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意亲的那一下极其嚣张,司筠有些愣神,反应半天才知道柏意是在逗他,于是不可避免的羞红了脸。柏意满眼得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继续由着司筠扶着他出去吃饭了。
趁着柏意吃饭的间隙,司筠又漫不经心刷起手机,房间里暖气打的足,又加上今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照的屋内一片岁月静好。细看窗外的京华落雪初融,积雪难得和阳光这样共处,显得万物静谧,岁月无声。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但你还不行,你要再养养伤口呢。”司筠在一旁不紧不慢说道,他住院的事情陆闻礼还不知道,但他请了这么久的假,复工之后陆闻礼一定会问的。
“你就不能多请两天假吗?跟我一起出院不行吗?”
柏意筷子一拍,活像个没脑筋的不高兴,再说了,他还打算借这个机会要挟司筠搬回来呢。
“我要回去上班啊,这都年底了,哪还能这么请假,工资都要被扣光了。”司筠其实也不高兴,从妈妈走了到现在他的事业运就极其的差,不对,是自从柏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就特别遭罪。这两个月领的工资还没他上半年一个月多,这年还怎么过啊。
柏意听见这话连饭都没兴趣吃了,干脆筷子一甩就不认账,气冲冲叫嚣起来:
“不行,那你也得来照顾我,你不照顾我,我就不配合治疗!天天蹲在你家楼下!”
司筠真是佩服面前这个人胡搅蛮缠的天赋,明明前段日子他什么也没干,柏意也还是天天蹲在自己家楼下,现在又在这跟他谈条件,怕不是谈给柏意自己听的吧?
“你别闹了,我不上班谁给我发工资?你啊?”
司筠笑着问他,眼中瞧不出怒意,反倒像是无可奈何的撒娇,听的柏意心里一紧。
“我发就我发,说吧,要多少。”
说罢,他还拿起手机,一副要给司筠打钱的模样。司筠见状这才急忙把他的手按停了,生怕自己的账上多出一笔不明来款。
“哎,不行不行——”
司筠的手暖烘烘的,又软,贴在他手背上就像一块毛茸茸的毯子覆上来,于柏意而言简直是一种享受。柏意有些晃神,这是司筠第一次主动跟他肌肤接触,太过来之不易,他要好好珍惜才行。
只可惜二人的肌肤相亲也不过浅尝辄止,司筠眼疾手快抽走了柏意手里的手机,不等柏意劝阻,就把他面前的碗筷都收拾走了。
怎么才能让司筠乖乖留下来呢,柏意细细琢磨起来,哎,有了,褚行简不是认识那个姓陆的吗?就让褚行简去办这事好了。
“喂?褚导?”
趁着司筠不在,柏意拿起手机,极其谄媚的唤道,听的褚行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毫不留情揭穿了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看在你还是病号的份上,我勉强看看是什么事。”
“咳咳,你不是认识司筠那个领导吗?你去找他,给司筠请半个月假,就说他身体不好,没问题吧?”
褚行简被嘴里的一口茶水呛得差点就没缓过来神,柏意脑子真被撞坏了吗?他既不是望悦的高管,跟陆闻礼又不熟,上哪去跟他请假?还半个月呢,怎么不请半年呢?
“哎,你脑子坏了?我怎么找陆闻礼给司筠请假,我既不是司筠的监护人,又不是望悦的股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干脆让我去望悦当老板算了呗?”
柏意下巴当场就挂了下来,
“哎——说话这么难听呢你,那我不管,反正你认识陆闻礼,你背着司筠悄悄把这事办了,听到没?”
还背着司筠悄悄办?他怎么不把司筠锁家里呢?
褚行简当了这么多年导演都没遇过这么难缠的人,只可惜他最近实在是有事情要忙,不能陪柏意再啰嗦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事我答应你办,但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别他妈再惹出一堆烂摊子了。”
“我一个病号能干嘛呀?年底请你吃饭,昂。”
褚行简没空听柏意那毫无可信度的承诺,草草就把电话挂了。
尽管这事让他来办十分可笑,褚行简还是把司筠的假从陆闻礼那请来了,陆闻礼没在电话里多问什么,估计是想上司筠家亲自探望了。
事成之后,柏意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司筠,我要跟你说个事。”
司筠正在那边收拾出院要带的东西,听到柏意的话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甚至都没舍得回个头,只是淡淡问道:“什么事?”
“咳咳...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专心陪我就行。”大概是自知理亏,柏意有意侧开脸,不敢再直视司筠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司筠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眼神里显然多了几分怒意。
“我说你不用上班了,这不是好事吗?”柏意重复了一遍。
“你发什么神经?你找人把我开了?我又没说我不愿意留下来照顾你,你怎么能这样?”
司筠已经不想再收拾那堆要带回家的乱七八糟行李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柏意到底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急什么?我让褚行简给你请两天假也不行?你是不是心里又在惦记那个姓陆的?”
柏意每每心虚的时候,总会把矛头指向对方,就好比他不仅逃避司筠的问题,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
司筠此刻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刚准备掏出手机给陆闻礼打电话就听病床上的某人发出哀嚎:
“哎呀,司筠,你快来看看我这怎么了,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吧,趁早死。司筠难得在心底下过这么恶毒的诅咒。
无奈他还是只能收起手机,上前一看柏意那块纱布竟然真隐隐渗出血色,慌得他急忙就要去摁旁边的呼叫铃,却一把被柏意捉住手腕,强迫性的拽至身前,语气中既含着威胁又含着期待:“你能不能不走?”
柏意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手劲,拽的他手腕都要发疼,司筠内心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于是开口妥协:“行...你先放开我,你都出血了,真的不用叫护士来看看吗?”
柏意闻言终于放开了他隐隐作痛的手腕,接着装出一副余痛未止的模样:“当然要叫啊,我好疼啊,不过看见你就不疼了,神奇吧?”
“不神奇,你装的一点都不像。”
司筠沉着脸,直到护士进门后才移开目光。
换纱布显然又是一场恶战,柏意的伤口还没愈合,纱布下是触目惊心的裂口,更不谈伤口刚刚还被他自己碰裂了,看起来鲜血淋漓,要多疼有多疼。司筠终于还是皱紧了眉,站在一旁极其揪心的看着护士给柏意换纱布。
“是不是很疼?”他轻声问。
柏意的额头早就冒出一层冷汗,他对这些事情的一概态度就是只要他看不到,就能减轻至少一半的痛感,就好比上次司筠在医院抽血,他上来捂住司筠的双眼同理,于是他此时紧紧闭上了双眼,根本不知道护士进行到哪一步了。
“还行,还行...”
这出苦肉计最终还是让柏意得逞了,司筠妥协可以留下,但是他不会再搬进京华壹号。因此就算是照顾柏意,也只能仅限于在医院的这几天。
“这简单啊,我搬到你家不就好了?”
柏意顺理成章接上司筠的话,两眼放光等着他的答复。
“不行。”司筠摇了摇头,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为什么不行?”
“我租的房子是一室的,住不了两个人。”司筠如实回答。
柏意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也没能想到司筠租的房子会是一室,行,一室就一室,那总该有客厅吧?
“我可以住客厅的。”
司筠不解的蹙起眉,暗暗感慨原来柏意这么喜欢他那间出租屋。
“柏意,”
“嗯?”
“你到底是不是病号啊?”
他怎么不是病号了!?如假包换的病号!
“我怀疑你住进我家另有企图,你觉得呢?”
司筠认真的低下头,伸手托起下巴细细琢磨起来,似乎思考的是什么人生大事。
“我没有。”
就算有,他也不承认。
“这一场车祸下来,你又是给我请假,又是要搬进我家,让我给你当保姆,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么?
“你要住我家也不是不行,但还请你之后自己搬回去,以后也别再来烦我。”司筠淡淡落下一句话圆了自己的问题,柏意不敢再得寸进尺,只能默默撇嘴。
柏意那个肇事司机今天终于是醒了,只不过精神状态十分不好,以后出了医院恐怕也只能当个废人,警察一早就来问话,得知他姓刘,家在长阳市,平时很少来京华,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没想到疲劳驾驶一个没留神就在春江路撞上了。这种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不然那辆套着假牌照的车又是怎么回事?姓刘的肇事司机结巴了一阵,说自己是个农村人,不懂城里开车这些规矩,也不懂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以为能开就行。警察又问他车是哪来的,他拿出前段时间的二手车市场购买凭证,就没然后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家里连着发生两起车祸,还都是奔着命去的。况且都是拿了驾照的人了,真的会不知道驾驶□□辆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