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简溪站在冰箱面前发呆,想起江喻刚刚那一句话“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你,你清楚这一点就好了。”
脸下又一热,心痒痒的,她砰得一瞬蹲下来,心情好到不能言语,天气很冷,但她却觉得有些热热的。
小姨看到她蹲在冰箱面前,疑惑地飘过:“你好小姐,这里不能上厕所。”
简溪:“滚啊。”
她站起来走到沙发上,捞起阿浦抱着,对小姨说:“哦对了小姨,我明天去江喻郊外的雪屋住几天,明天柯岚和于陇也会去,就是那天晚上你接电话的那几个人,你见过的。”
“那你不收拾衣服吗?” 小姨走过来,伸手要她的手机,“把你手机给我,我设置个位置共享。对了,要不要我明天送你们去?”
简溪翻了一个身,阿浦溜走了,她便去抓椰子抱,“江喻会开车,她会送我们去。”
小姨:?
“现在的高中生那么猛吗?她已经成年了?”
简溪:“嗯,她暑假成年的,把驾照考完了已经。”
小姨:“高中生和开车这个词原来是可以搭配在一起的啊……”
简溪:“我也觉得很神奇。”
夜里江喻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简溪:“你想要几点过去。”
简溪:“四点吧?过去了直接吃饭。”
“好,那我在群聊上说。”江喻没有挂电话,退出去发完消息,又切回通话界面:“简溪。”
简溪:“嗯?怎么了?”
江喻:“你声音好好听。”
简溪:“嗯?……为什么。”
江喻:“没有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就是觉得你的声音,有种火山爆发前,会带着我逃跑对我说不要担心的感觉……不想挂电话,你能不能哄女朋友睡觉,我困了。”
简溪:“你现在在床上?”
江喻:“嗯。”电话那头传来啪嗒一声,应该是她按灭了床头灯。
简溪顿了一下,轻轻哼唱了起来:“我经历过炎夏,却还在,挥不走的萤火跟着我,它说雨停的时候,夏天就过了,悄悄流淌的小河,陪着我,它说想哭的时候,听它唱首歌,河流上的那片星空,明明是璀璨的,为什么它们比我还寂寞。”
“木瓜叶绿了相遇,这场小意外
你想不明白我会假装着存在
银河亮起来我真感觉得到爱
我经历过炎夏却还在等待
…… ”
因为前一晚睡得早,江喻第二天八点多就醒了。她伸手拿起手机,看到通话界面还亮着,通话时长已经超过八个小时。她愣了好半晌,才试探着开口:“简溪?”
“嗯,醒了?”
江喻:“你……一个晚上没有挂电话吗?”
简溪:“怎么了?”
江喻:“你怎么醒了,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
简溪:“不在,我和小姨出来了。早安啊,你醒了,那我就挂咯。“
江喻:“……嗯,早安,好。”
对面挂断后,江喻突然脑子一空,又埋进被窝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四点,简溪立在空气中,睫毛微凝,扎着半丸子头,正低头在看着手机,等江喻下来。
四点半,简溪坐在副驾驶上已经睡着了,头轻轻靠着车窗。后排的于陇和柯岚压低声音聊着天,江喻用余光扫了眼副驾,见她睡得安稳,调小了热空调风速。
到了后她们便到那家台湾馆子,点了热粥,吃泡菜和咸鱼,每个人尝了一点台湾啤酒,但都喝不惯,老板在店里放着闽南小调,老板娘跟着轻轻哼唱,渺远轻柔,四人也跟着放轻了说话声,默默吃着饭。
窗外白雪细密,点了灯笼讨彩。江喻看简溪垂着眼,面容很平静,未有情绪,如爱凡之神,大家便又开始吃吃喝喝笑笑起来,不外乎关于未来和现在,窗外的雪便也就此沉默下来。
回到雪屋,于陇提议煮点奶茶来喝,她和柯岚便在开放厨房里捣鼓,“冬天就是要喝热奶茶啊!”
雪屋一楼是厨房、客厅、杂房和浴室,二楼全是卧室和浴室。简溪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看着看着就困了,头轻轻靠在旁边江喻的肩膀上,没多久就眯过去了。
好一会,才醒来,她眉心略微蹙起,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态,身子微贴着江喻,冰凉又灼热,江喻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你要出去走走吗?”
“好哇……”简溪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鼻音。
出了门,雪已经积得漂漂亮亮了,她们在雪里漫无目的地移动,在笑声里,不知不觉又静静地靠近对方,在一个转角的无人之地,江喻抱着她轻轻搜索她的唇,简溪的牙齿如糯米般齐整,咬着江喻的唇,旁边人家屋顶的雪花跌下来。
她们又在雪地里细细密密地移动,在附近边说话边溜达好久,似乎就此能天长地久下去,两人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湿漉漉的,快到雪屋门前,简溪忽然低下头来,在江喻的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而后立刻放下,推开门:“我们回来了。”让江喻不能再说。
夜里,四个人坐在地毯上,喝着煮奶茶,在大木桌上学习,摆满着资、试卷、作业和计划书,偶尔问着题目,大部分时候都在安安静静做题。
二日步入清晨,太阳已经升起,冷气褪去一点,淡淡有丝暖意。
白日里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也会暖呼呼一点,四个人起了早,出了雪屋,打打闹闹的在空气清冽的雪里移动,天上是挂雪的枝头和一览无余的晴空,地下埋了干涸的簌簌的叶子。她们走着走着,愈来愈快,忽然停下来,仰着脸对着阳光,有点吃力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四人默契统一了无声的姿态,简溪忽然觉得自己能看见这一瞬间,明白瞬间的珍贵和哀伤,手尖微微有些温柔的触动,她突然很想带着江喻回台北,去台北。
又走了一会儿,江喻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平安符塞进简溪手里,“周末前去寺庙得到的,给你。”
简溪一时傻了,愣愣地看着她:“啊……”
江喻:“你不是说你的母亲会一年求一次平安福给你吗,我虽然求不了,但想着寺庙里的开光符也好,于是得了给你。”
简溪只道:“哦,谢谢。”心底的某块石头却在无声之间碎裂湮灭,她感觉得到脉搏噗噗跳动,又在雪里沉默。早上的地很是宁静,倒是四个人讲起事情来便无法无天了,没了顾忌,笑得颤颤尊。
她觉得如今高三六班的同学们都很好,好的同学遇上好的老师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她曾经见过太多老师教书育人上先别说育人了,教书都教不好,也见过难得有好的老师却碰上不好的同学们。
自己上高一的第一个英语老师怀孕了,可是那些男同学们不在乎,看到她进班里的时候踩到他们课间打闹洒出来的水踉跄了好一大动作,好在没有跌倒,可他们笑得打滚,说出过许多难听的话。
那个时候历史老师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不怎么会捣鼓一体机,下面没有一个人帮忙,但是细细密密抱怨的人倒是不少,简溪当时很想上去帮忙,可也不敢,所以她也恨自己。
后来历史老师就一直是板书上课了,说实话简溪比较喜欢板书课,因为这个非常考验实力,反而是板书课的老师讲得都很好,ppt容易有一种干念的、华而不实的感觉。现在熊老师就是讲到激情处都是用板书来写思路的。
那个历史老师教得真的很好,简溪很爱听,她的观点和一切评价也好听有意思,甚至因为她简溪甚至一闪而过要历史选科,但是不少人不听她的课,简溪看着她那么辛苦那么努力提高互动性的时候,会有一种愧疚感。
直到有一次因为从来不怎么布置作业的历史老师,放假的时候布置多了一点,简溪听到周围有人骂老师骂得很难听时,才觉得好的老师遇上好的学生多么难得。
高二选科后分班的同学倒好很多,不会如此不通人性,可是那个时候她们摊上的班主任却不好,抓谈恋爱的只骂女生;不让学生请假,批个假条磨磨蹭蹭,就是很爱为难学生,课堂也讲得很一般。总之,大家都不喜欢他。
好的老师很难得,好老师遇上一群好学生也是难得,简溪觉得她很幸运,因为现在班级的氛围,除去一两个人,还是很好的,老师们也大多很好,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教育人、为难人。
回到雪屋,四人又在一楼暖乎乎复习,伴随着笔和纸的声音,头发摩擦的声音,白天很是宁静,简溪看得专注,大家都是。偶来江喻侧眸静静地看她,宁静如精致的石像,她觉得她一定会有一个好前程。
于陇学累了,爬到楼顶露天台倒在雪里发呆,十分钟后柯岚也上来了,二十分钟后江喻和简溪也上来了。地方小,四个人就挤在一块躺在抖晃着腿,骨头都要被冻碎。
“这个世界真的是完蛋。”
“要完了这个世界。”
“我们也完了。”
“那真的是太棒了!”
“那就不用高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黑暗的笑话,我不行了。”
“对了对了,我带了雪吻巧克力!我们一起吃!”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呢,有人在备考,有人吵架,有人恋爱,有人成长,但求安定与自由,忙得不可开交。
忽又冷了些,是北方的雪罢。
Crystal Bats/TRONICBOX《Anyone (say you love me) (幸福重现)》
手机自带的位置共享app真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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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