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羔 第2章 第 2 章

应昔雾的高中生活，以一种他意料之中却又略显乏味的方式展开了。

意料之中的是，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军训结束后，正式开学没多久，他的课桌抽屉里就开始出现情书和包装精致的小礼物。走廊上，总会有别班甚至高年级的女生假装路过，只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甚至会有男生投来欣赏或别有意味的目光。

他对这些追捧毫无感觉，甚至有些厌烦。那些写在粉色信纸上的炽热字句，那些精心准备的巧克力，那些含羞带怯的眼神，在他眼里苍白无力，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的礼貌和疏离成了最好的屏障，温和地挡开了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却也因为这份温和，让更多人觉得他美好而易碎，愈发迷恋。

但他很快发现，这层“受欢迎”的光环也并非全无用处。

比如，当他状似无意地向那些围着他、争相和他说话的同学们问起关于童迟的事情时，总能得到最热情、最详细的回应。

“应昔雾，你也知道童迟学长啊？”一个女生眼睛发亮，仿佛找到了共同话题，“他超级有名的！学习好，家里好像也特别有钱。”

“是啊，”另一个女生抢着说，语气里带着点羡慕，“而且他女朋友都好好看！现在的女朋友是文艺部的部长，超级有气质。”

应昔雾安静地听着，指尖轻轻划过书本的边缘，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略带好奇的温柔表情：“这样啊。他看起来人缘很好。”

“何止是好！”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说起来，“他性格超好的，对谁都笑呵呵的，好像没什么烦恼似的。就是……”

有人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就是有点花心哦。换对象挺快的，不过因为他长得帅又大方，好像也没人真的怪他，反正都是好看的人在一起玩嘛。”

“他喜欢好看的人？”应昔雾轻声问，语气像是单纯的好奇。

“超级颜控！”女生肯定地点头，“据说他表白超直接的，看到好看的人就会去说喜欢。不过能被童迟学长喜欢，本身也是对自己颜值的一种肯定吧？”

应昔雾微微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思绪。

原来如此。

直接的表白，喜欢漂亮的东西，并且一定要得到。

像收集闪耀的宝石一样收集着好看的恋人。

简单，直白，甚至有些肤浅。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应昔雾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去了解和接近的**。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比较，现在的自己，和童迟身边那个“超级有气质”的女友，哪一个在童迟的审美里更胜一筹。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但他的骄傲和某种固有的矜持，让他只是安静地收集着关于童迟的信息，像拼图一样，一点点拼凑出那个明亮少年的生活轨迹——他在哪个班级，常去哪个球场，喜欢去哪家小吃店，最近又和女友去了哪里……

应昔雾的学习成绩只是中等，他对此并不十分上心。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似乎都悄无声息地投注在了那个比他高一届的、笑容灿烂的学长身上。

他知道童迟每次月考的排名，知道他参加了什么课外活动，甚至知道他和现任女友似乎因为花心的问题闹过几次小矛盾。

但他始终只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藏在熙攘人群里，用那双漂亮却淡漠的眼睛，注视着那个中心舞台上永远明亮的主角。

偶尔，他和童迟会在走廊擦肩。

应昔雾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心底有种微妙的不甘和……渴望在悄然滋生。

他拥有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美貌，却吸引不了最想吸引的那一个人的专注停留。

这感觉，很陌生，也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