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凭证 第1章 空屋

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林辰正站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中央。

【规则领域：空屋。】

【核心规则：不可为空。】

【提示：空无，即为消亡。】

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四面墙、天花板、地板，皆是刺目的白。唯一的门紧闭着，没有锁孔。

林辰迅速冷静下来，习惯性地开始分析。“不可为空”，意味着这个空间需要被“填充”。用什么填充？如何填充？

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构想一件家具，一张桌子。毫无反应。规则拒绝纯粹的思想造物。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跌了出来。那人穿着沾满颜料污渍的工装裤，手里还抓着一支素描笔，神情有些茫然。

“喂，这是哪儿？”他抬头看向林辰，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未被污染的好奇。

林辰皱眉，规则领域里出现陌生人，通常是变数，也可能是陷阱。“一个需要填满的房间。我是林辰。”

“白夜。”画家晃了晃手中的笔，“填满？这个我擅长。”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用画笔在纯白的墙壁上划过。没有颜料，但笔尖划过之处，一道鲜活的、带着生命律动的绿色藤蔓痕迹凭空出现，并非实体，却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瞬间驱散了一小片令人窒息的空白。

林辰瞳孔微缩。意念造物无效，但这画家的“笔”却可以？

几乎在藤蔓图案成型的瞬间，房间那扇紧闭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开启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有效。”林辰看向白夜，迅速调整策略，“继续，但不要胡乱画，听我指挥。你的能力很可能与这个领域的规则核心共鸣。”

白夜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好啊，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你说画什么？”

“先画一盏灯。”林辰指向天花板，“光源是‘存在’最直接的宣告。”

白夜点头，画笔挥舞。一盏散发着温暖光晕的吊灯轮廓在头顶浮现，虽然虚幻，却真实地驱散了部分空间的苍白。

门缝又大了一些。

林辰心中了然。“不可为空”，空的不仅是空间，更是“意义”。这个领域在排斥绝对的虚无，而白夜的能力，正是在用某种形式的“意义”或“概念”来填充这片虚无。

两人一个冷静分析，规划“填充”的蓝图；一个挥洒直觉，将无形的概念化为有形的笔触。墙壁上出现了远山的轮廓，地板上“生长”出绵延的草原，虽然一切都是虚影，但整个房间正从一个绝对的“空”，逐渐变成一个充满“意象”的世界。

门，彻底打开了。

门外不再是纯白，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等待着什么的黑暗。

林辰看向身旁微微喘息、显然消耗不小的白夜，伸出手。

“走吧。下一个‘空房间’，还在等着我们。”

白夜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门外未知的黑暗，笑着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嗯，下一个。”

空的房间可以被填满，那空的心呢？林辰看着画家纯粹的笑容，第一次觉得，这个光怪陆离的毁灭世界，似乎也并非全无意义。

至少，他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这片“空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