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邵苇霖和王禹都忙起来了。
IAR一年一度的工作总结大会摆上台面,IIS同样有年终述职。
王禹是要回去IIS的政治中心星球白芨芨星的。钱冥批他的三天假期也结束了。
小洲拉着王禹的手不舍的问:“妈妈,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不回来和我们过节吗?”
夫夫二人总结过小洲的称呼特点。
小洲总是精准的用“臭爸爸”称呼副人格,“爸爸”称呼主人格。每当委屈了或者是要卖可怜的时候就称呼王禹为“妈妈”,平时正常就喊“筷子爸爸”或者是“爸爸”。
现在喊“妈妈”那就是很可怜了。
王禹摸了摸小洲的脑袋,抱歉道:“宝宝,对不起啊,这个平安夜妈妈不能陪你一起过……”
小洲眼睛已经开始颤了。
这些天的相处,王禹也算是看懂了一点儿子的小心机。他知道小洲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哭,大部分时间都是假哭。
小洲假哭丧着脸抱着王禹的腿,像个小地雷一样钉在地上:“妈妈!不要走嘛!小洲想陪你过节!”
邵苇霖伸手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小肩膀:“臭小子,乖一点。别闹,让妈妈去上班。”
小洲“哇”地一声,抱着王禹的小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小洲要妈妈!呜呜呜,爸爸你就让妈妈陪小洲过一下平安夜嘛!”
钱冥已经在催王禹了,王禹回头冲钱冥扬了个“稍等”的手势,蹲下来和儿子讲道理:“宝宝,你先让妈妈去上班,好不好?妈妈保证,明天给你打视频电话。等妈妈忙完了,就回来陪小洲玩。好不好?”
小洲小手贴着脸蛋,左抹抹,右抹抹,小声问:“那妈妈,你什么时候才会忙完?”
王禹想了想,“元旦过后吧。”
小洲立刻就伸出手指:“妈妈,拉勾!元旦过后你要回来找小洲玩!”
小家伙的机灵里缺了点心眼,变脸的速度快到破绽百出。王禹只是笑着,向小洲伸出小手指。
“拉勾。”
小洲念叨:“一百年不许变,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王禹点头:“对。”
站起来,又和alpha对视一会儿,眼神里带着太多情愫。王禹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邵苇霖,凑到他耳边说:“我走了。”
alpha摸着他的后脑勺,眼神有点失落,但并不沮丧:“好,我们等你回来。”
小洲还在,两个人很克制的没来一个分别吻,只是手牵了又松,松了又牵。最后小洲都开始啃手指了,啃得“啵啵”响,两个爸爸才收敛的把手收了回去。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可以和你一起上班啊?这样,他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过节了。”小洲坐在alpha爸爸的臂弯里,看着消失在天边的飞船。
邵苇霖深叹了一声,掂了掂儿子,像是在和自己说又像是在和儿子说:“快了,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平安夜之后是圣诞节,圣诞节之后基督教徒就开始盼复活节。
复活节在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的第一个礼拜日,日期不固定,但今年是在3月22日。
alpha快速在脑子里翻起了日历,也就是还有八十九天。
他要在八十九天内,把那座被蠢货一把火烧了的西山别墅重建,把“王禹”这个身份复活。
不过,在复活爱人之前,他得先渡过明天的平安夜。
IAR的年终大会在十二月二十四号这天上午十点半开始。
邵苇霖如往常那样在家里陪着小洲玩到离开会还有二十分钟才出发。
他刚进IAR最高议事厅就注意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官员和同僚都时不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
经过红毯大跨步走进会议厅的时候,坐在外围的媒体一阵狂拍。
邵苇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星际巨星。
一脸奇怪的摘下帽子在圆桌上落座。
赛德尔已经升到西南部统帅了,虽然现在西南部隶属于IAR的星球三根手指数得完,但好歹是混到了五星级别。
赛德尔观察邵苇霖的神色,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上网的全职奶爸了。
“安德,你没看虚拟社区上的帖子吧?”
邵苇霖斜睨他一眼,问:“什么帖子?你闲的吧?”
“一天天的工作不够你忙?有这闲功夫上网不如陪兄弟我喝两杯?”
赛德尔笑着敲了两根烟出来,分了根给邵苇霖。
邵苇霖接过,本来不打算点燃的。但是赛德尔这家伙已经麻利地帮他点燃了。
“呼……”alpha吸了两口烟。
赛德尔初初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介意,而后翻出那个一边被人顶一边被官方删除的帖子给alpha看。
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唉?你小子怎么吸烟不过肺啊?搁兄弟这儿吹交际烟呢?背着兄弟偷偷养阳还是偷偷养生?”
面对赛德尔的一脸坏笑,邵苇霖敲了敲烧得极长的烟灰,整根敲了下来,“养什么阳?老子那一身牛劲,很够用了!通宵达旦都没问题!”
“那你养生啊?”
赛德尔好奇。
副人格磨了磨牙,直接把烟掐灭了,“没有,就是想戒个烟。”
alpha说完,很是郁闷的松了松领子。
副人格查看到记忆里的主人格跟个献殷勤的绿茶一样,在王禹面前处处表现,甚至无耻到在王禹面前“不经意”的发现他收藏起来的烟酒,然后对王禹说:“你看我也真是的,另一个我太不懂事了。家里有宝宝,还有你,居然还敢吸烟。这样吧,趁着我清醒,我把这些烟和酒都处理掉了。”
王禹抱着小洲在床上晃了晃,含笑问:“这里可不少是名品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个贱兮兮的绿茶居然谄媚地说:“找烟酒行卖掉,把钱存起来,给你和小洲当游玩基金。”
小洲当即就耶了一声,并封那个死绿茶为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安德?安德?”赛德尔在邵苇霖面前晃了晃手,见到alpha眼神又开始聚焦了才又问:“怎么了?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邵苇霖这才把注意力从记忆里扯回来,放在面前的光屏上。
舆论标题【IAR统帅私德有亏,对情人家属赶尽杀绝】
哦,谁把主人格做的事实报出来了?
副人格饶有兴致的点进去,并期待着能在帖子里刷到点主人格没擦干净的屁股或者是闯出的新祸。
结果看了一圈下来,那点子好心情在看到“既往情史”的时候,彻底消失了、转化为一种难言的愤怒。
王禹,又是王禹,王禹这个名字被他们反复鞭尸。
现在王禹已经换了个身份活在钱冥身边,但是他们依然是要把新身份下的王禹拖下水。
【IIS故伎重施,再派美人计】
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是说IIS内部有个专门机构是培圳这种美人用以勾引IAR的高官。
最后甚至攻击到邵苇霖三岁半的儿子小洲,说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屈辱的私生子,而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小太子。随附一段音频。
正是那天主人格在医院里维护小洲的话。
【IIS特工与IAR高官苟合生下的孩子,是否有资格享受IAR的资源?这是否属于一种资源浪费以及政治渗透?邵氏家族是否还值得成为IAR的拥护家族?】
……
邵苇霖伸手,把那个光屏掐掉。
早知道是这样的烂摊子,他干嘛要和主人格抢身体的控制权?又没有王禹可以抱可以亲可以睡,他干什么自讨苦吃?
邵苇霖狠狠搓了一把脸,果然在会议上,邵寒象征性的点了点这起社会舆论民情事件。
舅舅屁股歪,外甥也就象征性的在众人喷完口水后,平静且理所当然地说:“鄙人是一个政治家,又不是什么社区明星。政治家下台,只会是因为为官不正。”
邵苇霖摘下黑手套,往圆桌另一头刚刚主张自己停职的顾长天砸去,先是一声冷笑,而后意有所指的说:“我邵苇霖行得直坐得正,几篇狗屁不通的酸腐文章就想让我一个满身战功的军官下台?想太天真了吧?要搞政治构陷就大大方方的搞,老子敬他是个狗才。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倒是丢了政治家的颜面。”
说完,邵苇霖站起身,插了个队,直接开始汇报自己一整年的治理成绩。
“以上,便是鄙人近一年所做所为,所思所想。如果有人对我的工作不甚满意,那么,请站出来,我愿听他讲一遍他的成绩。”
邵苇霖别的不说,他一直被誉为“IAR最后一只铁公鸡”。
在谈和之前,其他星区主动或被动的失去阵地时,他的南部风雨不倒得没有一点水土流失。在谈和之后,IIS多次申请共建运输通道,铁公鸡坚决拒绝(其实是因为协谈的人态度太差,他很不喜欢。加上共建通道确实对IAR风险大于用处。他没必要做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老好人。他是一个官,但先紧着自己家的兵和民。)
他管的南部,一颗流石都没有便宜到IIS,更是没有一颗星球被虫族和狼人攻破过。在IAR这个重门第轻能力无人可用的组织里,竟然算是格外出彩的一个。
湖蓝色的眼睛傲慢且自信的环视一圈,启唇问:“没人是吗?没人的说,那我就先走了。毕竟我和那什么IIS特工苛合生的宝贝太子还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等我回去过平安夜呢。”
邵苇霖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对小洲的重视,轻轻松松的告诉幕后主使:这招对他没有一点用处,他根本就不怕承认小洲的身份,也不怕你们提他两次和IIS的人谈情说爱是不是已经被渗透了。
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
在代替品出现之前,他就是叛逆到要和IIS最高指挥官结婚,你们也只能捏着鼻子给老子接受!
再说了,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和王禹之间都只是两个自由人在谈,又没有损害任何一个政治组织的权益。
那,不叫背叛,也不叫勾结。顶多叫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