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禹费尽心思的从自己身边逃离,结果却被人这么对待。
他出门前看到的王禹还好好的坐在地上握着筷子夹牛肉喂猫,现在再见却是被粗暴地剪开肚皮、腹部脂肪、肌肉,甚至医生还在切割omega的生zhi腔。
仿佛是大人一点都不需要注意,只需要趁热把孩子取出来就行了。
……邵苇霖很想发怒,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真要杀人的话,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把王禹的避孕药换成叶酸,一次次的在挑战王禹的底线……妈的!
“滚!”
alpha怒吼着让那批医护滚出去,自己挽了袖子戴着手套口罩上前。
王禹的脸已经很白了,衬在白色的枕头上像是要和枕头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不是黄种人吗?
怎么比他这个黄白混血还白了?邵苇霖低头在王禹眼皮上吻了吻。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有没有用,但他还是不停的压榨自己的腺体去分泌和释放信息素。
好歹和医生做了十几年朋友,邵苇霖算半个医学入门人,他知道这种简陋的手术环境并不具备支撑极早产儿接生的条件。
他不会愚蠢到自己上手给王禹做手术,但他会先做一些处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孩子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是死了,一定会成为王禹一辈子的疙瘩。
在专业、高强度的医疗干预出现前,alpha爸爸手很稳的给omega爸爸打了维持生命的制剂,轻轻扎针进高高鼓起的生zhi腔里吸取羊水和一点点胎儿的组织物。
女老大被小弟们团团护在中间,一批人看着呼啦啦涌进来的医生和各种见都没见过的设备推进推出,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讲真的,哥哥挺受不了那个产科医生慢吞吞的动作,特别想上前挤开她自己直接上手把那两坨肉剪掉。
但是邵苇霖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都是自己行业内的长老级别人物,一开始谁都不服谁,A说B这样是不行的,B说C这样整太慢,C说D的手有点抖,D说E不够专业……一堆医生差点就打起来。
邵苇霖直接上去一人转两亿,让他们都老实点,在不伤害母体生命安全与健康的前提下,尽最大的努力把濒死的胎儿抢救回来。
钞能力还是有用的,哥哥一下子跃跃欲试,看懂了同行把第一个胎儿连带着胎盘都完整取下来的操作,直接挤了个脑袋说:“下一个我来!你们去激活刚刚那姐姐的胎心。”
是的,王禹怀的是双胞胎姐妹。
邵苇霖根本不敢想,如果平安出生,王禹一天恨不得给这两女儿买多少条五颜六色的裙子!他一度怀疑自己的omega是有很强的打扮欲的。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打扮小洲,但很可惜小洲已经有自己的审美了……虽然很灾难,但是小洲很坚持小屁孩的审美就是最好的。
……按照王禹的生物信号及生物成分配制出来的人工营养液已经注入体外妊娠舱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浑身青紫、几乎看不出动静的微小身体放进舱室泡在人工羊水里。胎盘慢慢的被引导吸附在周常带过来的生物复制组织上。舱室模仿着王禹的生zhi腔轻轻的动着。
安静的姐姐慢慢的开始动了动手指,显示屏上的心率信号极慢极慢的恢复到120到160的范围内。
“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双胞胎中的姐姐接下来可以在每个月平均花费达两亿的体外妊娠舱里安全的发育,直到四个月后她亲自蹬破羊膜,或者是alpha爸爸受不了巨额花费断掉供养。
但邵苇霖对此表示绝对不会。毕竟对于他来说,用这东西甚至都不需要花费信用点,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额支出。
姐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妹妹却因为晚了一点解救出来,肺部受损很严重。自称“周五”的哥哥直接粗暴的在胎儿的胸腔打了不知道几毫升表面活性物,气得邵苇霖想揍他。
“先别打先别打!反正都这样了!不行就死马当活马医啊!你不打她等死吗!”
邵苇霖揪着他,只想打人。并不想听他胡说八道的解释。
“周五”动作太快了,在大家开始默哀妹妹的离世(痛失两亿中的一亿)时,周五不知道跑哪里去配了管“表面活性剂”回来,静悄悄的凑到主刀医生旁边,然后直接快准恨的一针扎在妹妹安静的胸口肺叶的位置。
邵苇霖揍了他好几拳,周五都快招出他小时候偷邵苇霖压在电视机年桔下的两元红包了,这时候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一声机器检测到有用信号的微弱声音。
“动了!动了!她动了!”周五抱着头大叫,“她是不是又活了!快开工啊!还愣着干嘛!”
“我就说关键时候还得靠老子!”周五五指扣着桌面,鼻青脸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傲视群医。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天才,一批的人都比不上他一个!
他就应该拿四亿!
“……”邵苇霖看着小女儿生命明显偏微弱的在体外妊娠舱里活动,心情很复杂。他注意到小女儿的左手有六根手指,某种意义上的畸型胎儿。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他和王禹的相处模式是畸型的吗?
他对王禹的感情是畸型的吗?
“哎,说真的,你应该给我打四亿……”周五凑上来要尾款。
邵苇霖忍了忍,骂道:“滚!你他妈的!你擅自改造老子大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你这个冒牌货!你等着,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就去收拾你!”
周五手套一丢,拔腿就跑。
王禹的小腹被前面那批私立医院的医生切得乱七八糟的,邵苇霖轻轻掀起王禹的病号服,看到上面横七竖八缠着的纱布,很像掀开纱布看看下面的刀口长好没有?
不然怎么还在烧?
“王禹,你怎么还不醒呢?下周三就是臭小子生日了,过了生日臭小子就四岁了。”
alpha靠在床头,轻轻吻了吻omega的眼睛,“他天天问我,妈妈呢?妹妹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老婆,你醒醒好不好?大女儿今天又在妊娠舱里扯脐带玩了,小女儿她好安静啊,比大女儿小一圈,你不去看看她们吗?”
……
邵苇霖絮絮叨叨的说着,又掀起王禹的病号服看了看,发现刀口已经长好了。知道王禹爱漂亮,于是他还压着周五过来把王禹肚子上的刀疤处理了。
这天小洲从幼儿园回来,把书包一丢,恹恹地躺着肥猫的肚子上。
“爸爸——爸爸——”
邵苇霖从房间里出来,冲他应:“在房间里,干嘛?”
小洲哒哒哒地跑到房间里,拽着alpha爸爸就开始哭,问他哭什么,他不说,他就是哭。
邵苇霖现在是一个人当四个人用,一边哄小洲上学吃饭睡觉,一边去医院里陪失血过多重度昏迷的王禹说话给王禹刺激,一边去寄养在军部医院的妊娠腔里看两个女儿,一边在军部处理虫族莫名其妙的骚扰式挑衅打法。
愁得头发都白了。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嫉妒副人格了,真的。
他巴不得副人格出来顶他几天班。
最关键的是,主人格坚定的认为,像自己那么温柔知心的沉稳丈夫,除了给妻子带来太沉重爱的困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刺激到王禹。
不像那个上下横跳的蠢货,说两句指定就把王禹给气醒了。
“哦……哦……小洲别哭别哭,有什么事跟爸爸说好不好?”
小洲抓着alpha爸爸的领带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开始委屈地问:“爸爸,妈妈和妹妹呢?是不是妈妈要妹妹不要小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