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再追一次邵苇霖,等于是炒一份冷饭,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但实现却狠狠甩了王禹一巴掌。
那间病房已经空了,王禹推门进去,坐在邵苇霖昨天躺的病床上,看着远方川流不息的盘山公路出神。
有护士经过,见这个空病房的门开着,探头往里粗略一看,只以为没人。当作是清洁机器人做完清洁后没有关门,于是“咔答”一声,把门落了锁。
王禹被落锁的声音唤回神,收回出神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怀里这束还带着露水的七色玫瑰花,最中间摆着心形的是苏格兰绿玫瑰。
本来今天早上出门时,他并没有买花的打算,如同曾经,他钓邵苇霖的时候,从来没有起过送花的念头。但是,当他路过花店的时候,猛然想起,邵苇霖早就不是一个廉价的任务目标,而是他王禹最珍视、最独一无二的爱人。
追求自己的爱人,应该是要送花的。
所以他就拐了个大弯,去郊外的玫瑰庄园,找庄园的主人买了一束早晨七点的玫瑰。
露水都还没干,人却是已经走了。
空气里还残存着未散尽的、张扬跋扈的薄荷味信息素,想必是几个小时前出院的。
如果自己提前把花买好,今天出门直接过来,或者还能赶上送他们出院。
“哇!阳鹙,今天什么日子?”
不知道在哪里顺路买了一盒酱牛肉回来的钱冥看到花瓶里插着的新鲜玫瑰就抽了一枝出来嗅。
“好香!还有泥土和朝露的味道。”
王禹关了电视,看了看钱冥拎酱牛肉的左手,跳过有关那束玫瑰的问题,便问钱冥:“大早上的又出去逛城市了?左手拎的半斤牛肉,你手好了?”
“是两斤。”钱冥纠正道,去厨房找了个盘子,把那两斤酱牛肉倒出来,分了双筷子给王禹:“没好,隐隐有些痛,但不影响我去找美食。来,哥,一人一斤,咱俩以形补形。”
王禹接过筷子,“以形补形,那你得吃酱牛骨。”
医嘱是不能喝酒,但没说不能喝果汁,钱冥开了瓶果汁。
王禹嚼了嚼酱牛肉,咸香不腻,确实好吃。
美食一度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丧气。
“酱牛骨?”钱冥和王禹碰了个杯,认真问:“哥,那改天,我们去吃酱牛骨?”
“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来帝星寻找美食的?而不像是来干正事的?”
钱冥哈哈一笑,“美食和任务冲突吗?总理再忙都要吃饭,更别说我们这下小喽啰了。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好了,才能把事干好。”
王禹点点头,由衷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隔天就拎着个小蛋糕,去幼儿园找他的援兵小洲。
“叔叔!你怎么来啦!”
王禹回头,对着个卷头发的小女孩有点印象,于是蹲下来和她平视,和蔼问:“小朋友,你帮叔叔去把洲洲大王叫出来好不好?叔叔请你们吃小蛋糕!”
小女孩看了看那个蛋糕,又看看王禹,歪着脑袋回答:“筷子叔叔,洲洲大王今天没有来上学呀!”
今天正是周一。
小洲不来上学,邵苇霖也得上班啊。难道到小洲一个人落在家里吗?
“小妹妹,你可以告诉叔叔,洲洲大王为什么没来上学吗?”王禹有点担心,毕竟小洲还那么小,肺炎刚好,alpha爸爸就中枪住院了。说不好是不是又在医院里感染上其他病菌。
“是生病了吗?”王禹有些着急的问。
小女孩摇摇头,“不知道诶,叔叔。洲洲大王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王禹把蛋糕给了小女孩,叮嘱到:“小蛋糕不要自己吃,凉。你记得和小伙伴们分着吃,乖。”
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王禹步履沉重的离开了。
邵苇霖在干什么?把小洲藏起来,连自己看一眼也不行吗?
王禹很委屈。
那可是他自己生的儿子,凭什么看一眼都不给?
邵苇霖真的不是有意把小洲藏起来的,只是恰巧赶上了邵安宁的生日大寿。只能把王禹的事暂且搁置着,后面有空了再去找王禹算账。
带着小洲在邵家住了两天,生日宴的热闹过去后,就顶不住邵家人乱点鸳鸯谱,火急火燎地抱着小洲逃回了别墅。
小洲刚进门,就耸了耸鼻子,“爸爸,小诺哥哥。”
邵苇霖顺着小洲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雷诺带着行李蹲在墙角,像是蹲守了好久,竟然靠着墙有点昏昏欲睡。
alpha抬脚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雷诺的行李箱,黑着脸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谁叫你过来的?你在这里蹲了几天?”
雷诺被滑轮的声音惊醒,一个激灵,抬起惺忪睡眼看着邵苇霖,抿了抿唇,低声说:“先生,是理事长前天让我过来的,说是提前收拾一下,让小洲少爷不要闻到什么粉尘。”
“……”邵苇霖明白邵寒贼心不死,什么打扫房子都是借口,实际目的就是让他接受雷诺,这个邵寒亲自挑选的契合度100%的omega。
但,邵苇霖非常讨厌被安排。
抛开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他重新开始的王禹不谈,就说雷诺,如果是他自己相中的,哪怕是结婚有孩子了,他也照收不误。但偏偏是邵寒安排的,那就很没意思了。
“啊啾!”
刚想再次驱赶雷诺,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洲就打了个喷嚏。如有花洒般,小洲的口水喷洒得alpha爸爸满脸。
还没来得及骂这臭小子,雷诺就蹭地一声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邵苇霖擦了擦脸。
“……”
四目相对。雷诺眼睛里都是恳切。
邵苇霖不知怎么地,竟然想起那天在病房里和自己说重新开始时那个特工头子的眼神。
……不像。特工头子长得更符合他审美些……
唉不是!他想特工头子干什么!
邵苇霖猛地一甩头,像是要把那讨厌的贞洁降头甩掉。
但那劳什子的贞洁降头甩没甩掉不知道,骑在邵苇霖肩膀上的小洲被甩得一声惊呼,小手紧紧揪住alpha爸爸的头发。
“爸爸!你不要甩头呀!我差点掉下去了!”
小洲气鼓鼓的指责。
邵苇霖像是非要和那破降头和破特工头子作对般,大声叫道:“王迹洲!你给老子下来!”
小洲用后脚跟踢了踢alpha爸爸的胸肌,奶声奶气道:“臭爸爸!你又耍赖!你说让我骑一天公鸡的!”
邵苇霖不打算好好养特工头子的小杂种了,于是磨着后槽牙,把小洲托了下来,往雷诺怀里一塞,自己大踏步的进别墅去了。
雷诺和怀里的小洲大眼瞪小眼。
“小诺哥哥。”
雷诺笑了。
先生虽然没有明着说让他留下来,但把宝贝疙瘩小洲塞他怀里,就是默许他留下来。
“走吧,哥哥带你去洗澡。”
雷诺语气轻快的抱着小洲拖着行李回屋去了。
画面里,alpha大跨步的走在最前面,年轻的omega执事怀里抱着个三岁大的宝宝脚步轻快的跟着身后。
像极了一家三口。
快门在不起眼的地方进行偷拍。
王禹一连好几天都没见上小洲和邵苇霖,干脆静下心来,徐徐图之。
推送到虚拟社区首页的是一张很漂亮的别墅偷拍。
这栋别墅是王禹没有印象的,很典型的欧式风格,院子里一株肥美的紫红色三角梅长得遮天蔽日,半个院子都是紫红色的落花。落花地面站着两个人,漂亮的三岁宝宝被抱在怀里、骑在肩头。许是基于儿童**保护,又或者是更有可能的政治内幕,胎生于IIS特工王禹的王迹洲被刻意打码。另外两个人相貌多角度完全公开。
是邵苇霖和那个小洲嘴里的“小诺哥哥”。
王禹放在沙发上的手收紧,在真皮上抠出了几个指印。出于一种极度心碎的心理,王禹把照片逐张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