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鬼渊的修炼场了。五年前旧地重修,已然不同往昔。”云灭宗主领着子不识与俞秋毫二人,绕过一道回廊,步入开阔的场地之中。
“莫非是因为……”子不识举目四望,见此地虽焕然一新,但山壁上犹存的深刻裂痕,地面几处深陷的凹坑,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五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决。那一战,可谓是风云变色,山石崩摧。
“你倒是想起来了。”云灭闻言,眉宇间战意升腾,“前日于子府,未能与你酣畅一战。今日天时地利,何不借此机会,再切磋一番?”
“好。”子不识抚了抚肩上行囊,笑道,“只是我与秋毫初来乍到,总得先安顿下来。待我们入住后,再来向宗主讨教。”
“瞧我这记性!”云灭一拍额头,“只顾着比武,竟忘了待客之礼。失礼,失礼。”他连忙扬声,唤来几名侍立一旁的仆人,吩咐道:“速带二位贵客去安歇。”
一行人穿庭过院,来到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前。
“这几间厢房,正是五年前你们下榻之处。”云灭推开门,“这些年,我一直命人洒扫除尘,时时通风,确保一尘不染,只盼着你们有朝一日能再回来住。”
“果然,还是当年的陈设。”子不识与俞秋毫在房中缓步踱着,目光所及,皆是旧时景象。
“那你们便先歇息片刻,我去修炼场稍作布置。”云灭说罢,便转身离去。
子不识与俞秋毫各自将简单的行囊放入房中,略作整理,随后往修炼场而去。
二人刚至场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驻足。
只见偌大的修炼场四周,黑压压围了数百名内门弟子,他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中。子不识与俞秋毫远远望见云灭宗主站在高台之上,正含笑向他们挥手,只得硬着头皮,快步跑了过去。
只听云灭一声清朗长喝:“列队!”声如洪钟,传遍全场。数百名弟子闻声而动,霎时间,原本散乱的人群化作了数列整齐的方阵,动作行云流水,静待二人入场。
子不识与俞秋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小跑,边跑边向两旁的弟子们尴尬地拱手致意。
“二位见谅,未曾提前通报。”待二人走近,云灭才笑着解释道,“我邀众弟子前来,是想让他们一睹天骄之姿,也好从中悟些修炼道理,对他们大有裨益。”
“我懂的。”子不识点头道。
“那,便开始吧!”云灭宗主再次扬声。方才还列队整齐的众弟子,又如潮水般散开,环绕着修炼场席地而坐。
“不愧是鬼渊,这铁一般的纪律,五年不见,竟是越发精纯了。”俞秋毫看得暗自心惊,随即也寻了个空隙,混入弟子群中。
***
“子宗主,请!”云灭话音未落,一柄通体乌黑、缠绕着暗影纹路的巨锤已然在手。他单手一握,法器“暗影魔锤”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锤影一晃,重重顿于地面。刹那间,一股磅礴的冲击波以锤心为圆心,轰然扩散。
子不识不敢怠慢,心念一动,“暗极镜”悬于身后,将背后护得滴水不漏。
二人身形一错,战局瞬间引爆。
云灭宗主的力量雄浑无匹,与龙宗主在伯仲之间,但其身法之灵动,速度之迅捷,却更胜一筹。暗影魔锤在他手中,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灵蛇出洞,大开大合间,又藏着无数刁钻变化,一时间竟压得子不识有些喘不过气。
但子不识毕竟受过落星城玄青之神的亲自指点,初时的手忙脚乱过后,他迅速适应了云灭的节奏。
“宗主的身法,比五年前快了不止一筹!”子不识于漫天锤影中穿梭,口中犹有余暇赞叹。
“你也不差!”云灭见他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躲过攻击,眼中赞许之色更浓,“五年前,你的反应可远没有如今这般迅捷”
言罢,云灭攻势再变。他一声低喝,魔锤第一式——“震天”。与其他力量型修炼者不同,这股威压并非源自脚下大地,而是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下,将子不识牢牢罩住。
子不识顿感身形一滞,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云灭岂会放过此等良机,魔锤顺势横扫,第二式——“定风”。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子不识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飞沙走石都停在了半空。
“震天”的压制,“定风”的禁锢,双重绝技之下,子不识寸步难移,眼睁睁看着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锤迎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子不识临危不乱。身不能动,便以意御物。他猛地催动“万年之泪”,力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虽不能完全挣脱束缚,却让他勉强能动弹分毫。紧接着,他以强大意念操控身后的“暗极镜”,镜光暴涨,迎向魔锤。
“万年之泪”的全能增幅,让“暗极镜”的防御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暗极镜”终究只是辅助法器,硬撼之下,镜面光华急速黯淡。不过三锤,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暗极镜应声碎裂,化作漫天光点。
也就在此时,“定风”与“震天”的效果恰好结束。子不识重获自由,不及多想,连忙召回“暗极镜”的本体,堪堪挡下云灭当头一锤,随即借力一蹬,身形化作一道鬼影,瞬息远遁。
但云灭的速度同样骇人,紧追不舍,暗影魔锤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死亡弧线,再次向子不识砸来。
这等惊心动魄的战局,看得场下众弟子热血沸腾,也无不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面对云灭的狂风暴雨,子不识却不退反进。他收回了“暗极镜”,右手一翻,“显星宙”出现在手中。同为力量型神赐法器,其威势远胜暗影魔锤。
“就是现在!”子不识要抢在云灭动用鬼渊宗真正的绝学前,一举奠定胜局。他手持“显星宙”,攻势陡然变得凌厉无匹,大开大合的招式竟压制住了云灭,逼得他只能转攻为守。
场下的呼声瞬间倒向子不识,俞秋毫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但云灭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宗主,他抓准一个空隙,同样施展“鬼影遁梭”,瞬间脱离了子不识的攻击范围。
子不识并未追击,而是战术一变,站在原地,双手挥舞“显星宙”,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显星宙的第二式“星裂”与四式“混沌归墟”同时发动。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无数混沌气息从裂缝中蜂拥而出,同时,无数由暗影凝聚的“鬼刃”攒射而去。
远程的混沌裂缝与飞旋的鬼刃,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即便云灭身处远处,也彻底陷入了子不识的攻击范围之内。
“好一个神赐法器!”云灭赞叹一声,别无他法,只能动用“暗灵诅咒”。一股灰色的诅咒之力自他掌心涌出,巧妙地将那些混沌气息与鬼刃尽数化解、湮灭。
字不识见状,精神却愈发紧绷。他知道,云灭作为鬼渊宗主,与旁人不同,他每日所能动用“暗灵诅咒”的上限,足足有三次。
子不识不再恋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绕着整个修炼场急速穿梭起来,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云灭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是要消耗自己的时间,待诅咒次数用尽,便可稳操胜券。他冷哼一声,同样施展“鬼影遁梭”,紧追不舍。
二人的速度已超越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场下弟子只觉两道光影在场中不断交错碰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金铁交鸣之声与能量爆裂之声不绝于耳,整个修炼场被激起的罡风吹得猎猎作响。
许久,两道身影终于短暂地现出身形,随即又爆发出更为激烈的碰撞。刹那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整个修炼场仿佛被笼罩在一场沙暴之中。曾经观摩过五年前那场大战的弟子们,无不面露骇色。
俞秋毫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捂住口鼻。
漫天风沙之中,视线受阻,但凭借超凡的感知,二人依旧能精准地捕捉到对方的气息与动向。
“不识,小心了!”云灭看准子不识靠近的瞬间,发动了第二次“暗灵诅咒”。
本就在风沙中速度大减的子不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瞬间被那灰色的诅咒之力击中。只觉体内法力瞬间枯竭,连最简单的御风术都无法施展。
“糟了!”子不识心中一沉。
但幸运的是,“显星宙”与“祭月石”乃是神赐法器,其本源力量不受凡俗诅咒干扰。子不识当机立断,引动“祭月石”中蕴含的玄青之力,暂时替代了枯竭的法力,他紧握“显星宙”,再度向云灭攻去。
“果然……在这一招之下,能站起来的,还得是你啊。”云灭有惊叹,也有一丝无奈。他攻势再变,又扬起一阵更为猛烈的沙暴,场中的景象彻底化为一片混沌。
不少弟子实在抵挡不住这风沙的侵袭,狼狈地逃离了现场。幸好俞秋毫及时撑开一道结界,护住了身前一片区域。
“这两人……怎么比五年前还要玩命啊!”俞秋毫眯着眼,竭力想看清风沙中的战况,却依旧徒劳。
***
“暗灵诅咒未解,我无法动用观察类法术,连他的气息都难以捕捉了。”
子不识别无他法,只能将“显星宙”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光轮,凭借其两片巨大的弯曲刀刃,形成一道绝对的防御屏障,防止云灭近身。
然而,云灭在这自己制造的风沙中,却如鱼得水。他轻易锁定了子不识的位置,见其有“显星宙”护体,便放弃了强攻,转而施展其他手段。
子不识猛然感到,那股来自头顶的恐怖压迫感再次降临。震天之威,让他本就因驱动神赐法器而疲惫的身体更加沉重,手中旋转的“显星宙”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防御一慢,便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云灭身形如鬼魅般突进,手中暗影魔锤凝聚全身之力,挟着破风之声,重重地砸在了那缓慢旋转的光轮之上。
“轰!”
子不识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远处。幸好飞沙弥漫,他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未被弟子们瞧见。
他挣扎着爬起,却猛然发觉,手中空空如也,“显星宙”竟被那一锤震飞了。他连忙在身周的沙土中摸索。
“云宗主,你这招可真不够厚道!”子不识苦笑着。
“是吗?”云灭的声音带着笑意,由远及近,“你的神赐法器都脱手了,可要当心喽。”
子不识心中一凛,但随即松了口气。神赐法器与主人之间有着血脉般的联系。他心念一动,朝着一个方向遥遥一招,“显星宙”破开沙土,速速飞回他手中。
也就在此时,“暗灵诅咒”的效果终于结束,失去的法力回归体内。
子不识不再犹豫,他身形化作“鬼影遁梭”,一边高速移动,一边挥舞“显星宙”切割出数道空间裂缝,召唤出混沌之物,将云灭暂时困住。而他自己,则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开始为威力最强的“末日之灭”积蓄力量。
当云灭好不容易从混沌的纠缠中杀出一条血路时,子不识的蓄力已然完成。他悬浮于半空,手中的“显星宙”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竟将场中的漫天风沙瞬间震散。
观战的弟子们终于能再次看清场中的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面对这足以摧毁一切的“末日之灭”,仅凭一柄魔锤,云灭宗主绝无可能抵挡。他只得沉声喝道:“第三次,暗灵诅咒。”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化解眼前危机的唯一办法。灰色的诅咒之力再次涌出,与那毁天灭地的能量洪流悍然相撞,双双湮灭于无形。
“宗主,您的三次暗灵诅咒,已然用尽。”子不识的声音格外平静,“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他已如一道黑色闪电,瞬息之间便冲至云灭眼前。
云灭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举起魔锤格挡。可不子识的目标本就不是他的锤,而是他的人。就在魔锤挡住视线的刹那,子不识的手掌已印在他的胸口,一股精纯的“暗灵诅咒”之力悄然侵入。
“糟了!”云灭只觉法力瞬间被抽空,连带着手中的暗影魔锤都光芒黯淡。他大骇,转身欲逃,可失去了法力的他,速度与子不识判若云泥。
一道“鬼刃”的虚影在他背后一闪而过。
云灭身形一僵,缓缓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子不识,随即宣布:“此战,我败了。”
子不识收回了法器,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
“有两件神赐法器在手,果然非同凡响啊。”云灭宗主走到子不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宗主承让了。”子不识连忙躬身行礼,以示尊敬。
“本还想逼你动用那传说中的‘神力’,看来是我想得简单了。”云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总会有机会的,宗主若想看,我随时都能展示。”子不识笑道。
“下次吧。”云灭摆了摆手,“今日你施展的这些术法,便足够我这些弟子们好好消化一阵子了。”
子不识回头看了看俞秋毫,以及他身边那些满脸震撼与崇拜的弟子们:“刚才场上飞沙走石,恐怕他们什么都没看清吧?”
“放心,我早已料到。稍后我会为他们复盘讲解的。”云灭哈哈一笑,“瞧我,只顾着打,都忘了时辰。你们也饿了吧,走,用午膳去!”
“正好,日头也已当空。走吧,秋毫。”
“来了!”俞秋毫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于是,在数百名弟子崇敬的目光中,三人并肩而行,徐徐而去。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
午膳过后,日头正盛,子不识与俞秋毫便返回临时住所歇息。
“不识,方才对战中飞沙漫天,我啥都没看清,你快跟我细细讲讲,那最后关头,你是如何反败为胜的?”俞秋毫迫不及待地问道。
“早让你勤修眼功,你却总当耳旁风。”子不识取笑道,但看着俞秋毫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还是将方才那场对决道来。
待子不识讲完,俞秋毫仍沉浸其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满脸惊叹:“你如今对各宗绝学的运用,竟已到了如此圆融自如的境地了吗?”
“同时掌握冥玄宗十二门绝学,本就是我子家的特殊体质,算不得什么值得炫耀的本事。”子不识淡然道,“冥玄十二宗,各有其长,融会贯通,方为正道。”
“我……”俞秋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不知何时,我才能有你这般修为……”
“这有何难?”子不识笑道,“我给你的那三颗‘红魔’,你若服下,修为定能大增。况且,鬼渊毗邻我冥玄宗的‘赤炎天火’火山,此地火灵气浓郁至极,正是修炼火系术法的绝佳之所。午后我便陪你去一趟,你在那里服用‘红魔’,事半功倍。”
俞秋毫闻言,眼中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两人小憩片刻,待日头稍偏,子不识便唤上俞秋毫,动身前往那传说中的火山。
二人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甫一踏入山谷,一股灼人的热浪便扑面而来,周遭的景致也随之大变。只见山石皆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此地便是“血色山谷”。
子不识与俞秋毫虽各自撑开结界护身,但那股仿佛能将灵魂都点燃的酷热,却无孔不入,轻易便穿透了结界的阻隔,将二人紧紧包裹。不过片刻,他们的衣衫便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我们……当真要去那火山口吗?这……这实在太热了!”俞秋毫一边擦着不断从额角滚落的汗珠,一边抱怨道,“越往前走,体内的法力便被压制得越厉害,我瞧着,等到了火山口,我们怕是只能凭一身蛮力行走了。”
子不识虽也热得面色泛红,气息微促,嘴上却依旧轻松:“古籍有载,自这火山诞生以来,已有上千名修炼者成功抵达火山口,而且皆是毫发无损地返回。你我无需多虑,通往火山的路,考验的本就是意志。我不是火系修士尚能坚持,你又抱怨什么?”
“说得……也是哈。”俞秋毫闻言,发现手背才刚刚泛起红晕,心中稍定。
“你……你走前面。”子不识的声音突然有些发虚。
“哦。”俞秋毫应了一声,连忙挺起胸膛,将子不识护在身后,同时运转起体内微薄的火系法力,在前方勉强驱散着部分高温。
二人又艰难地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总算走出了这片骇人的血色山谷。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旷的火成岩平原展现在眼前。此地地势开阔,空气得以流通,迎面吹来的风虽依旧带着热意,却比山谷中清爽了不少。
子不识与俞秋毫都敞开双臂,任由热风拂过滚烫的肌肤,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凉”。
“不能再耽搁了,速去速回。”子不识催促道,已恢复了些许力气。
于是二人再次启程,踏上了这片死寂的平原。
四野空旷,了无生机,安静得令人心慌。除了脚下碎石被踩踏的声响,再无半点声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酷热凝固了。
但在子不识与俞秋毫心中,只要能忍耐这高温,其余皆不足为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越往平原深处走,那温度竟再次节节攀升。二人自幼生长在气候清凉的俞府,何曾受过这般煎熬。更可怕的是,到了此地,体内的法力已被压制到了极致,几乎与常人无异。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凭着一股意志力,硬着头皮往前挪动。
可又走了百余步,那股仿佛来自地心熔岩的酷热终于彻底击垮了他们的防线。
“不……不行了,就到这吧……”俞秋毫双腿一软,蹲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子不识抬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那座巍峨的火山轮廓已然清晰可见。可他此刻也只觉头重脚轻,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就在这时,俞秋毫忽然挣扎着拉住了子不识的手:“不识,你……你试试,能否调动你体内的神力?”
子不识闻言一怔,连忙沉下心神,尝试着去触碰那股深藏于血脉之中的神秘力量。片刻之后,他惊喜地发现,神力,竟丝毫未被这酷热所压制。
“秋毫,神力……神力还在!”他激动地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俞秋毫。
“太好了!”俞秋毫喜道,“那我们便靠着神力前进吧!”
在这等绝境之下,子不识又何尝不渴望动用神力以求解脱。然而,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想,为何那上千名凡俗修炼者,都能凭借肉身意志抵达火山口,而他身为神位继承人,却要依仗神力才能前行?
“不,不行。”子不识断然拒绝,“我们暂且退回方才那片安全区域,等到夜晚再前进。”
俞秋毫看着他坚定的神情,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而,夜行险地,危险系数倍增。二人心中都清楚,接下来的路,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方能应对那未知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