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绣春照阙千 > 第16章 他的名字

绣春照阙千 第16章 他的名字

作者:浅陌花开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9:11:23 来源:文学城

第十六章他的名字

木屋抬进宫的时候,还真把永明帝给堵上了,外加兵部尚书公孙时和兵部侍郎郭增、余礼,三人对此也是大加赞赏。

这活动木板房轻便易携,拆装方便,几人合力片刻便可搭起一间,屋顶覆以油布防雨,双壁开窗透气,内里可根据需求增减床铺,容多人卧眠。

公孙时伸手敲了敲墙板,赞道:“行军时,只需车载数套,半日之内便能立起一片营寨,为士卒遮风挡雨,比之以往露天宿营、倚石而眠不知要强上多少倍。且这榫卯结构精巧,铜扣加固后稳固异常,纵有风雨也不易散架,油布屋顶既能防雨又能遮阳,双壁开窗还可调节通风,实乃行军途中的良器。此等巧思,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

郭增亦点头附和:“是啊,以往大军行进,安营扎寨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搭建营帐,耗时不说,遇上突发军情更是措手不及。有了此物,不仅能节省搭建时间,还能让将士们得到更好的休息,精力充沛方能应对战事。”

余礼则捻着胡须绕屋细看,指着墙角的折叠支架道:“底部这轮轴设计尤为精妙,遇泥泞之地可垫木板推行,山地崎岖便拆卸轮轴,人力抬行亦不吃力。”

永明帝抚掌笑道:“更难得是拆后部件可叠放成箱,一辆骡车便能装载五间房的用料,比运帐篷还省事。”

他常年在外征战,深知行军住宿的苦楚。昔日宿营荒野,常因帐篷漏雨而彻夜难眠,白日行军更是疲惫不堪。如今见这可拆卸的移动营房,实用便捷又坚固耐用,心中不禁感慨工匠技艺的精妙,若能普及军中,定能大大提升将士们的野外宿营条件,对战事亦有莫大助益。

不,不止是战争。

若遭遇天灾水患,各地府衙亦可迅速搭建起临时安置点,为受灾百姓遮风挡雨,待灾情缓解后,所有部件拆解回收,留待下次灾害时复用,既减少了资源浪费,又让应急物资的储备与调配更具效率,实乃民生工程的一大创举。

这条小鱼,是要跟朝廷做生意啊……

活动木板房所用的木料虽非名贵硬木,结构看似也不难,方便推广普及,可它却不适合被当作宅子固定在那里供人居住,因为它只是一个用来解决突发事件的临时方案。

不难猜测,其构想设计初衷便着眼于“临时”二字,构件之间以榫卯和金属连接件组合,无需深打地基,只需平整地面即可快速搭建,这也意味着它难以承受长期风雨侵蚀和结构沉降。

试想,若将其作为日常居所,每逢雨季,木板拼接处易因潮湿膨胀而松动,冬季又难以抵御寒风灌入,墙体和屋顶的保温性能远不及传统砖石房屋。再者,它的空间布局较为紧凑,仅能满足基本的遮蔽与休憩需求,无法像固定住宅那样从容划分堂屋、卧室、厨房等区域,更谈不上庭院、廊檐等生活场景的延伸。因此,它更像是一件为特定场景而生的实用工具,而非承载家庭生活与情感寄托的长久居所。

永明帝心中暗忖:这生意若想做得稳当,就得找个有力的靠山,不光是为了震慑他人觊觎自己,关键是还得有权力制定规则,定下明确的规制与标准,比如木板的尺寸厚度、榫卯的规格、搭建的流程,如此一来,各地官府才能依样画葫芦,工匠们也有章可循,免得日后因偷工减料生出祸端,让这便民的好事反倒成了怨声载道的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永明帝却有些不爽。

没报酬就算了,还得让朕想法子和户部周旋,协调其他官员配合,你嘞?朕在这里忙来忙去的,你好意思当甩手掌柜?

前几天让渊儿递话,说什么以后只管献策,不管经营,这不纯纯给朕挖坑跳呢?朕还得跳的心甘情愿!

你就不考虑贿赂一下朕……咳,就不打算献个什么宝贝,让朕也风光一把?

可恶的小兔崽子!不!臭泥鳅!老子回头就让渊儿把你香煎爆炒做成一道菜,看你还怎么蹦跶!

永明帝笑得过于真(xie)诚(e),贺维爵、公孙时等人不由侧目:陛下想到什么了?为何表情如此……和善?莫不是手痒,又想去塞外揍邻居了?

陆启渊微微侧目,总觉得亲叔叔这充满慈爱的笑容是冲他家小鱼儿去的。

很有当别人大腿自觉的陆大人走到木板房前,关上窗户,仅留入口处的小门开着,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跳上房顶。

哪怕贺维爵已经被震撼过一次,但当“水灯”再次亮起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

永明帝、公孙时、郭增、余礼,还有跟着他们的大小太监、随身侍卫等一行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木板房中骤然亮起的光芒。

那光并非烛火摇曳的昏黄,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亮,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光线均匀地洒在每一寸木板上,连木纹的肌理都清晰可见,原本简陋的空间竟因这光而显得雅致起来。

公孙时下意识抬手,像是想要接雨水一般接住那光,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傻。

不过好在,无人在意,因为其他人也同自己一般,只是表现的没那么明显罢了。

活了半辈子,见过夜明珠的璀璨,见过琉璃灯的华美,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光源,仿佛是将太阳的精华凝练在了这小小的一盏灯中,照亮四野。

他不禁喃喃道:“此乃何种奇术?无火无烟,竟有如此亮度?”

郭增和余礼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往前走,恨不得钻进木屋里一探究竟。周围的太监侍卫们也是炸开了锅,虽不敢喧哗,却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好奇。

永明帝站在屋子中央,望向那灌满水和加了牛奶的玻璃瓶久久不语,神情专注。

“你二人跟我来。”

唐阙千在陆府暂住的事仅有几人知晓,很不巧,兵部尚书及其下属并不在保密名单上,所以永明帝只叫走了陆启渊与贺维爵,后边跟着大太监王宏景。

他们刚走,公孙时就靠近抬东西进宫的锦衣卫,小声问道:“这又是你们北镇抚司那位‘知名不具’的高人整出来的?”

小兵点头应下,但更多的就问不出来了。

尚书大人很是懊恼,那天,陛下怎么就只把姓贺的关进诏狱,没把自己也送进去呢?

白白错失了与高人交好的机会。

被念叨的贺维爵轻声打了几个喷嚏,永明帝笑道:“想喷就喷出来,别憋着,憋坏了怎么办?反正背后骂你的肯定不止一人。”

贺维爵揉揉鼻子,非常无奈,“人在陆指挥那里,作何骂我?”

陆启渊面上不动声色,只在贺维爵话音落下时,几不可察地瞥了他一眼。

“谁让你是那条鱼的‘常客’呢。”永明帝见状,哈哈大笑,“手里攥着什么?拿来给朕瞧瞧。”

贺维爵连忙献上水龙头,讲解其构造,并提到了尚在开发研制中的“打气筒”和“水泵”。

永明帝接过那铜制物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目光锐利如鹰。

“为何起名‘水龙头’?”他问道,语气中并无任何不悦,似乎仅仅只是好奇。

贺维爵忙不迭解释:“传说中,有龙口吐出大水而形成雨,此物形似龙首吐水,开关之际,水流自龙口奔涌而出,故暂拟此名。陛下若觉不妥,臣等再另行商议。”

永明帝把玩着水龙头,沉吟片刻道:“龙乃天子象征,寻常器物用此名,未免僭越。不过……”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物若能普及,惠及百姓,倒也算得上是一桩利国利民的功绩。朕看这‘水龙头’之名,既形象又便于记忆,且暗含着为苍生引水之意,便不必改了。你方才说还有‘打气筒’和‘水泵’?细细说来,这两样又是做何用处?”

贺维爵心中微动,得陛下首肯,先前悬着的心终于落定,连忙躬身应道:“回陛下,这打气筒与水泵,皆是臣等为解决民生用水与器物充气之难题所制。那打气筒,以黄铜为身,内置活塞与单向阀门,只需将其端口接入皮囊,上下拉动活塞杆,便能将空气压入其中,使原本干瘪之物鼓起,譬如给军中的皮筏充气,以往需多人费力吹鼓,有了它,一人片刻即可完成,省时又省力。”

“嗯,不错。”永明帝点头。

“而这水泵……”贺维爵有些后悔没拿样品过来,只能用手比划,“则是用粗细不一的长管组合出来的器具,先用打气筒在其内部制造出‘气压’,使内外水源形成压力差,在压力作用下,外部水源会被吸入当中,当我们拧开阀门时,水就会随着压力喷出,配合输水管道和水龙头,便可将水引至千家万户,其潜力不可限量。”

永明帝听得双目发亮,右手不自觉地按在龙椅扶手上,思索道:“气压?压力差?此等理念闻所未闻,若真能实现引水入户,那京中百姓岂不是再无需日日挑水,偏远之地亦能借管道引山泉溪流?实乃大善!”他顿了顿,颇为兴奋的看向贺维爵,“只是这水泵吸力能达几何?若遇地势高低悬殊,又当如何?黄铜长管的连接处可会漏水?这些细节,你们可有仔细推敲过?”

贺维爵额头微渗冷汗,连忙应道:“陛下明鉴,臣等已反复试验多次。目前制成的小型水泵,在平地可将水输送至三丈外,若地势有丈许落差,仍能勉强引水。至于管道连接处,经三日注水测试,尚未发现渗漏,但时日尚短,暂无法确定长期稳定性。至于黄铜长管的抗压能力,臣等选用了壁厚三分的管材,经工匠反复锻打接口,目前可承受五丈水头压力,寻常民居引水当无大碍。只是若要引高山溪流,还需增加泵体级数,臣已绘制多级泵的图纸,待工匠熟悉工艺后便可试制。”

永明帝闻言,笑道:“如此,即刻将多级泵试制之事提上日程,所需工匠、材料皆可从随意调用。待试制成功,先在京郊玉泉山设一处试点,引山泉水入皇家园林,若成效显著,朕便下旨令户部拨款,在顺天府下辖各县推广。至于管道铺设,可先从京城开始,挑选十条街巷试行引水入户,让百姓亲身感受这活水之便。待试点无虞,再逐步向各州府推行。对了,你方才提及的黄铜管材,需确保供应稳定,可命矿冶司加紧开采铜矿,工部负责监督冶炼质量,万不可因材料短缺延误了工期。”

“是。”

贺维爵应声退下,永明帝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陆启渊:“你那‘灯’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上边悬着的似乎不是水晶?莫非是琉璃?”

陆启渊垂眸应道:“回陛下,是玻璃。”

琉璃与玻璃不同,前者需以铅硝为引,经千度烈火淬炼方能成器,虽色艳,透光却不足三成;而后者以石英砂为主料,辅以纯碱、石灰石,入窑后经高温熔融,冷却时控温得当便可形成通体透亮、质地坚韧的玻璃。

永明帝眼力极好,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完美的玻璃制品是需要耗费无数工匠心血才能勉强制成的,且稍有不慎便会碎裂。可眼前这盏水灯所用的玻璃,不仅毫无杂质,连边缘都打磨得极为光滑,仿佛浑然天成一般,这等工艺,实在超出了他对寻常匠人技艺的想象。

不用问也知道又是那条小鱼的杰作,永明帝久久无言。

一两件别出心裁的玩意是惊喜,可若事事都超出他人预期,便是惊吓了。

“……尔等觉得,他,可用否?”

不再只询问陆启渊一人的意见,并非是不信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在意唐阙千的存在,皇帝陛下才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

贺维爵哈哈大笑,朗声道:“只要他利国利民,不危害百姓,便是只鱼妖又如何?昔年白娘子开保安堂悬壶济世,人人称赞,如今唐小公子既有此等巧思,若能为朝廷所用,为天下苍生谋福,实乃吾大成朝之幸事!依老臣看,当速速将其招致麾下,委以重任,让他那些奇思妙想都化作强国富民的利器,如此方不负这等惊世之才啊!”

说罢,目光灼灼地看向永明帝,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恳切。

永明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贺爱卿所言甚是,朕亦有此意,只是这唐阙千年岁尚轻,又身份敏感,若骤然委以重任,恐难服众,朕思量着,不妨先让他入工部历练一番,一来可让他熟悉朝堂规矩,知晓民生疾苦,二来也让百官瞧瞧他的真本事,待日后做出实绩,再行提拔也不迟。这样既能护住他这棵好苗子,又能让他在历练中真正成长起来,为我大成朝效力时也更能得心应手,你觉得如何?”

贺尚书巴不得赶快把鱼捞自己手心里,自然不会反对,倒是陆启渊代唐阙千推辞了。

“他不会去的。”

贺大人急了,“指挥使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小公子空有一身才学却隐于市井,如今陛下有意栽培,正是他施展抱负的良机,你怎能替他推辞?莫不是怕他入了工部,抢了你锦衣卫的风头?”说着,转向永明帝,拱手道,“陛下,唐阙千之才,老臣亲眼所见,若放任其埋没,实乃我大成朝一大损失。陆指挥使此举,怕是有私心啊!”

永明帝却未动怒,乐呵呵的劝贺尚书别急,先听听陆启渊怎么说。

“他懒,”陆大指挥惜字如金,但看在老大人刚才为唐阙千说好话的份儿上,还是给他解释了一番,“他这人闲散惯了,最不耐烦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工部那些规矩章程,在他眼里怕是比市井摆摊还无趣。让他日日对着枯燥的卷宗和官员周旋,不出三日,保准要么装病躲回窝里,要么直接寻个由头撂挑子走人。到时候别说历练成长,怕是连陛下的一片苦心都要被他当成驴肝肺,反倒惹得贺大人您生气,何苦来哉?”

贺维爵不信,男儿汉大丈夫,谁人不期望自己学得一身真本事,报于帝王家,来日出人头地,荣耀无双!

陆启渊很遗憾的打碎了他的梦想,“唐阙千初露锋芒之时,本使便安排人教他读书,想他来日脱罪后或能凭才学入仕,考取功名,您猜他怎么说?”

永明帝与贺大人同时露出好奇的目光。

“他说……”陆启渊轻叹一声,“‘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能不用就不用’。”

“……”

“我劝他听话,识相点,他回怼我‘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

“……”

“还有诸如‘我最擅长的事,就是一蹶不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之类,贺大人,您若是劝的动他,渊反倒要向您致谢了。”

永明帝听得哭笑不得,指着陆启渊道:“你啊你,被他这般歪理带偏了还帮着说话!罢了罢了,既是这般性子,暂且放过他,强扭的瓜不甜。不过,他那些点子可不能就这么压着,总得有人替他将这些变成现实。朕看这样,你转告他,朕不强求他入仕,但他若再有什么鬼主意,务必及时告知于你,由你代为奏报。朕也不白用他的脑子,往后他在京中所需之物,只要不违律例,你可直接从内库支取,权当是朕……预支给他的辛苦钱了。”

“谢陛下。”

说完,将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烧制法呈上,以及建造窑炉时用到的水泥,和烧制玻璃时使用的无烟炭,也一一详列,呈上。

永明帝越看越是心惊,狡猾的小鱼儿,单独列了个账本,所用银钱皆取自当初自己退给他的那三成白酒和石墨笔的利润,这是在间接表明心意——陛下我是为您打工的!我对您忠心耿耿啊陛下!这几座工坊建成后可都得挂在您名下啊陛下!记得罩我啊陛下!

“这家伙……”永明帝笑着摇摇头,“那玻璃坊何在?”

“算不得工坊,是在臣京郊宅院外的空地上随意搭建的,只造了一座窑试水。”陆启渊道。

永明帝又道:“等会儿朕要去郊外巡营,顺路去你那宅院瞧瞧。你先回去安排,不必声张,朕带几名侍卫轻车简从过去即可。”

陆启渊领命退下,不忘让外边的人把那一箱子玻璃瓶抬进来,永明帝大喜,赏了在场的贺维爵、公孙时、王宏景等人一人一只,其他四位尚书亦有专人送去。

众人捧着这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只觉入手冰凉,瓶身光滑得仿佛孩童的肌肤,对着光一照,连指腹的纹路都清晰映在墙上,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失手将这“稀世珍宝”摔碎。

公孙时捧着瓶子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想起方才那盏水灯,试探着往瓶里灌了半瓶茶水,又寻来张油纸蒙住瓶口,对着日头举起——暖黄的光斑透过瓶身落在地上,竟比寻常灯笼还要亮上三分,吓得他连忙将瓶子揣进怀里,仿佛抱着烫手山芋般小心翼翼。

贺维爵离宫时特意拐到库房,见剩下的玻璃瓶堆了半屋子,个个透亮无瑕,忍不住凑上前去闻了闻,只觉一股淡淡的硝石味萦绕鼻尖,心中对那烧玻璃的窑炉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跟着陆启渊去京郊一探究竟。

倒是身处后宫的陆皇后淡定多了,听闻永明帝赏赐众臣玻璃瓶的消息时,她正在窗前修剪一盆初绽的芍药。贴身宫女捧着用锦缎裹着的瓶子进来时,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指尖依旧轻巧地掠过花枝。

待宫女将瓶子放在妆台上,她才放下剪刀,拿起瓶子对着光细细端详,“是件好东西,太子那边可有?”

“回娘娘,太子殿下一早便收到了陛下赏的三只玻璃瓶,此刻应当正在书房摆弄呢。”宫女轻声道。

陆皇后未再多言,只轻轻叹了口气,直到陆启渊提着唐阙千准备的美妆大礼包前来拜访,她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

“你这孩子,进宫便进宫,还带这些花哨东西做什么?”

放下手中剪刀,示意宫女奉茶,目光落在那精致的描金漆盒上,打趣道:“莫不是想向叔母讨教画眉的学问,回头给你那条小鱼儿也画上几笔?”

陆启渊耳尖微红,面上却依旧是惯常的清冷神色,他把漆盒放在妆台上轻轻展开,顺便将唐小泥鳅的诉求跟皇后娘娘提了一嘴。

陆皇后掩嘴轻笑,“便是他不提,哀家也正有此意。”

女子爱美不错,那也得优先考虑自身健康和安全不是?市面上的胭脂水粉大多含有金属毒物,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晓了其中的门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们还在用那些伤肤害身的东西。

更何况唐阙千做出来的东西确实好,即便不打着什么高大上的噱头,仅当作普通货物搁市面上卖,也不难争到一席之地。

单看水粉细腻的粉质、自然的色泽,就足以让女子们心动了,更何况还有那新奇的口红,便是陆皇后这上了年纪的人都心动,何况是爱漂亮的小娘子们。

“这种小事无需那孩子惦记,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你且告诉他,安心琢磨他的正事去吧,这些女儿家的琐事,有哀家替他周全。”

“谢叔母。”

陆启渊没说“谢娘娘”三个字,完全是将她当作自己的长辈来亲近,陆皇后非常喜欢他这个态度,不由感慨道:“你这眉眼,舒展时和阿鹿一个模样。”

其实,陆皇后不仅是他的叔母,也是他的姨母,她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当年陆皇后嫁入燕王府时,他的母亲还未出阁,姐妹俩感情深厚,书信往来不断,直到十几年前……

想到此处,陆皇后不禁黯然。

那些泛黄的信笺还被她妥善收在箱底,信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能从中瞧出昔日姐妹间的亲昵与牵挂,可写信的人却已不再。

陆皇后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取出这些信笺,指尖轻轻拂过上边娟秀的笔画,仿佛还能感受到妹妹当年写信时的温柔气息,只是,每当读到信中提及对小儿子未来的期许时,陆皇后的心就像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楚。

那些曾经鲜活的过往,如今都已化作回忆里的碎片,散落在时光的长河中,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陆皇后双唇微动,陆启渊知道她在唤他另一个名字,轻轻摇了摇头。

“娘娘,渊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陆皇后闻言,眼中的恍惚散去些许,她望着眼前身形挺拔的青年,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去吧,万事小心。”

陆启渊躬身行礼,转身离去,绯红色的衣袍在廊下的穿堂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陆皇后独自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腕子上的珠串,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有路过的读者老师可以给我点个收藏么,证明我不是在单机自嗨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他的名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