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刺进肉里的碎瓷被钱冥夹住了,正要往外拔,手的主人却是怕疼地往回抽了抽手。
钱冥收拢姆指和食指,握着腕把那只手拽了回来,呼气吹了吹,“别怕,忍一忍就好。”
王禹闻到了空气中的烤面包味信息素,松松软软的味道。和它的主人一样,松松软软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王禹拧着眉,看着钱冥专业地用棉球沾了沾消毒液,在手掌的伤口上轻轻蘸着。
钱冥拿起托盘里的激光机械,“就不用这个了吧,虽然好得快,但也疼得厉害……”
说着,钱冥取了一截纱布,坐在王禹旁边,先是看了一眼失了魂似的omega,而后才握着王禹的手放到腿上。
王禹轻轻抬手离开钱冥的大腿。
钱冥先是把纱布一端按在王禹的虎口处,而后才贴着王禹的掌心和手背不紧不松的一绕了几圈,末了,用剪刀剪出个叉子,在王禹手背绑了个小巧有形的蝴蝶结。
“好了,你轻轻握一握,看看会不会太紧或者是太松?”
王禹眨了眨眼睛,很听话地轻轻握了握。
“刚刚好,”王禹抬起眼睛,疏离而礼貌地对钱冥说:“谢谢你,钱会长。”
钱冥可惜的摇着头:“我看你就是命不好,那么一大桌好吃的,你爱着的海鲜也不少,结果还没吃两口,就受伤了。我看你这伤口好得快都得半个月……啧,忌口半个月,太可怜了。”
王禹看着钱冥洗完手回来,用纸巾擦着手,就说:“那你去吃吧。多吃点,把我那份也吃回来。”
“那必须的!”钱冥叉着腰笑了笑,拍了拍王禹的肩膀,“那你是要去开个房间休息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回宴厅等我?”
王禹看了看手心的白纱布,轻笑说:“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过度消瘦的人是很容易体力不支的,王禹跟着他一起办事这些日子,他也见多了王禹经常电量不足的状态。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嘱咐了句:“那行,你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营养粉,早点休息。对了,回去不要自己开车,打车回去,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俩到底谁年纪更大?”
钱冥笑了,“行,你大,你是哥哥,我是弟弟。”
王禹坐在沙发边看着钱冥离开了,才慢慢站起身。
走到窗边,捧着受伤的右手对着月亮看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不久前,邵苇霖也是右手被他关门夹伤了,头几天alpha的右手也是这么被包着的。
当时,邵苇霖跟在他身后,一再强调自己夹到他的手了。
邵苇霖,应该是感受到了被忽视和委屈,他应该是想要自己关心他、哄他。
但脑子里那枚芯片以及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又让那个alpha开不了口。
如同,习得性无助般,明明是自己真实想要的,却苦于开不了口而得不到满足。
……天上的月亮被乌去罩住了,王禹只得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眼眶里蓄着委屈的泪水。
邵苇霖,我手也好疼,你来哄哄我啊?
滴嗒滴嗒地,滴进地毯里。
邵苇霖醉得晕晕乎乎地,再醒来的时候,太阳也没有从厚厚的云层里突围出来。
依旧是一个阴天。
身上清清爽爽的,像是有人精心而体贴的帮他清理过了。身上穿着酒店里干净的白色丝绸质睡衣。低头一看,深V的领子露出的大片胸肌和腹肌上有一点点像是被蚊子叮出来的痕迹。
浴室里水声哗哗哗地,终于停了下来。
邵苇霖想了想,直接往枕头上一躺,面朝着浴室的方向,闭上眼睛。
“吱呀”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热汽扑出来一点,很快就融入了室内温暖的空气中。
旁边的床一凹,邵苇霖竟然闻到了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信息素的人!
……(删)
人还在走廊上,就打了个电话回家。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邵苇霖开口就说:“昨晚的事情,如果有人给你看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等我回去和你解释……”
“爸爸?”
电话那边传来奶声奶气并有点疑惑的童音。
邵苇霖接下来准备要说的满腹语言就那么鲠在了喉咙里。
“爸爸,你昨晚去哪里了?一晚上,你都没有回来!饿死小洲了……”偏偏小洲并没有察觉到alpha爸爸突然哽住的话头,只抱着电庭光屏诉说委屈,“还是保姆奶奶9点来上班!9点!小洲才吃上早餐!你和筷子叔叔不是说出去上个班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邵苇霖问小洲:“你说你筷子叔叔也没有回来?他为什么要回我们家?他自己没有家吗?”
小洲那边轻轻“啊呀”了一声,那点困困的鼻音一下子吓没了。
“没有没有,筷子叔叔没有来我们家!”
小洲试图撒谎补救。
邵苇霖却已经明白了。
一定是那个偷小洲的惯犯,天天趁着他不在家,去家里偷小洲玩!
呵!这算什么?
兼价的父爱吗?
养小洲时不见人,现在孩子大了,孩子处在最好玩的年纪就开始在小洲面前刷存在感了?
“爸爸?”小洲那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
“你等着,让保姆带你去洗干净个屁股!看我回去不打爆你!”alpha爸爸磨牙恐吓。
“哇!臭爸爸!你敢打我,我就找筷子叔叔离家出走!不要你了!”说完,臭小孩咣咣咣地伸爪子在光板上拍,切断了通话,气鼓鼓的跑回儿童房把门推上,坐在床上生委屈巴巴的气。
哟?还学会了“离家出走”这个词!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邵苇霖见小洲那小没良心的也已经向着王禹了,更是气极。一气,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风风火火赶回家打孩子!
浑然没有细想,自己刚刚为什么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解释夜不归宿的事情,以及为何要用“也”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