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孕中期,王禹倒没有前期那么嗜睡了,经常是和alpha一起睡醒,时不时还能醒得比邵苇霖早。但今天的时间已经超出了邵苇霖正常的早起时间,王禹不认为是alpha累了。
毕竟,他挑的alpha。
睡那么死,就只能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干活了。
王禹洗漱完,就托着肚子,轻手轻脚在房间里找有没有多出来的可疑东西。从床头柜到床尾的沙发,再到卧房里的所有架子,王禹都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邵苇霖睫毛开始颤起来,王禹正好踱回到床边。在alpha睁眼的一瞬间,王禹来了个泰山压顶,整个人都压在alpha的腰上。
“嘶……”邵苇霖大早上的被压得有点痛,扶着王禹的腰,以免omega摔下去,嚯笑,“大早上的,谋杀亲夫呢?”
王禹笑眯眯的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问:“你昨晚趁我睡着,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邵苇霖轻轻抖着王禹玩,轻叫喊,“冤枉,哪有干什么坏事?净陪夫人睡觉了。”
王禹见他还不老实交代,掀起衣服,露出重新恢复光洁的孕肚。圆滚滚的孕肚跟个球一样压着。
那感觉好奇怪,邵苇霖明知道王禹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难免走神。湖蓝色的眼睛一睁一闭,就又有了新主意,等下周诓骗王禹配合他。
“别跟我贪嘴,”王禹指着自己的肚皮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我肚子、胸侧那些妊娠纹都消失了?”
邵苇霖不急不缓,由着王禹压他,心里美滋滋的。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舒服地闭起眼睛,慵懒的提要求,“交代什么?我不知道夫人在问什么啊?我真的只是个老实陪睡的汉子。”
说是这么说,嘴却嘟了起来。
“你不仅会贪嘴,你还想亲嘴啊?”王禹拧住alpha的嘴,直把人拧得求饶。
“邵苇霖,说不说,你说不说?”王禹挠他胳肢窝,可惜邵苇霖压根就不怕痒。趁着王禹喘气的功夫,动作迅速的护着王禹的肚子,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上下位置换了一下,alpha不给王禹说话的功夫,低头就来了个长达数分钟的早安吻。
胎儿不停在腹腔发育,王禹的器官一天天被挤压着,本来呼吸就日渐困难,被邵苇霖亲了一会,就喘了半天才喘匀。
“你……你他妈……你想憋死我啊……呼——”王禹长长深深的呼吸着。
邵苇霖解开王禹的衣服,边摸边端详着王禹原本要长了点妊娠纹的地方。昨晚黑灯瞎火又困得紧,随手处理了下,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王禹轻声问:“真的是你干的?”
邵苇霖挑眉,一颗扣子接一颗扣子地把王禹的衣服又系好,语气里藏着骄傲和得意,“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
王禹笑了,拍了拍他的脸,眼睛里都是他的倒影。
“你还挺不错的嘛,王邵氏。”
邵苇霖“霍”了一声,翻身也仰躺在床上,和王禹五指相嵌,问:“说到这个了,那就聊聊孩子取什么名字吧?”
“……”王禹有点脑袋空白,瓜熟蒂落之前,他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又听邵苇霖认真说:“我想过了,凯恩,不是个好姓。这个姓,我自己都不喜欢。邵姓……我也不是很认可……”
王禹知道他的意思,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考虑我的问题?孩子是我生的,当然跟我姓。”
邵苇霖发自内心的笑了。王禹果然懂他。
又听王禹说:“你别自作多情,要知道,这孩子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养的。”
“是你,死皮白癞的非要照顾我们爷俩。”
王禹把去父留子说得轻飘飘,听得人直牙痒手痒。邵苇霖气得扯了一下王禹脖子上的定位带。
软皮质的带,拉起来有一定的弹性,“啪”地很轻一声回弹在王禹脖子上。
“啊——”王禹捂着被弹到的那片皮肤,那点柔情蜜意一下子弹没了。
“姓邵的,你他妈的,有病吧!”
邵苇霖恨得牙痒痒,掐着王禹下颌骨,“对!我就是有病!有病你也得认了!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么多医院,你非得去第一医院!走廊那么宽,你非要往我身上撞!拿错抑制剂,你非要等我送过来!我送过去的时候,你非要给我开门!我进去的时候,你非要不穿衣服!不是你在勾引我吗?不是你一步一步算计我上当的吗!”
王禹瞪大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却从未宣之于口公开对账的事情,一件一件被邵苇霖翻了出来。
“妈的,老子上当了,你跟我说不玩了?”邵苇霖从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斤斤计较……不,他是锱铢必较!
“凭什么?要玩就玩到底,要死就一起死!”邵苇霖掐得力气有点大。但他又很有技巧,掐下颌骨不同于锁喉,不容易掐死人。
“唔唔!”王禹有点被他发疯上头,不管不顾。
但邵苇霖比王禹想象中的更理性,甩上浴室门,然后传来一声声砸墙的闷响。接着是水哗啦啦的声音。
王禹闻到骤然浓厚的alpha信息素,薄荷味侵略性极强的一股脑往王禹后颈腺体里灌入。
王禹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邵苇霖竟然易感了。因为永久标记,王禹的腺体早就从王禹阵营叛逃到邵苇霖那边了。只要邵苇霖需要,腺体就会不管不顾的让王禹送上门去。
王禹撑着床,试图站起来。这种情况下,应对上易感期的alpha,孩子铁定是保不住的,搞不好还一尸两命。
但腺体察觉到王禹竟然打算丢下易感期的alpha自己逃,怒不可遏的分泌大量的酸性物,麻痹着王禹的颈椎神经。
邵苇霖在浴室里低吼着,胡乱的砸东西。王禹不知道,邵苇霖的理智能撑多久。但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至少是不应该做邵苇霖一推门出来就能闻到个被他标记过的、他喜欢的、有着99.97%契合度的omega。
这对于一个易感期的alpha来说,太美味了!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
王禹勉力扫倒了床头所有的东西,试图高声叫喊,让楼下的阿姨过来把他带走。
但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似乎是感受到alpha爸爸的躁动,和omega爸爸的不安和惊惧,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安起来,在王禹肚子里拳打脚踢。
王禹疼得脸色都白了。
卧室的门终于被人敲响,王禹嗓子眼跟被掐住似的,喊不出一个字。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粗重的呼吸从里面传出。王禹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以前觉得永久标记无所吊谓。但他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让他再一次刷新了对永久标记的下限。
“进。”很沉重响亮的一声,从浴室里传出来。
久久听不到吩咐打算直接下楼离开的阿姨们听到这一声吩咐,开了门。两位阿姨都是omega,有一个老伴去世后洗过永久标记,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人合力把王禹扶了起来,慢慢的往楼下挪。一个阿姨把主卧的门反锁起来,接着回过头来架着王禹往一楼挪。
隔了一层楼,alpha再怎么疯,只要闻不到、看不见王禹就没有问题。
王禹被安置在花房里,捧着个暖水袋,拉住阿姨说:“阿姨,你去打一下这串电话,让周医生过来看看,我怕,我怕他出事。”
那位阿姨没有多想,直接就打了一通过去。周常的声音从那边响起。
【喂,你好,我是法斯特医院外科主任周常,你找我什么事?】
王禹招了招手,示意阿姨过来。阿姨反应很快。
“常哥,是我。”
【哇,你声音听上去怎么那么虚弱?你怎么了?】
“……常哥,邵苇霖他突然易感了,来得很严重,你可以过来看看吗?谢谢你了。”
【……】
事急从权,又是自己人,周常没有计较自己专业不对口。喊了两个对口的医生就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了。
还很贴心的顺便叫上个产科的实习生过去。
王禹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alpha,有些混乱的感谢着周常他们。
周常拍了拍他,“没事,别自责,这又不怪你。易感嘛,A之常情。家里还是得到处存放点抑制剂,免得第一时间找不到药。尤其是家里有孕夫,误伤到你就不好了。”
王禹讷讷点头。
“你能把自己保护好,就很棒了。不然苇霖醒来,怕是要悔死。”
王禹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但他刚刚的确,又一次抛弃了他的alpha。而他的alpha也知道,甚至那声“进”还是邵苇霖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