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友 第8章 面试间

李心和徐灵犀分手后，顺利完成了大学学业。

李润泽公司业务日益扩大，互联网，房产行业都有涉及，整天分身乏术，不见踪迹，只有在娱乐板报上才能寻得几处和女星的桃色新闻。李心还是经常回家，哪怕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至于李阳煦，李阳煦本来也应该毕业了。

李润泽百忙中抽出时间，和李心去伦敦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到了学校，却发现李阳煦中途退学，人影都没见到。李润泽打他电话，打不通，李心翻他的社交媒体才发现踪迹，李阳煦刚上传在美国看音乐节的烟花照片，他一头红发，打了一排耳钉，李心给他点了个赞。

两人回来的飞机上，李润泽边按太阳穴，说：“其实学商科一般，早知道就让李阳煦去国外读计算机了，现在各行各业都离不开人工智能啊。”李润泽对李心说，“小心，公司有个业务，要不你来试一下。”

“你之前不是提过要组一支乐队，你不是玩过团，最近在学编曲吗？”

李心就是这么认识了露娜，后来迷雾乐队的主唱。

露娜脸庞青涩，圆脸圆眼睛，面试那天绑双马尾，齐刘海，穿卡通图案的应援服，局促地在面试的会议室门前徘徊，见到李心时眼睛一亮，打招呼道：“你也是来面试的吗？太好了，有人陪我了！我好紧张，我是来面试主唱的，你呢？”

露娜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和李心握手，上下来回摆动，李心没忍心否认她，说：“我是弹吉他的，我们一起进去吧，别紧张。”

面试的办公室已经坐了一位干练专业的面试官，和露娜问好：“你好，请进。”

面试官见到李心，奇怪地问：“今天不是只有一个人来面试吗？还是我们部门什么时候来了实习生？”

李心不好意思地笑笑，在面试官旁边坐下：“我是李心，叫我小李就好，我们之前开会见过的。”

“哦，是小李啊，瞧我这记性。那我们准备开始今天的面试吧。”面试官向露娜介绍，“我是铭星公司的部门总监，我旁边这位是李心，会担任迷雾乐队的吉他手和歌曲制作上面的工作。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演唱一下我们要求的曲目......呃...小李，是什么来着。”

“幽灵乐队的《吃早餐》。”

露娜唱歌时一直盯着李心，全程都很紧张，脸颊通红，唱完后先向他们是鞠躬，摆出练习好的笑容，握住麦克风的手微微发抖。李心给她鼓掌，露娜又鞠了一躬，另一个面试官边翻简历，有些惊讶说：“看你长得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想加入乐队呢？”

“你以前是少女偶像？为什么不做偶像了呢？我们公司也有一些偶像团体，你感兴趣吗？”

“你会什么乐器吗？”

露娜眼睛睁得大大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小李，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做了不少功课吧，辛苦了，请你再唱一遍副歌可以么，你清唱就好，我很喜欢你的声音。”

李心拿一旁的木吉他伴奏，让露娜又唱了一次，

李心问她：“你是哪里人啊”

“我来自一个小城镇，离这不远也不近，但是真的很小，叫做河城，河城是一座很有古韵的小镇，原住民已经很少很少了，我只能背井离乡来大城市谋出路，”露娜声音很小，近乎哽咽，“从小外婆唱歌谣哄我入睡，我就立志要当大歌星，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不过后来，在露娜确定成为迷雾乐队的主唱，和李心有过几次亲吻后，露娜可不是这么和李心说的。

李心记得，当时她们排练完，练的是幽灵乐队的《不归路》。

露娜没有初见时那么紧张，在李心面前洽谈了不少，她说：“前辈，这你可是问对人了，‘河城’之所以叫‘河城’，因为有一条河流经那里嘛，那条河叫做‘公主河’，据我外婆所说，明朝时候一位公主嫁到附近，结果新婚之夜被人暗杀，还是最险最重的刀伤，又失足跌入河中，随着河流啊流，被凌晨来挑水做豆腐的邻家姑娘发现，一下子被吓哭了，但仍是把公主抗回了家里，”

“河城从古至今都是一座小镇子，没有神医华佗，没有灵丹妙药，当时治疗公主用的就是那河水清理刀伤，用河边生长的药草涂抹伤口，煎中药喝，再没有别的了。公主竟好了起来，在河城住下了，和那邻家姑娘学起做豆腐。这个故事，我们从来都是当传说来听的，还编成了皮影戏，连环画，歌谣。”

李心说：“这不是豆腐西施的故事吧。”

露娜哈哈笑，清清嗓子，边拍手打节拍边唱，用河城方言磕磕绊绊地唱。

“好耳熟啊，原来不是茉莉花啊？”

露娜说：“我河城话讲得不顺，虽然是没在河城长大，但我是外婆带大的，也算半个河城人，这是我的艺术人格。”

“以前河城还是有几十口人的，毕竟河城人不说大富大贵，守着一条公主河，种些粮食也能衣食无忧。不过大概五六十年前吧，河城里突然来了一帮人，想买当地人的房子，那里面就包括我外婆家，我外婆说他们是想挖公主的墓，公主的墓里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我问外婆，你怎么卖了房子，不要金银珠宝啊？”

“我外婆说，你要是不卖，那群人有的是阴招险招。”

李心问：“他们是□□还是强盗呀？。”

露娜继续说：“我外婆还说了，很多东西命里不是你的，你不能去争，他们把大家的房子拆了，高楼变平地，平地变洼地，始终没找到公主的墓。而她拿那笔钱来大城市买了个店面卖山水豆腐，让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我妈妈上学安家，让外孙女有底气做虚无缥缈的明星梦，这是她的命。”

“至于最后有没有找到公主的墓，我外婆说，河城里一直有一户人家没有卖掉房子，那户人家有个极特别的姓氏，我不记得是什么了。有人说公主的墓就在他们家底下，他们不肯把宝贝让出去；有人说他们是公主的后代，要世世代代守护公主；有人说他们是那个救了公主的，做豆腐的姑娘的后代，那个姓氏就是公主赠给他们的，更要守护公主；还有人说他们和那帮外来人是一伙的，就是他们把河城的事透露出去，结果中途反水想私吞宝贝；我外婆知道的也不多，她说，那户人家可不好过啊，她还告诫我，可别再回河城去了，河城现在什么人也没有啦。”

露娜讲得累了，喝了口水：“我可是全盘托出了，前辈，那你呢？你是哪里人啊，我只知道你是李家的大小姐...”

露娜突然打住，面带怯意，捂住嘴：“前辈，叫你大小姐你不会生气吧，其实公司好多人都这么叫你。”

李心说：“小时候的事我不太记得了，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李心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儿时趣事，她还是喜欢和露娜聊迷雾的事。

露娜拍李心的背，递过水，关切地柔声道：“前辈，你最近太累了吧，”

“天天跑去录音室，不过怎么现在还不告诉我，乐队是什么风格，我要唱什么歌？”

李心说：“嗯，Teen POP，朋克这种。”

“啊，什么克？”露娜边记笔记，边搜索手机“哦，艾薇儿啊，Hey Hey You You，I don't like your girlfriend.”

“也不算吧。”

李心一连说了好多，露娜眼睛放光，拿出笔记本记笔记，慌慌张张地打住：“前辈你慢点说，我记不过来。”

李心就慢慢说，她说一句，露娜低头记下一句，嘴里默念着，写完又抬眼睛等李心的下一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憧憬。

李心挽起露娜遮挡住视线的头发，她说了好多，一直说，她说到了幽灵，她说她想要神秘的，不着痕迹的，随意无拘束的感觉，露娜笔迹秀丽工整，认真地写一笔一画，从不打断她。

李心突然开口说：“我们近期会先发一首单曲，等到乐队阵容稳定了，再发第一张专辑。”

露娜一愣，停下手中的笔，先是不可置信地笑了，慢慢又有些退缩：“可是...乐队现在只有我...”

“你是乐队的核心，乐队主要围绕你展开，其他人只是陪衬。”李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止不住嘴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露娜欣喜地拥住李心，李心指着露娜刚写下的字迹说：“你的字写错了。”

李心拾笔改过来“幽灵”两个字。

露娜欣喜过后，松开李心，静静看着李心。

露娜挨近李心，眼睛泛光，动容地说：“迷雾是我的第一个乐队，我应该这辈子都忘不掉。”露娜盯着李心，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有个专门的词语，叫雏鸟情结吗？前辈也应该忘不掉幽灵乐队吧。”

“怎么听起来和初恋差不多，”李心脸红了，挠头道，“一辈子的事太难说了吧，我没有刻意去回忆啦，不用特意去想啊，顺其自然。只有快要忘记了，才会经常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