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雪，星期八 第18章 Birthday

简溪摇摇头，再点点头：“不用，我会。” 猜不中喝一杯饮料酒，可以。

但，她今天似乎运气不佳，这一局她毫无争议地输了。大家一阵起哄地爆笑，笑声几乎要把包厢全部掀开了。简溪也在这样的氛围下摇摇头笑了，笑着笑着余光又扫到了某个人身上，就这样一分神，她面前的杯子里被倒上了冰红茶颜色的酒。简溪被她们围着笑，无奈地摇摇头，温声笑道：“好。”

楚莹跳起来，拿着话筒喊：“简溪帅啊！”

巧克力女孩笑着笑着又还是关心地低低问了一句：“你应该不会酒精过敏吧，能喝吧？”

简溪冲她点了点头：“闻起来没有什么度数，没事的。”

她微笑道：“那好吧。”

简溪：“没事。” 她很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确实像冰红茶一样的口感，但是回味过来还是苦的，喉咙里却泛开淡淡的涩味，感觉度数不低。女孩们尖叫起来：“啊啊啊啊！生日快乐！”

又一局，还是没猜出来，于是简溪干脆主动倒了第二杯，毫无犹豫地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笑了一下。

乐乐：“简溪，看不出来啊。这个度数不低的。”

简溪感觉到已经有些晕晕困困的了，开始有点浮虚，但不知为什么气氛使然，她道：“再来！我就不信猜不对一个！”

但是，又错了两轮，就是猜不对。

“怎么？再来两杯？换一个饮料酒吧！”

简溪感觉腿有点软，脸下发烫，挽了一下头发到耳后，轻轻笑：“来。”兴奋的劲头后知后觉涌上来。

乐乐伸手拦了一下：“算了，喝水吧，我怕到时候没人扛你回去。”

简溪张口就纠正道：“我可以的——啊”

杯子再次被倒满，这次是粉色的，简溪眯了一眼，道：“喝完…我就要……回家了……生日快乐……希望大家高考都有一个好结……局……”

众人一众鼓掌：“啊啊啊啊好！！高考顺利！！！！待会就轮到我们来猜了哈哈哈！”

简溪说完去拿桌上的酒杯，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杯壁，一道影子突然从角落站起来，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拿走了杯子。

简溪抬起头，看到是江喻，感觉脑袋越过了兴奋点，开始变得发昏发胀，缓缓道：“干…嘛…”

江喻拿起手机摇摇：“你小姨找你有点事情。”

简溪对上她的眼睛，总觉得那眼神和此刻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还是点点头：“好…… 哦。”

“不是说难喝吗，还喝？” 江喻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简溪蹙眉，发晕得厉害，不满地道：“你凶我。”

其她人以为真有什么事情，都道：“你快回去吧，你小姨都找你了。”

江喻接话道：“我带她回去，我们住一个小区。”

众人：“好！生日快乐哈简溪！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简溪还没来得及思考，被江喻一捉手腕，推开了门出去了。

走廊里的灯光比包厢亮，简溪脚步软软的，声音慢慢的：“啊……小姨找我干什么。”

身前响起凉凉的声音：“她没有找你，是我找你。”

简溪：“啊……哦……你知道吗……我好晕啊，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复习………”

江喻后退了一步：“该。”而后手掌轻轻带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简溪抓下她的手，垂眼停下脚步：“走不动了。”

江喻回眸斜睨，简溪看着她的脸，忽而眯眼笑道：“你看起来就像是冬天了，别结冰了，我真的走不动了。”

下一瞬，江喻转身过去，贴近她，简溪感觉到重力失效的瞬间，下意识伸手，捞住了江喻的脖子，她被江喻背起来了。笑：“耶……不用走路了。”

她开始靠睡在江喻的颈边，呼吸滚烫又温柔，低低迷迷开口：“为什么，不坐到我身边来。”

江喻背着她走出去：“你说呢？我不是说我可以有空吗。”

“嗯……嗯？”简溪没太听清楚，闭上眼睛，亲昵低吟，温热的呼吸搅拌着秋凉，缓缓如酒精漫入江喻的皮肤。

江喻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到简溪的鼻尖碰到了她的肌肤，味道开始变得极其清晰。

她必须停下脚步来，让那种酥痒麻软的温触安静下来。江喻把人往上托了托，低声道：“太轻了，多吃点。”

简溪已经迷迷糊糊了，手臂虚缠着她的脖子，唇碰上她的肌肤，呓语道：“睡觉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温触又被点燃，此刻简溪脸下已经醉红，颤抖一下睫毛，不知道身下的人的心跳快要和她重叠。

江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摇了摇头，说道：“睡吧，我会打车。”

快要到的小区门口的时候，简溪反倒醒过来了，刚刚补觉成功，虽然只是小眠了一下，但现在算是可以开机了，她晕晕地想着自己怎么睡着了，晕晕地又听到司机说：“到了。”便跟着江喻下了车，进电梯、出电梯，到门口后，简溪还跟在她的后面。

江喻转过身，无奈道：“到家了，发什么呆？”

“嗷……我小姨还没回来，不知道她今晚回不回来，她没发消息给我。”

简溪话音刚落，窗外就炸起一声雷，她下意识抖了一下，抬眼看向江喻，就像是在说你别走。江喻捂了一下眼，打开门：“我妈在城西家那边，晚上不回来，你要过来吗？”

简溪在犹豫，心里只想着好晕啊脑袋，她快要抬不起眼睛，江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打雷了，冰箱里有牛奶。”

简溪没有思考到去还是不去江喻家的问题，而是捕捉到最后一句话，接收到了“牛奶”二字，于是下意识道：“好，谢谢你。”

进了门，简溪径直坐到沙发上，酒精让大脑慢半拍加载，大脑在缓缓加载中，看起来安安静静像是在思考一般，其实脑袋一片空白。江喻拿了套自己的睡衣过来，放在她身边：“要洗澡？”

简溪摇摇头：“你先去吧，”她拿起了手机，迷迷瞪瞪地点开单词app，“我刷个单词来……清醒一下。”

江喻：“都要睡觉了，还清醒什么？”不过最后江喻还是说了好，她走到开关处把客厅的灯调亮了一度，又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才去浴室。

等江喻洗完出来，看见简溪偏着头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机滑落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单词页面，她却毫无知觉。

凌晨十二点五十七分，她蜷倒在沙发上，江喻赤脚走到开关处把客厅灯关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看着淡淡的月光一明一暗地落在简溪身上和她垂下的手背。

江喻走过去，蹲下来，拉起她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捞起简溪，考拉式抱起她，听到她哼了一声。

江喻没听清：“简溪？”

简溪：“江……喻……”

江喻：“我在。”

简溪：“江……”

江喻：“我在。”

简溪被她弄醒了一秒，从她肩膀上抬起头，后仰一点的时候擦过她的脸颊，人脑子还是混沌的，看到江喻低垂的睫毛，混沌地问：“啊……又要练习吗？”

她下意识亲啄上去江喻的唇角，啾了一口，然后又睡着了，跌下去。

江喻脑里轰然一声响，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才动作，轻轻往上抱了抱她，怔在原地良久，最后去到大门，出门，走到她家门前，拿过她的手，按在指纹锁上开门，她把简溪抱进卧室，小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轻轻带上门，才转身回了自己家。

……

第二天早上，闹铃依旧响起，简溪迷迷醒来，脑袋都还是晕的，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感冒了，爬到客厅去冲了一杯感冒灵喝，啃了点面包就着便去上学了。

在地铁上的时候她终于勉强清醒一点了，但依旧精神颓靡，来到教室看到某个人的背影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咯噔，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来着，她开始挤牙膏式地回忆，逐渐才想起来大部分。

走到座位旁，江喻正好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简溪心里哼了一声，默默坐下，就听见江喻的声音：“你好啊，两杯倒。”

简溪无语地拉一下眼睛，趴在桌子上，撑起来开机，又失败倒下，又撑起来了强制开机，又倒下来开机失败，来来回回，不得了了，她迷迷瞪瞪地扫了一眼昨天晚上的那群人，个个精神良好，在安静学习。

好吧，两杯倒。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试探着开口：“江喻，中午一起吃饭吗？”

“怎么，有事情？”江喻没回头，只是抬头回答了她。

柯岚意识到什么，肘击了一下江喻：“同桌，你昨天也去和她们玩了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江喻瞥了她一眼，没吭声。简溪倒是先接了话：“对啊…… 想不到吧。”

柯岚：“那不奇怪了，你去了她也去，嗯。”

简溪：……？

柯岚：“哦，那就是她去了所以你去了。就像是我去了于陇也去一样。”

简溪心想算了说不清楚，她对柯岚笑了一下：“读书吧，朋友，读书吧，我们都读书吧。”

但其实简溪胡思乱想着东西：【明天，要在中午之前，先充值校卡，里面没有钱了，然后晚上晚自习是廖老师值班，要去找她问个问题，这周六不用考试，因为下周一到周三是大考，所以周日晚上要摆动桌椅，按照老师给的座位表坐……江喻会坐在哪里呢？】

直到楚莹来找她打断了她的头脑风暴：“简溪，下一节课是自习课，我可以找你坐吗？”

简溪：“可以啊，但是你不要一直问，我待会想做一下数学题。”

楚莹笑点头：“好？”

说实话，楚莹有一点多问题，因为她一节课都没有停下，不论是问问题还是聊其它的什么，但一想又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没有拒绝她。

她忽然想起在江喻旁边自习的时候，不管是在学校、在家里，还是在图书馆，那种安静得像流水般的氛围，一直到长大的很久以后，她都会偶尔记起来。

因为江喻她，似乎从来都不需要她回答什么，不管是什么计划，目标，想法，规划，都没有。

在尚未尝到命运味道的年纪里，尚未能合理历渡因果往回的年纪里，她却觉察到——她委实喜欢待在安静的江喻身边。

连简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总是会惯性地去思考，如何再靠近江喻一点，如何才能延长待在她身边的时间。

下课铃一响，简溪想起充饭卡的事，对楚莹点点头：“我要去冲饭卡。”

楚莹：“诶我正好也好，走吧。”简溪便在座位上等她去拿校卡，然后一起去了食堂冲饭卡，这样才不会耽误待会中午吃饭的时候。

现在简溪几乎每天中午都和江喻她们三个一起吃饭，四个人轮流占位置和拿所有人的筷子。总有人会带纸巾，吃完饭撕开成四瓣分开来擦嘴。

两人刚要走，身后忽然传来江喻的声音：“简溪。”

“嗯？”简溪和楚莹同时回过头来，看着江喻。不过江喻的眼睛只是落在简溪身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啊。”她回忆着小姨说：“小姨跟我说，你送我回去后，我自己在床上睡着了。”

江喻点点头：“嗯，没什么。”她看着简溪和楚莹离开的背影，心道看来对方什么都没有记得，不然不会是这个状态。

…

周六早上八点，简溪关掉震动的手机就醒了。她起来赶紧刷牙，再装卷子和练习册到包里，套了一个外套，随手夹起头发便出了门。图书馆八点半开门，她算着时间现在过去，要么刚好赶上，要么也就迟个几分钟，也正好。

出门前啃了个面包当早餐，上了地铁，刚好有个空位，简溪便坐了下来。刚要滑开手机背单词，余光却瞥见一双熟悉的鞋子。

一抬头，看到是江喻。

啊，她怎么在这里。平时上学的时候她们几乎不会遇到，因为江喻总是比她早，她总是比江喻晚，早上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每当简溪到学校的时候，江喻已经在座位上做着题目了。

她去哪里？这么早，装作没看到好了，为什么有点尴尬，不知道。希望她不要看到自己，简溪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前方到站**中心图书馆、**广场、中国建设银行，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地铁广播响起，要下站了，简溪想着。她一抬眼，看到在她右边五米外的江喻站了起来。

她怎么站起来了？简溪石化在原地，下一秒，她们碰上视线了。

“嗯？”江喻向右边看了一眼，随即走过来：“简溪？”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铁站，过了闸机后，简溪忍不住先开口：“你怎么没在家里自习啊？”

江喻却反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简溪：“喂，我平时起得也很早诶，只是没有你早而已。”

江喻轻笑了一下，道：“家里太安静了，图书馆里一群笔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让人感到窒息。”

简溪听着，忽然萌生了 “要不回家算了” 的念头，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感又涌了上来。她低头扫了眼两人的衣服，发现她和江喻的衣服，连颜色都很像，对方穿着一个淡绿外套，自己穿着同色系的裤子，配色搭配都一样，就好像是两个人商量着穿的一样。

没关系，她是女生，她也是女生，没关系，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这样想……

忽而，江喻：“你知道吗？”

简溪：“嗯？”

BIBI《文学少女（Scott and Zel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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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Birth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