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调查录 第31章 嫌疑

临近上午七点五十分，我们所处套间的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轻敲几下。

“我去开门。”

我立马放下手中的瓷质白色咖啡杯小跑去应门。

房门一打开，身着规整正装的普西尔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开口道：“洛斯奇少爷、艾瑞斯少爷，我已经准备妥当，该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

我表情有点茫然地看向坐在餐桌边的艾瑞斯。

艾瑞斯同样疑惑地问：“普西尔先生，这是为什么？”

“您知道的，艾瑞斯少爷。现在巴洛德市区十分危险，我不能冒着风险把你们留在这。”

年长的普西尔管家语气带点不容分说的威严。

“但巴洛德市还处于封锁状态吧。”艾瑞斯又问。

“没错，但我一小时前派人跟调查局内部人员沟通过了，他们同意特别允许我们现在离开。”

普西尔用不可置疑的态度耐心地解释道。

“您又擅自替我做主。”

艾瑞斯的眼神清晰可见地暗沉下来。

“实在抱歉，等回去之后甘愿接受少爷的任何问责。”

普西尔管家深深地鞠躬道。

“罢了，之后再看调查报告也能找到一点残留的线索。洛斯奇，准备一下离开巴洛德市区吧。”

艾瑞斯神情不悦地向我们这边走来。

“多谢艾瑞斯少爷的谅解，那我们……”

普西尔还未说完后半句话，一阵突兀的咳嗽声从我们的另一侧方向传来。

“咳、咳，十分抱歉打断诸位的雅兴。但很遗憾你们恐怕没办法现在就离开这。”

我们三人纷纷转过头朝声源处望去，身着暗蓝色制服的少年调查官——柯尔特·西里奇脚步缓慢地走向我们，身旁还跟着两名身穿纯黑色制服的执行官。

“请问调查官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普西尔上前一步护住了我和艾瑞斯。

“字面意思，调查局执行官现在要实施强制搜查以及审问措施。”

柯尔特轻打了一个呵欠，微微抬手示意身旁整装待发的执行官走上前把手中的皮革调查许可证摊开在我们眼前。

“这是调查局最高层的指定文件。”

面色严肃的执行官向众人传达道。

“失礼了，调查官大人。但我们身为被暂时拘留的普通群众应当有权知道实施强制搜查令的缘由吧。”

普西尔依旧从容不迫地面对调查局人员问。

“关乎机密事项，我们没有义务回答。”

另一位执行官态度强硬地说道。

柯尔特偏不照常理出牌地向众人开口道：“因为疑似昨夜袭击巴洛德市‘耀悦’商场的嫌疑犯就潜伏在这。”

“西、西里奇大人……”

身旁的执行官面露难色地出声提醒。

“无碍，他们迟早会知道。尽早摊牌能给双方省下不少麻烦事。”

柯尔特无所谓地继续说：“好在昨日下午四点到今早这段时间还没有租客退房，剩下的租客人数大概二十几人，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漏网之鱼了吧。”

柯尔特说后半句话时浅蓝色的双眸自始至终都在我和艾瑞斯身上来回移动。

所以我们现在是彻底被这位性情古怪的少年调查官盯上了吗？

“咳，总之先请在场各位移步到‘辉明’二层，执行官后继会对各位进行相关问话。”

另一名执行官像是怕自己正在协助的少年调查官再过多泄露内部消息扰乱计划，赶紧对我们下指示道。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艾瑞斯。

“当然，我们作为热心的一般市民理应服从执行官的调查指令。普西尔先生、洛斯奇，我们走吧。”

艾瑞斯十分坦然地接受现状。

“明白，艾瑞斯少爷。但是调查官大人，我们后期还是会把情况一字不漏地反应给相关部门，这一点请见谅。”

普西尔仍然站在我们身前直面他们陈述道。

“没问题，我们走吧。”

柯尔特仿佛没受到任何的影响神色平淡地伸了个懒腰放松筋骨，在执行官们的左右拥护下领着我们往六层电梯厢的方向走去。

‘辉明’二楼的餐厅内此时已经聚集了好几批愁眉苦脸的人，他们分散着坐在餐桌旁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表情议论纷纷。

“为什么不能离开这儿？”……

“听说昨晚还有警卫在‘辉明’追捕嫌犯，竟然把

我们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一定要狠狠的投诉这间酒店。”……

“把我们留在是的是要干什么？”……

“难道怀疑我们是犯人吗？”……

“昨天就不该来这间破酒店，我们凭什么要被留在这儿？”……

“最后一定要让‘辉明’酒店把钱一毛不差地全部退回。”……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接受调查，一定要找调查局要个说法……”

……

在陆陆续续的争议声中，又一名陌生的执行官在众人面前开口道：“各位请稍安勿躁，今日找来各位聚集在这只是进行例行调查。之后会分批对各位进行相关调查，若调查没问题会及时让各位离开。”

话一出口，餐厅内一位衣着华贵的贵妇便怒气冲冲地开口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强制调查我们？我要去找调查局内部人员告你们。”

“女士，请冷静。这是调查局直接授权下达的，等调查结束随你怎么控告都没问题。”

那名执行官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他们的强制调查是调查局高层赞同并批准了搜查令；二是，他们无所谓之后的控诉。

那名稍稍年长的女士即使态度不悦，也只能气鼓鼓地坐回原位。

“请问执行官大人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位衣着工整的年轻男士态度平和地问。

“涉及机密事项，无法回答。”

执行官用官方的口吻机械般地回复。

餐厅内余下的人纷纷闭口不言、忍气吞声地瞪着在场的执行官们。

我四处环顾室内人群拥挤的环境，有点担心地问艾瑞斯的身体状况。

“没事，你和普西尔先生都在这，还没什么问题。”

艾瑞斯边摇头边抬起右手摊开搭在嘴边掩饰口型，眼神低沉地说道：“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他们大费周章地把租客们全部聚集到这里，却没看见一个酒店工作人员的影子。”

我也有样学样地用手掌挡住嘴遮掩，“嗯，也没见到另一名少年调查官。”

“两位少爷请放心，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我会把后面的事都处理好。”

普西尔适时地插入我们的谈话。

即使他说话的音量足以让旁人听见，但在旁人听来仅是一位年长的管家先生在安抚自家的两位少爷情绪。

但我多少能领会普西尔话中的含义大致是——‘现阶段我们无需做其他事，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但是普西尔先生，反正我们现在也无法自由行动，倒不如先思考一下之后的事。”

艾瑞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一听就明白艾瑞斯话里的意思是——‘反正已经无法从现场抽身，倒不如把握好机会多收集一些线索。’

“艾瑞斯少爷，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

普西尔管家轻咳了一声，用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注视着自家少爷。

言外之意就是由他来做后续调查工作，绝不让艾瑞斯亲自涉险。

“好吧，但我希望普西尔先生能多休息一下。”

艾瑞斯轻呼一口气，无奈地妥协。

于是，在旁观者眼中一场极度温馨的少爷与管家对话结束。

我干巴巴地坐在座位，竭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呼，十分抱歉先打断一下你们内部的‘和平交流’。”

柯尔特一脸虚弱地坐在我们这桌唯一一张空位置上，拖着疲惫不已的身体说道：“由我来对你们进行简单的调查问话。”

“调查官大人，在公众场合直接进行询问是不是不太符合规定？”

普西尔问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柯尔特身旁执行官心里所疑惑的事。

“哦，一个一个地单独问话太费时、费力了，还是把你们聚在一起问比较轻松。”

此话一出口，众人顿时皆陷入无尽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执行官都第一时间在心底怀疑这位少年调查官的办案模式和思考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西里奇大人，要不还是用员工的休息室来把他们单独隔开来询问？”

一直无言站在柯尔特左侧后方的执行官有点看不下去地出声提醒道。

柯尔特仍然无动于衷，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三人语气随意地说道：“要在这里接受问讯的只有这三位‘一般的热心民众’而已。

他刻意强调艾瑞斯先前说出口的‘自我描述’，浅蓝色的双眸凝视着艾瑞斯。

“西里奇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柯尔特右后侧的执行官凑近一步问。

“一分钟前接到了内部通讯，可以让餐厅里其他吵闹的无关人士离开了。”

柯尔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下达调查官的指令。

“遵命，西里奇大人。”

身旁的执行官们立即遵照柯尔特的指示开始着手疏散餐厅里的其他人，不到短短三分钟‘辉明’二楼餐厅里的人一哄而散，众人全部加快动作赶紧抓紧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能察觉到艾瑞斯轻微地舒缓一口气。

“调查官大人，请问单独留下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普西尔率先发问。

“你们只需要老实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执行官态度强硬地说。

“调查发现你们昨夜不但离开过‘辉明’，还去过‘耀悦’，甚至大晚上折返过巴洛德市区的‘休闲园区’。”

柯尔特持续拆台，当说出‘休闲园区’时罕见地露出了属于调查官的审视视线直直落到我和艾瑞斯身上。

鉴于我对可能被调查官或执行官进行后续问话早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脸上表情仍平淡不惊的、没露出任何破绽。

“调查官大人误会了，我们昨晚之所以会离开‘辉明’返回园区，是因为昨日中午在那散步时不小心落了这枚领针。”

艾瑞斯淡定从容地从身上掏出一枚银白色的领针放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是一枚拇指大小、通体银白，正中间镶着一颗彩色耀眼光泽碎钻、成色较新的领针。

“这是家人送的礼物、意义可贵，所以昨晚一发现它不见后，我就拉着洛斯奇一起回去找，所幸现在找到。”

艾瑞斯说完这套半真半假的措辞，又把领针收回自己身上。

所以艾瑞斯是在想出这套说辞的同时就已经提前准备好相应的东西了吗？

他果然不会执行毫无准备的对策。

“原来如此，是‘不小心’把失物留在那。但最后为什么去‘耀悦’？”

柯尔特别有深意地加重语气。

“因为我们原本打算回自己酒店房间，却因为‘不明原因’被工作人员告知无法进入，所以才迫不得已地先去‘耀悦’和普西尔管家先会合商议之后的事。”

艾瑞斯逐字逐句、不慌不忙地迎接少年调查官的目光解释道。

“嗯，昨夜‘辉明’确实挺吵的，让人没办法好好睡个安稳觉。”

柯尔特认同似地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继续道：“听上去你们两位会出现在那些地方实属‘偶然’，那要请这位管家先生陈述一下自己昨日傍晚六点到深夜十一点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

“好的，调查官大人。实不相瞒，我昨日下午六点到七点多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辉明’的餐厅里用餐，大约在七点半离开酒店办事。在那之后的那段时间基本是独自待在私家车上，差不多到九点半过我赶去‘耀悦’接我家少爷们，然后就直接返回‘辉明’。”

普西尔情绪沉稳地陈述道。

“哦，所以你一个人在自己车上办了近两个小时的事。”

柯尔特合情合理地发问。

“说是办事也只是通过自己的通讯器在车上跟人进行联络，以往都习惯如此。但具体有哪些事我只能说关乎内部的私事与案件无关，所以恕我拒绝回答。”

“你没有拒绝回答我们调查官问题的权利。”

一旁的执行官抢先一步凶神恶煞地命令道。

柯尔特软软地抬手制止脾气暴躁的执行官，语态虚弱地说：“但这样一来，相当于你无法证实自己在这段时间内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调查局的检阅局有权将你作为重大嫌疑人暂时拘留。”

我不免内心一阵惊恐，照这样看来我们恐怕都会被调查官拘留。

同时，我也不合时宜地在心底疑惑眼前的少年调查官究竟是如何能够做到以一副如此弱不禁风的外表，张口闭口地说出令人心惊胆战的话。

“的确如调查官大人所言我在那段时间内无法自动清白，但即便是调查局名下的调查官办案总归要讲究流程。想必执行官大人都准备好相应的手续流程了吧，还是说执行官大人只要手上有着调查局的下批指令的文件就可以滥用私权。”

普西尔话语间隐隐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

一时间，在场的执行官们大脑正飞速思索着如何利用调查局的威慑唬住眼前这位难搞的管家先生。

然而，他们主要协助的少年调查官偏偏又不看场合地开口道：“审批流程又开始到结束至少也要三个小时，麻烦至极，所以还是省略这步吧。”

两位执行官一听此言，霎时脸色发青的说不出话。

眼前这名他们新接手协助的少年调查官究竟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就这么接二连三地随便向外人泄露他们的内幕消息。

难不成他们在检阅局内部所听闻的有关柯尔特·西里奇的传言并非毫无根据的流言。

包括普西尔在内的我们三人相继哑口无言地看着柯尔特，须臾间，所有人都陷入无言的沉默，等着这位稀奇古怪的少年调查官下一步举动。

而这名身处众人中心的少年调查官仍是一副疲惫的样子，用慵懒又低缓的语调说道：“暂且先将这位管家先生作为重点嫌疑人之一单独隔离进行详细盘问，至于剩下两人在这段时间内需无条件在调查局人员眼皮底下行动。”

“但调查官大人，这并不符合程序吧。”

普西尔立即态度不满地回应。

“只是简单地针对嫌疑人例行公事地进行近一步询问，不需要什么烦人的流程审批。”柯尔特说道。

“很遗憾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柯尔特身旁的执行官立马一前一后地走向普西尔，打算把人直接带走。

“我们应该有权知道你们暂且强制扣留我们多长时间吧。”

艾瑞斯冷言冷语地以不符合实际年纪的稳重直面眼前的少年调查官问。

“六个小时，这是最高时限。但如果在此之前找到了犯人或者有其他能证明你们与案件无关的线索就能马上释放你们。”

柯尔特浅笑着抢在执行官开口前回复。

“若是这样，调查官大人不妨听听我的意见。我们身为嫌疑人哪怕被允许自由行动也必须在你们的监视下，那倒不如在这六小时里带我们一起去调查来洗清我们和普西尔先生的嫌疑。另外，我们也许可以回想起昨夜在‘耀悦’袭击案件中的细节，亦或许能事后指认出犯人。”

艾瑞斯在众人逐渐惊讶的目光下语态冷静地说出这番话。

“哦，你知道犯人是谁？”

柯尔特显然被勾起了兴致，脸上表情带点兴奋地看着艾瑞斯。

“不，只是昨夜在‘耀悦’打算离开时正巧赶上了‘耀悦’一层的即兴表演，那个时候我正好看见好像有群众混进穿着布偶装的人群里并换上了一件粉蓝色兔子的布偶服。虽然当时以为是工作人员没有过多在意，但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生爆炸。结合调查官大人刚才说明的情况，我想当时那个男人也许有问题吧。”

艾瑞斯双手平放在餐桌上，镇定自若地吐出这段长篇大论。

我同样神态震惊地看向艾瑞斯，却依然辨别不出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洛斯奇似乎很意外，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柯尔特饶有兴致地看向我这边问。

“因为要离开时我们被人流冲散了，所以暂时分散了几分钟。”

我故作镇静地解释，绝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对艾瑞斯起疑心。

“嗯，短暂失散啊。呼，这么听起来带你们一起调查好像的确利大于弊，也许你们真的能让犯人主动进我们的搜查网。”

柯尔特深邃的目光径直投射在我和艾瑞斯身上，浅蓝色的眸子仿佛潜藏着数不清的、外人不可触及的秘密。

“而且也不违反在调查局人员眼皮底下行动的规则，就这么办吧。”

调查官意味深长地笑着接受了艾瑞斯的提议。

“西、西里奇大人，这好像不符合规定……”

一旁从头听到尾的执行官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劝阻。

“带嫌疑人重返现场搜证的破案效率可比跟嫌疑人玩文字游戏高出好几倍，而且带他们一起我反而更有把握能推断他们是否真的与近期发生的案件有关。”

柯尔特摆了摆手，随性地向在场的执行官说道。

“但是西里奇大人，这样无法保证嫌疑犯是否会趁机逃离或者对调查搜证不利。”

执行官依旧穷追不舍。

“哦，你提醒我了。”

柯尔特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顿时，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间。

一秒后，柯尔特不出所料地站起身向我走来，伸手往自己那身制服外套内侧摸索出一个银白色非常眼熟的‘东西’；

两秒后，两声清脆的‘咔嚓声’传出，我的右手腕再次别无选择地被手铐拷住，手铐的另一端自然是柯尔特的左手；

其他人纷纷神情疑惑地看着我们。

“西里奇大人，您这是？”

亲眼目睹柯尔特这一系列奇怪操作的执行官再度露出茫然的表情。

“避免嫌疑人脱逃。”

柯尔特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的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体石化般地杵在座位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是，这有点不妥吧。”

执行官额头冷汗直冒地出声提醒道。

“放心，我们早在沃索克镇已经习惯这样。顺带一提，我刚想起手铐钥匙似乎弄丢了。”

此言一出，旁人皆露出微妙且复杂的表情。

我强行克制堵住柯尔特嘴巴的冲动，巴不得现在就立马消失在众人眼中。

要不然以后一见柯尔特就想办法绕道吧，我暗自此般考量。

“没想到之前也这样过，不过既然调查官大人选择这种方式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吧。”

艾瑞斯与平日无异的声音传出。

即使他的话像是对着柯尔特说的，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艾瑞斯话里有话，甚至心虚的不敢直视他。

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犯了大错被现场抓包的心虚错觉。

柯尔特仿佛对我们四周复杂的氛围浑然不觉，仅是低着头专注地操作手中的终端，淡淡地说道：“指示下来了，现在要重返现场搜证。走吧，去追捕犯人。”

“嗯，洛斯奇，我们走。”

艾瑞斯自发起身，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我表情僵硬地点头。

“艾瑞斯少爷……”

普西尔管家眼神担忧地看着自家少爷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艾瑞斯直接打断。

“尽快破案对所有人都好，而且我们也可以自保。普西尔先生请放心等我们回来接你。”

普西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家少爷离开的身影，默默收回打算伸出的手。

真是越来越像他了，艾瑞斯少爷，请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