相。

在布洛尔精力充沛地说话，我适当回应几句的聊天下。

十几分钟后，被忽然传送到别处、神情懵懂的珠宝商人果不其然地回到那些旅店。

“他果然回来了。伊西娅，等人离开旅店我们再偷偷跟上去吧。”

布洛尔表情认真地说。

看来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这番打算有点类似跟踪狂。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善后吧。

我望着身边热心又正直的少女这样想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目标人物走出旅店。

“伊西娅，我们快追上去。”

精力十足的布洛尔牵过我的手，兴奋地跟在那位宝石商人的后面。

我这算不算是在陪她玩呢？

后来，在布洛尔非常‘精湛’的跟踪技术之下，短短五分钟内，我们十分‘意外’地被目标发现。

“你们两个小丫头跟了我两条街了，想干什么？”

男人态度特别不客气地朝我们大吼大叫道。

“我们只是担心你可能会跟占卜的一样丧命，所以刻意来看看你的状况如何。”

布洛尔率直地说。

但太过于直白往往会适得其反，不出所料，那位商人被布洛尔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朝布洛尔喊道：“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跟那家旅店的丫头是一伙的，老子跟压根不信那死丫头的破占卜，你们是想联合起来匡老子的钱吧。”

“我们无意冒犯，她真的只是担心有人会因此丧命危而已。顺带一题，你好像的确被三个人盯上了。我们正方假装看报的男人，东北方向站在服装店门口假意挑选衣物的男人，以及正北方时不时看向你这边想抢你行李的男人。”

我神色平淡地陈述。

而且，稍微留心观察就不难发现那三人正是当时在旅店里想偷商人珠宝的三人。

“你这小丫头别胡说八道了……”

商人不可置信地边说，边紧张地护住手边的行李。

“果然是这样吗？伊西娅，我们也来帮忙吧。”

布洛尔人仍一心一意地想帮助他人。

“嗯。”

我轻点头。

现在恐怕也就只有我能守护好少女这份善良与纯真了吧。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能干什么？别添乱了……”

商人似乎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就跟在你身后走，一旦有危险，我们直接出手保护你，不会添乱的。”

布洛尔非常少根基又纯真无邪地保证。

商人和我顿时说不出什么话。

最后，商人保持着护住行李的姿势，嫌弃地丢下去，“随便你们。”又继续赶路。

“布洛尔为什么要执意帮助一个陌生人？”

我们与商人之间始终保持2m以上的距离，我轻声询问一脸认真的她。

“因、因为伊西娅一直都在帮助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虽然伊西娅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一直都记得，所以我也想成为像伊西娅那样高洁善良的人。”

布洛尔眼神坚定地直视我说道。

原来、原来理由是这个吗？

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回答。

“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我将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勾起唇角。

过了大约20分钟。

我们跟着走在前面的商人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巷，正当我们三人踏入错综复杂的暗巷时，一直尾随我们背后的那伙人也终于露出獠牙。

不知不觉中，以我们为中心，四面八方接连出现了手持利刃、不怀好意的壮汉。

“哼，终于让大伙们逮到机会了，乖乖交出珠宝，我们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饶你们一命。”

为首的其中一位壮汉正是在旅店跟我们起过冲突的其中一个人。

“休想，我绝不会允许你们抢劫一个无辜的人。”

布洛尔十分正义地挡在商人的前面。

“他们果然来了，布洛尔小姐，救救我，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

商人一改前不久趾高气昂的态度，畏首畏尾地躲在布洛尔身后。

“就你这个小丫头对付不了我们所有人吧，待会儿们一起上。”

抢劫犯们纷纷一哄而上。

布洛尔随即掏出魔杖，干净利落地用魔法击倒一位又一位向我们袭来的敌人。

正当我以为单靠布洛尔一人也能解决所有敌人时，一束强有力的攻击魔法突然从角落暗处笔直袭向布洛尔。

然而下一刻，袭向布洛尔的攻击被一度无形的屏障挡下。

还好前不久我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借着搭肩膀的动作在布洛尔身上施了屏障。

“哈，被挡下来了吗？运气不错。”

一位躲在小巷暗处的同伙高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大大方方地来到我们跟前。

“早听闻你们两人之中有魔法师，所以特地花重金从黑市买来这个普通人也能使用的魔法道具。虽然成本高，但光靠抢夺的珠宝、再把你们两个小姑娘连同珠宝一起卖到黑市绝对能回本。”

同伙得意洋洋地说，又冲着我们连续用道具发出攻击魔法。

这一次是由我释放更坚固的屏障尽数抵挡了所有攻击。

“哼，看你们还能支撑多久。”

气急败坏的同伙接着用道具对我们发动十次以上的攻击。

“霙，我该插手凡人之间的事吗？”

在毫不费力地屏障挡下所有进攻的同时，我不自觉地用机不可闻的声音对伏在我肩头的霙低语。

“伊西娅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布洛尔神情坚韧地持续战斗着。

果然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流动的力量，将屏障抵挡的攻击毫无偏差地反弹回给所有敌人。

伴随着七、八声惨叫和哀嚎，尾随的敌人纷纷被击飞在地上呻咛着。

“敌人全部被解决了。两位魔法师大人，实在抱歉，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商人情绪激动地抓着布洛尔的肩膀感谢道。

“我，我们成功击败的敌人了吗？”

布洛尔依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布洛尔，直接用魔法把人绑起来等人发现就好。”

我一把拉过布洛尔，让她用魔法先捆住倒地不起的抢劫犯们。”

在布洛尔一个个束缚犯人的同时，我一语不发地又魔法破坏了敌人的魔法道具。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结果那位商人偏偏拿出十二分的热情说要感谢我和布洛尔。

最后，布洛尔因为完全招架不住商人的盛情邀请，连带着我一起来到了‘卡卜塔拉’镇最高档的餐厅吃全席。

“布洛尔小姐，伊西娅小姐，你们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点。”

商人将行李放在脚边靠近过道的外侧，十分大气地对我们说。

但实际上我在两个小时前才吃过午饭，完全没有饥饿感。

反观布洛尔那边，她似乎是因半小时前使用较多的魔法，导致肚子饿的咕咕叫。

20分钟后，布洛尔高高兴兴地吃着满桌上齐的菜。

被我们就下的商人几乎全程都在奉承我们，以及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经商往事，他面前丰富的菜肴形同虚设。

而我全程沉默寡言地品尝着桌上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佳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吃饱喝足的布洛尔心情绝佳地去了趟洗手间。

“伊西娅小姐，你们两位是在四处旅行吗？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一段时间的保镖，工资至少是这个数。”

商人边挤眉弄眼，边向我比出三根手指。

“不需要。”

我一口回绝。

“是嫌价格太少了？那就这个数。”

商人又添上两根手指。

“商人先生不该先询问布洛尔吗？毕竟是她救了你。”

我表情淡然地说。

“那是自然该询问。不过伊西娅小姐，在我看来，你是比你那位朋友实力更强的魔法师。”

“为什么这么说？”

“别装了。我知道当时挡下那伙劫匪所有攻击，还反过来击败他们的人其实是伊西娅小姐对吧。身为商人，我也接触过不少魔法师，直觉向来很准。你那位朋友是心地善良，但不适合做我的保镖，而伊西娅小姐确是实力强又冷静的最佳人选。”

商人话语间充满诱导性地怂恿道：“而且，我能以多年的名誉担保，只要伊西娅小姐同意，我绝对会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这不可比一直跟一位天真的小姑娘流浪好多了。”

“抱歉，我拒绝。我对在心底打着无数个如意算盘的商人没有任何来往的兴趣。”

“伊西娅小姐此话何意？”

“商人先生难道不是早有把我们当成工具的意图吗？你早已得知自己可能已经被除我们以外的人盯上了，所以选择将计就计把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引到无人的暗巷。你当时心里恐怕在盘算着，假如我们能好心地帮你解决安全隐患自然最好，但如果失败，你应当会假装投降、把行李交出去，然后让我们垫背。

另外，看你来餐厅后就随手把行李放在脚边的举动，可以猜测你的行李应该是没有特别贵重的物品。而一个聪明的商人往往会选择将贵重的珠宝贴身不离地带在自己身上。”

我平铺直述地当面道出事实。

“不错，伊西娅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但太过聪明也是会付出代价的。”

商人毫无诚意地赞扬，随即提着行李起身。

“单已经买好了，伊西娅小姐，有缘再会。”

商人维持着一贯的‘优雅从容’，昂首挺胸地独自离开这家餐厅。

几分钟后，对方才发生的所有事一无所知的布洛尔回到了我们这桌的座位上。

“咦，商人先生去哪了？”

布洛尔有点疑惑地问。

“他说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让我们随意。”

我平淡地回答。

“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伊西娅小姐吃饱了吗？”

布洛尔心满意足地揉了揉鼓鼓的肚子。

“嗯，我也吃饱了，走吧。”

我放下剩有一半果汁的杯子，跟着布洛尔离开了我们所在的餐厅。

之后，布洛尔跟我一起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布洛尔用魔法驱使扫帚连带着两人腾空而起，我们计划趁着傍晚之前尽快抵达另一座城镇。

深夜。

旅店店主身穿黑色长大衣，欣喜若狂地将一包用布包裹好的钻石收在怀里，无比兴奋地奔走在昏暗无人的街道上。

不枉他从中午过后就费尽心思地跟着那个宝石商人几个小时，终于被他抓住机会下手了，这下不但能还清欠下的债务，余下的钱还足够他逍遥好一阵子。

话说回来，虽然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但还是该好好感谢寄住在他店里的那个小丫头让自己确认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然正当他满心欢喜地横穿街道时，在黑夜中疾驰的马车即使剧烈急刹，也难以制止车身直直朝人横撞过去。

因身体遭受猛烈冲击而被甩开至十几米外，顷倒在血泊中的人仅是稍微挣扎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少女不慌不忙地走到男人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毫不畏惧地从死者身上拿回自己原本携带在身的宝石手链。

自他触碰到少女的宝石手链时起，少女便借由占卜知晓了对方的命运。

夜色、马车、血泊。

——‘他终将会在罪恶的狂喜之下死于非命’。

即使最初便通晓‘命运’却也无能为力，在通晓他人‘命运’的同时，却又无力逆转自己的‘宿命’。

但‘您’又如何呢？

面对不可逆转的‘宿命’，您又将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