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求您了,您要问什么尽管问,但能不能先让我上个厕所啊!真要憋死了!”
游溪渡把老李头又按回屋里,将他绑在椅子上,自己就在屋里到处逛。
“就你一个人住?”
“对,我没有孩子,就我一个人生活。”
游溪渡站在正厅老李头妻子的遗像前:“无妻无后,你为钱卖命?”
“什么卖命?”老李头真心发问。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
“不儿,我到底干啥了?”
游溪渡拉来一条凳子坐在老李头面前,背对着大门:“你给月亮铺干的那些事,忘了?”
听到这话,老李头笑了:“我就是给人家当个跑腿的,顺便盯些流氓,人老板都是女孩子,帮帮忙嘛。”
游溪渡把玩着小刀,身子往前倾了点:“像我这样,带着目的来找月亮铺麻烦的人,你都称为流氓,对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能来找月亮铺麻烦的除了图人家老板长得漂亮还能是为啥,这肯定叫流氓啊。”
“是嘛?”游溪渡看到老李头打抖的腿,伸手按住,“想上厕所?”
老李头使劲点头:“大哥!人有三急啊大哥!”
游溪渡给他松了绳,老李头跑出去了他也没动,眼睛落在了那遗像上,过了会,人还是老老实实回来了,果然这还是重要的。
老李头自己锁了门:“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放心今后三天我还是会尽心尽力给你当司机,专车司机!”
“就是..您要对那月亮铺做什么,别带着我一起啊,里头的门道我什么也不懂,我是无辜的!”
游溪渡收了小刀,笑笑:“哟,这会儿又说不懂里面的——”他转了身,最先看到的是个小姑娘,老李头躲在她后面探出头来,指了指小姑娘让他不要惹她。
“我以为我们最早会在三天后见面。”游溪渡先开了口。
游溪渡转身的时候,尤祎还在编辫子,她头发到腰部,很多,编完后辫子很鼓侧放在肩头。
今儿还好穿的是裤子,方便打架。
尤祎步步往前,辫子尾部绑了两铃铛,走起来叮当响,直逼游溪渡,左腿一迈哐当一声落在游溪渡旁边的桌子上,手一伸袖口暗器便弹出,是把弯月小镰刀,勾住游溪渡的脖子,去抬他的下巴。
“老李头,你真该看看眼睛了,这哪像30的大叔,分明是个帅哥啊!”
“呃...小老板,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
“啧,我爱说什么说什么!”
“好好好,那我先出去给你放哨。”说着,老李头快步向前将妻子的遗照护在怀里。
“嗯,滚吧。”
眼瞅着老李头把他卖了,游溪渡心里一团火,真他妈倒霉,租个司机都能租到人手下上,要能逃脱,他非得去买个彩票看看。
等老李头出去把门带上后他才说话:“我这人不爱打架,现在也没到非得打架的地步,我们先谈谈?”
尤祎不但没放手,反而勾得更紧了:“你当我傻吗,现在可只有你没有退路哦。”
“你确定?”
游溪渡将手里的小刀再往尤祎肚子送了送,感受到刀刃,尤祎紧了眉头,怎么会一点都没察觉。
“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没得谈!”
老李头一听屋里开始有动静后,揪心得很,摸了摸老屋的窗子,边叹气边摇头,不知道他的老房子能不能撑住。
忽然,他手边上的窗口,噗呲一声凸出一半刀身,差一点就捅到他手心,吓得老李头赶紧收回手躲得远远的,“老屋啊,你自求多福吧!”
——
从老屋的破损程度看,他们的战况很激烈,跟尤祎过招,她招招致命,完全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游溪渡自己也很惊讶一个小姑娘竟然能打到要自己全力以赴的地步。
他以前从未见过用镰刀当武器的对手,一上来碰到的就是对镰刀运用得如火纯情的人,更何况,自己昨天也经历了一场需要全力以赴的战斗,结束后又马不停蹄赶来这,身上的伤口在打斗过程中又全扯开了。
尤祎不仅仅是用的武器特别,她用的功夫还特别杂,完全是进攻态,不让对手碰她一点,有几招游溪渡甚至能看到和常队长过招的影子,心底不免有些怀疑,这小姑娘怕不是常队长前妻隐瞒他偷生的女儿。
几轮下来,游溪渡身上几乎都有割痕,旧伤上添新伤,尤其是脖子上的,有好几次要是对方再用力点他就能当场丧命。
被尤祎用镰刀死死压住他撞墙时,游溪渡说出了那个名字,
“常业林!”
果然,尤祎怔住了。
“是常业林让我来的!我要见你母亲。”
“哈?”尤祎一脸不解,“我母亲早就入土了,你要去坟头拜拜?”
这回轮到游溪渡懵了:“你母亲不是兰英吗?”
“什么鬼,你不是偷月贼嘛,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我师父?”
“什么偷月贼?我不是偷月贼!”
尤祎将抵着他脖子的镰刀压实了:“诶,那你和常业林什么关系?”
“他是我警队的队长,你应该知道他是你师父的前夫吧,是他叫我来看看你师父。”
确实,业林哥后来是去干了警察,尤祎半信半疑稍微松了点力度:“真的?”
游溪渡啧了一声,一脸你不懂的样子:“小姑娘,情情爱爱的事你不懂很正常。”
这样啊...但,业林哥怎么不联系一下我呢?
尤祎松了手立马拿着麻绳又给游溪渡绑了起来:“喂,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好好!”
接过电话,那头确实是业林哥的声音,但尤祎除了确认这人不是偷月贼之外就得不到任何其他信息,怎么问,对面都说,你还小,知道太多事不好,这惹得尤祎更不舒服,挂了电话后,嘴里还不忘吐槽:
“你也是有毛病,不是偷月贼就早点说啊,本来都要午休了,又爬起来过来打架。”
游溪渡听到这话气得伤口犯疼:“我不是说了先谈谈嘛,你给我机会了吗?”
不过,说完就后悔了,尤祎一听松绳子又变成绑绳子,勒得游溪渡手疼。
这场面还被刚进来的老李头看到,一脸同情的看着游溪渡,好像在说,我都说了别惹她,这小老板脾气臭得很!
“你都通完电话了还绑我?”
“哼,你这人看面相就不是个好人,我怕你不老实!”
一听这话,游溪渡气到发笑:“行行行。”
尤祎走后,老李头简单给游溪渡处理伤口:“不是啊小伙子,你身上的伤也太多了吧,这肩膀上怎么还有枪伤?”
“很稀奇?我之前可是在缅北混的。”
缅北?从那出来的人物可不简单,这给老李头吓得不轻。
游溪渡忍不住笑:“逗你的,之前干的刑警。”
“啊?”老李头更害怕了,“你还是个警察!”
——
一整个下午,游溪渡都没见到兰英,和老李头两个人坐在卧室里头看了好几集甄嬛传。
老李头在旁边看得入迷得很,但游溪渡可难受得要死,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绑的绳子,特别紧,手脚都动弹不得。
“诶,老李头,那兰英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老东家的全名是你能喊的嘛!”老李头吐了口瓜子,从兜里掏出老年机,“算了,我帮你问问。”
“谢谢,谢谢!”
不一会儿,响起了好运来的铃声,是尤祎致电了。
老李头出去接的电话,接完之后就一直急急忙忙的,先是拿着扫把把客厅打扫干净,收拾完后又搬了几条凳子到客厅,觉得太简陋又想把卧室的小沙发搬出去,可沙发太重他那老腰根本扛不住。
“老李头,要不要我帮你般?”
“去去去,别想让我给你松绳子!”
游溪渡似乎早就猜到回答,叹了口气:“唉!老东家要来了,你就给人家坐板凳,要我是你老东家我肯定心里不舒服。”
“你小子偷听我打电话是吧!”
游溪渡笑了笑:“这还用偷听,聋子来了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都能猜到有大人物要来了好吧!”
老李头抓把抓把脑袋,嘿嘿笑,也是。
不过,思来想去,反正游溪渡也是要见老东家的,那还不如先松开搬个沙发,等搬完估计大老板就到了,他想逃也逃不了。
老李头松绳子的时候,游溪渡还在一个劲的说他是大好人,大善人。
结果,绳子一松开,游溪渡的小刀就飞到老李头的脖子上了:“傻得天真。”
“好啊!你以为我怕你吗,等老东家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抱歉了,我得留给后手,万一没谈妥,你的老东家要对我动手怎么办。”
疑?好像有点道理。
老李头是知道为什么要等一下午的时间的,临近中秋,小老板本应该尽量避免打架,对她们来说,身上不能有一点疤痕,必须保持皮肤细腻白净,可经上午那一架,小老板好像肚子上有个伤口,处理了一下午。
就凭这伤口,就算两方最后谈好了,老东家也是要另外算这笔账的。
游溪渡把老李头的嘴堵上给他绑到客厅的椅子上,又把沙发搬出来,大门敞开,自己去沙发对面和老李头并排坐,静候兰英。
约么有十分钟吧,外头才来了动静,是尤祎在喊老李头,直到进来看到老李头被绑着,又厉声喊游溪渡的名字。
“你可真是好样的!”
游溪渡笑了笑,“谢谢夸奖。”说完,起身往外头探了探。
“别看了,我师父没来。”
“为什么?”
尤祎偏头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她让我把你带过去,可...”说着指了下老李头。
“你来这么一出让我怎么搞?”
啧——游溪渡一脸无语:“谁知道你们会搞什么花样,我压着他过去。”
尤祎伸出右手食指来回晃——nonononono
“要带你去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去的。”
话落,尤祎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句,
“要么一个人跟上来,要么滚!”
“你不管老李头吗?”
“你有本事就杀了呗!”
......
尤祎走了,只留下游溪渡和老李头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