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苇霖手指捏着那份当时在医院给他们第二、第三个孩子做的第一张检查报告。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王禹要这样对他?
他是出轨了还是家暴了?他明明只是想永远和王禹绑在一起。相爱,不就应该这样吗?
明明自己也是孩子的父亲,凭什么王禹要剥夺他知道孩子存在的权力?
他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孩子,而是王禹。先换药的难道不是王禹吗?光明正大和自己说他不想怀孕,自己难道会不做措施吗?是王禹他自己,一而再的把避孕药伪装成维生素。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他从来就没有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邵苇霖只是想用孩子把omega留下来。
王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欺骗自己呢?
Alpha指腹摸了摸上面的两个小白点。
那是他的孩子啊。原来一直都在,根本就没有被王禹杀死!
邵苇霖摔了一把东西,撑着桌子。滴滴嗒嗒的眼泪落在桌面上。
王禹带着小洲来到了一颗很落后的星球。小洲一脸好奇的看着街边的小摊,像是没见过这种场景,含着一根手指看来看去的。
王禹正到处在找商场。
他得给小洲买一个新的联络器。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可以激活联络器是吗?”王禹手里握着个不算大牌的联络器。
这里的办事处很简陋,仿佛是第七次科技革命把他们开除了。
办事员坐在台式电脑后面,手指缓慢地一根一根在粉白色的旧键盘上敲。
听到有人问话,这才探了只眼睛往窗口下看。
“……”看到是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办事员一扶眼镜,在菜单栏中点进网页。
“是,你办是吗?”
王禹摇了摇头,把小洲抱起来,“他办。”
小洲适当的咧了一口大白牙。
……实际上也没人看到他的牙有多白。因为小洲依旧是被王禹包得像个木乃伊。
“……几岁?”办事员一边问一边接过王禹新买的联络器。
小洲清脆的声音响起:“三……”
王禹一捂儿子的嘴巴,“五岁。他是乡下来的侄子。”
办事员仔细地看了看小洲。觉得确实是可以说是五岁。这个身高很正常了。
“名字呢?”
王禹报了一个IIS通用的虚拟名。
“小……乖孩子,录一下指纹。”王禹哄着儿子录完指纹。
小洲舔着棒棒糖走到电视机前,边在按钮上乱按,边问:“妈妈,小洲不是三岁吗?”
王禹从旅馆的浴室里出来,拧了一张势毛巾,给小洲擦了擦脸,“妈妈,手也要!”
小洲举着手让王禹给他擦。
王禹笑他:“小洲,你好爱干净哦。”
小洲眯了眯眼睛,“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找到我们呀!”
王禹笑容一僵,把毛巾挂回浴室,去切了个苹果,边削皮边问小洲:“小洲,你想爸爸了吗?”
小洲诚实的点点头,“爸爸他……”小洲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伸出左五个右三个手指说:“妈妈,我们已经躲八天了,爸爸都没有发现我们!那肯定是他认输了,我们回去找爸爸要奖品吧!”
王禹把苹果对半分,自己那一半叼在嘴里也省得说话了。小洲那半找了个碗切成了丁块。
小洲终于把电视捣鼓好了。一边趁着王禹在捡查旅馆的被子没空管他,直接上手抓苹果吃,一边按着那几个按键在调节目。
突然一闪而过的alpha爸爸,小洲赶紧又按了回去。
“妈妈!快看!爸爸在电视里!”
王禹背景一僵,扭头一看。
邵苇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方向。那表情跟有人偷了他几千万似的臭极了。王禹心里一骇。
周身开始彪冷汗。
“妈妈?爸爸怎么不会动啊?”
小洲趴在电视上,小手摸来摸去。
“他是不是困电视里了?”
王禹走过去把卡住的电视关掉,“不看了,小洲,妈妈带你去吃饭。”
王禹吃饭的时候特意挑了个灯光昏暗的角落。
小洲用勺子在紫菜蛋花汤里搅了搅,不停的用勺子把上面的油捞出来丢到地上。
王禹自从在电视上看到邵苇霖的面后就心神不宁的,低头出神的在咀嚼。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王禹猛地一惊。
眼睛很凶的看向拍他肩膀的人。
那是一个服务员。
“……”
王禹松了口气。
“你好,这是你们家小孩吗?”服务员指了指正在往地上泼汤的小洲,很不悦而礼貌地说:“可以让他不要再往地上泼汤了吗?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容易摔倒。”
王禹回过神,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说他。”
“小洲!把汤给妈妈好不好?”
小洲看看那个服务员姐姐,又看看有点凶的妈妈。
本来吃到难吃的饭小洲就不高兴,现在被妈妈一凶,他直接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哇——哇——妈妈——妈妈——小洲不想吃这个饭!”
“……”王禹有点尴尬有点无措地抱着小洲,眼看小洲这嗓子一嚎,餐厅里的人都看过来,王禹有点害怕。连连冲服务员表示抱歉,从手上摘了个戒指就把着大哭不止的儿子往处走。
王禹这个时候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虽然还没有显怀,但是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小洲委屈地和王禹说饭有多难吃,王禹无奈的抚额,最后给小洲打包了点白粥和油麦菜。
小洲纯肉食动物,吃得没什么精气神。
王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疼地哄他:“小洲,再吃几顿,好吗。等妈妈找到房子就好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洲喝完粥就在房间里逛,房间太小了,显然不够他逛,小洲没两下子就逛完了,趴在王禹膝盖上,可怜地问:“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小洲不喜欢这里,这里好小啊,饭也不好吃,爸爸也不在。”
王禹叹了口气,无法答应儿子。
由检入奢易,由奢入检难。
小洲肯定是比较难适应的。但王禹肯定是不会把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儿子还回去的。
只亲了亲小洲哄他快点睡觉。
晚上吃得有点少,小洲跑两次厕所肚子就饿了。翻身看了看王禹,瞪大了眼睛凑近,伸出小手在王禹脸上摸了摸。
发现王禹睡得很沉,于是小洲放弃了把妈妈叫起来给他做饭吃的想法。
自己下床,拖着旅店的大拖鞋在满房子里找吃的。
发现只有几颗苹果。
小朋友很不喜欢这种没什么特色的水果,拿起了一个闻了闻,然后就嫌弃地把它放下了。还抽了两张纸,把碟子里的苹果在桌子上排成一排,把它们用纸巾盖好。
“晚安,小苹果,你们要乖乖睡觉哦。”
小洲排过苹果,又爬回床上睡。
“咕噜~”正长身体的孩子是忍不了一点饿的,小洲又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推着王禹,小声喊:“妈妈——妈妈——小洲饿——妈妈——小洲想吃饭——”
王禹很嗜睡,被小洲摇了好几下都没能醒。
小腹的小东西感受不到哥哥的饥饿,静静的在王禹的生zhi腔里发育。
“诶——”小洲撑着脸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了,去把一只不听话滚到地上玩的苹果捡起来,直接上嘴咔嚓咔嚓啃。
吃了一半,嫌酸,又不想被王禹发现他是个吃一半就丢的坏孩子,于是把苹果往床底下藏。
alpha伸手从床底下捡到个啃了一半、肉面发褐的苹果。
经理上前说:“先生,两天前就是一对父子住这个房间。大人说那不是他儿子,是他侄子。但是我们的服务员分明听到那孩子拉着那个男人喊’妈妈’。呐,这是那天那男人赔偿给我们的戒指。”
邵苇霖把那半个苹果往垃圾桶里一丢,拿起戒指看了看。
这是一枚很普通的戒指,没有刻字也没有周花,就是一枚素圈。
alpha看了半天,都不确认是不是王禹卷走的那一笔“款”。
直到不经意看到一个极小的豁口,alpha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
他记得王禹有一次出门回来的时候手指嗑伤了,问他怎么弄的?王禹嘶着声把戒指摘了下来,说是学校办活动,他去当志愿者。有两个跑一千米的男生刹不住,把在终点拉横幅的王禹给撞了。手嗑在路牙子上。
就嗑出了那么一道豁子。
当时王禹以一种报怨的语气和他说这件事,邵苇霖一听就笑了,放下报纸,走过去看王禹在手上涂药。
笑他:“我看未必,那两男的第二性别是什么?”
王禹一脸奇怪地看他:“alpha啊,怎么了?”
“傻子,人故意想撞你心里去的。”
王禹听完,脸一下子就蹿红了,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
那是他们同居的第二年。
邵苇霖收回思绪,问:“那你知道他们后来去哪里了吗?”
经理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们本来是办了五天的房间,但是住到第三天的时候,那孩子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卫生的食物,闹肚子了。半夜那男人就急急地抱着儿子去看病了。”
邵苇霖点点头,他觉得这个旅馆就挺不卫生的。人都走两天了,房间还有苹果没丢,倒是方便了他查。让人去查这个老破星球的医疗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