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 第24章 落星城篇 第二十四章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第二日早晨，众人在望月的引领下，再度踏入了人声鼎沸的赛场。而今日的车轮战，四人只需胜得一场，便可晋级。

因此，子不识他们便气定神闲地坐在场下，作壁上观。

对比昨日初赛，此轮对战的双方，修为境界显然高出一筹。子不识与文络影看到一半，不禁走到了前方，目光紧锁台上，将每一招每一式的精妙之处尽数记在心中。

“那一队很强，若是我们遇上，恐怕得四个人都上场了。”子不识分析道。

“他们的对手也不弱，看来这一轮比赛，我们得一块了。”文络影神色凝重。

***

一眨眼，已是第八场。

上一轮的胜者站在擂台之上，静候九号队伍入场。然裁判高声宣布数遍，台上依旧空空如也。

“咦？这九号队伍，为何迟迟不上场？”俞秋毫面露惑色。

“不，他们已经到了。”叶忖度双目微阖，似有所感。

“在哪里？”俞秋毫引颈四顾，台上却只见一队人马。

“那里。”叶忖度抬手，遥遥指向擂台一角。

俞秋毫刚想靠近，一股巨浪突然从那角落轰然炸开，声势骇人，将他逼退数步。

只见那滔天浪涛之中，四道窈窕身影踏浪而出，周身水汽氤氲，宛若水中仙子。待巨浪退去，擂台半壁已布满水泽，只是那些积水仿佛有灵性，并未漫流至台下，只在擂台内自成一方水世界。

“好精纯的水系道法！”文络影惊叹不已。

浪落人现，四位身着蓝白相间云水纹罗裙的女子现身于台上。她们神色清冷，瞧上去年岁较子不识他们稍长，但其气息浑厚，显然已至圆满之境。

“竟是她们！”文络影与叶忖度对视一眼，惊讶道。

“谁？你们认识？”子不识好奇问道。

“天心玉水，盈光十二宗中位列第二，其宗门水系道法玄妙莫测，实力不容小觑。”文络影压低声音解释道。

“原来是盈光宗的宗门。”子不识冷哼一声，“看来盈光各宗也是阳奉阴违，明面禁令弟子私斗，暗地里却遣派圆满境的弟子前来落星城争锋。”

闻此言，叶忖度面色一沉，正欲反驳，却被文络影悄然拉住。

“你二人不要争吵。”文络影叹了口气，语气诚恳，“此事确是我盈光宗违约在先，有愧子宗主。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向父亲禀明一切。眼下，还望子少主以大局为重，与我等同心协力，共克此敌。”

“既然文大小姐都这般说了，那我便大人有大量，暂且不与你们计较。”子不识见文络影放低姿态，心中得意，朝叶忖度递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气得他面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

“那便继续观战吧。”文络影不再理会二人，“有关天心玉水的水系术法，我可以告诉你们，但那些事关宗门秘法的部分，恕我无可奉告。”

“无妨，我明白。”子不识点头应允。

于是，文络影便将天心玉水的一些基础法门与克制之法，细细说与子不识。随后，她指向那领头的女子，道：“她名唤玉冰清，是天心玉水宗百年不遇的天骄，四人之首，实力最强，你需格外当心。”

“看得出来。”子不识眉头紧锁，“她身法如此迅捷，绝不在你我二人之下。”

“她们的对手，怕是要撑不住了。”俞秋毫指向擂台，只见那四人已被一道凌厉水柱击倒在地，狼狈不堪。

“看来天心玉水胜局已定，我们也该准备上场了。”子不识言道。

***

果然如子不识所料，天心玉水宗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取胜。接下来，便轮到子不识他们登台。

踏上擂台的那一刻，子不识凑到文络影耳边，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既然你是文家大小姐，不如与她们打个招呼，让我等承让一场，岂不两全？”

“万万不可。”文络影立刻摇头拒绝，“我与玉冰清仅幼时有过一面之缘，她断然认不出现在的我。况且，我如今与冥玄宗同队，身份若被她窥破，必会给我与忖度引来无穷麻烦。”

“好吧，是我想岔了。”子不识撇了撇嘴，颇感无趣。

“待会儿交手，不要喊出我等真名，我不想暴露身份。”文络影再次叮嘱。

“知道了，我会传音给秋毫的。”子不识应道。

***

战鼓擂响，比试开始。玉冰清四人目光扫过对手，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显然是奇怪为何盈光宗弟子会与冥玄宗之人同队，却并未认出佩戴面具的文络影与叶忖度。

“为避免身份暴露，我与忖度施展法术时，会多有保留，此战，便要仰仗二位了。”文络影通过传音法诀说道。

“明白。”子不识回应。

话音未落，子不识已带着俞秋毫化作两道幽影，如鬼魅般破空而出。二人身形在对方升起的万千水柱间穿梭自如，转瞬便已逼近四人身前。

眼看攻击即将得手，一面晶莹剔透的水墙却凭空升起，将二人去路尽数阻隔。

“区区水墙而已，看我不破了它！”俞秋毫当先冲出，想强行破墙。子不识却身形一滞，驻足试探。

“不好！此水墙冲击力太强，我无法穿透。”俞秋毫刚一入水，便觉一股巨力迎面扑来，只得急退而回。

“再找找破绽！”子不识道，同时回眸望向文络影与叶忖度，见二人也已准备出手。

“找到了！不识，上方！”俞秋毫眼尖，高声示警。

“好！”子不识闻言，身形再起，直扑水墙顶端。

***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水墙也随着二人攀升而拔高，更有无数水柱自墙中丛生，疯狂冲刷着周遭的一切。

子不识祭出法器“暗极镜”，吞噬来袭水柱，但水柱势道太过猛烈，暗极镜却来不及尽数吸纳。子不识心念一动，暗极镜形态骤变，化作一柄墨色长刀，斩向水柱，却只激起片片水花，竟无法将其割裂。

正当一根巨柱喷涌而至，直取子不识面门时，一道青色剑光凌空而至，正是叶忖度挥动在“青龙剑”，将水柱一剑斩断。

“多谢！”子不识抓住这转瞬即逝的良机，继续向前突进。

此时，文络影也翩然出手。只见她玉指轻弹，一朵清冷的“水光莲”于掌心绽放，莲瓣飞旋，精准地分割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水柱。

四人各展兵刃，在漫天水柱中左冲右突，一时间，擂台上水光剑影，煞是好看。天心玉水宗的四人见状，终于从水墙后显出身形。她们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整个擂台波涛汹涌，化作一片汪洋，众人仿佛置身于怒海狂涛之中，身形随之翻腾不定。

“别慌！这是幻境法阵，非真水！”文络影在汹涌的波涛中响起。

子不识闻言，立时收敛心神，不为幻象所迷。只见他身形鬼魅般闪动，催动秘法“鬼食”，一张漆黑的巨口虚影张开，竟将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层层吞噬。

“如此诡异的吞噬法术，此人在冥玄宗中，定是顶尖人物！”子不识的骇人手段，立刻引起了玉冰清的高度警觉。

玉冰清柳眉一蹙，法诀再变。幻境一转，狂涛褪去，化作一泓静谧的湖泊，水平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

方才还在浪涛中搏杀的四人，此刻动作皆是一缓，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死寂。

“小心，这平静之下，必藏杀机！”子不识传音提醒。

“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破除此等环境法阵的任务，便交给我。你们只需护我周全即可。”叶忖度沉稳说道。

“好！”其余三人齐声应道。

于是，四人分工明确。擅长勘破幻境的叶忖度盘膝坐于法阵中央，双目微闭，神识如蛛网般散开，探寻法阵根基。子不识、文络影与叶秋毫则护于其外，警惕地防备着任何可能出现的突袭。

***

片刻之后，镜面般的湖面开始泛起涟漪，继而湖水翻滚，似有巨兽在湖底苏醒。

子不识三人见状，急忙拔升高度。子不识心念一动，暗极镜碎裂成数十枚镜片，承载着四人，凌空悬停。

如此精妙操控，对法力消耗甚大，单凭子不识自身，难以持久。他只得暗中催动怀中“祭月石”，换取源源不断的玄青之力，作为支撑。

最终，湖泊彻底沸腾，无数水柱冲天而起。而叶忖度依旧沉浸在对幻境的推演中，对外界浑然不觉。为护他心无旁骛，子不识三人只得拼尽全力，抵挡着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

“可恶！若非在这幻境法阵中无法施展结界，我们便只需固守，待其法力耗尽，便可不战而破。”子不识一边挥刀斩断水柱，一边烦躁道，“实在不行，我便用……”

“不可！”俞秋毫连忙传音阻止，“那招威力太大，会伤及人命的！”

“这些水柱……不对！”子不识忽然灵光一闪，“它们竟会锁定我等气息，追踪不停！”

“不错，你总算察觉到了。”文络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赞许。

“你早已发现，为何不早说！”子不识又气又急。

“我以为你也看穿了。”文络影语气无辜。

“罢了。既是锁定攻击，秋毫，便看你的了。”子不识当机立断。

“大家，一起向叶忖度靠拢。”俞秋毫朗声道，随即祭出他的法器“无形”。

四人迅速汇聚到叶忖度身边。俞秋毫催动法器，四人的气息瞬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无迹可寻。

失去了锁定目标，那些狂暴的水柱顿时如无头苍蝇，在空中乱窜一阵后，便纷纷溃散。

恰在此时，叶忖度双目豁然睁开，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精准地击中法阵核心。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如琉璃破碎，整个湖泊幻境瞬间消散，四人重回坚实的擂台之上。

天心玉水宗的四人见法阵被破，皆是一惊。待她们定睛再看，擂台上空空如也，子不识他们竟已不知所踪。

“他们竟懂得收敛气息！”玉冰清脸色微变，心中怒意升腾。

子不识四人借着“无形”的掩护，暗中发起了凌厉的反击。玉冰清只觉四面八方皆是劲风与法术光芒，却根本捕捉不到敌人的身影。她只能凭感觉判断方位，却每每落空，徒劳无功。

玉冰清愈发焦躁，她知道这般下去，法力耗尽，必败无疑。她一咬牙，向队友传音：“准备大招。”

“不好！看她们架势，是要使出那招终极秘术了。不识、秋毫，你二人身法最快，速去打断她们。”文络影神色凝重地传音示警。

“得令！”二人应声，在“无形”的庇护下，化作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行至玉冰清四人近前。与此同时，文络影与叶忖度为策应，不得不暂时离开“无形”的覆盖范围，暴露在对方视野中。

子不识与俞秋毫同时发动攻击，然而，他们的招式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四人的身体。

“不好，这是场骗局！”子不识心中警铃大作。

“快退！”俞秋毫一把推开子不识，自己却被一道骤然出现的水柱狠狠击中肩头，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

子不识回身，暗极镜化作刀光，瞬间将水柱斩断，一个箭步上前，将俞秋毫扶住。

俞秋毫强忍剧痛，护住自己险些被震碎的手臂，脸色苍白。

两人迅速退回到文络影与叶忖度身边。

“你伤势如何？先下去调息，我来。”文络影关切道，言罢，便与子不识、叶忖度再次扑向敌阵。

俞秋毫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运功疗伤。

子不识望去，只见玉冰清四人正双手合十，周身水光越来越盛，显然是在为那所谓的大招做最后的蓄力。她们四周，水柱如护法神龙般盘旋环绕，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根本无法近身。更麻烦的是，他们无法判断眼前的四人，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身。”文络影神识扫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必须先破开这水柱屏障。反正今日仅此一战，我无需保留。”子不识道。

“你想做什么？”文络影见子不识竟孤身冲向那水柱屏障，心头一紧。

俞秋毫却拦住了她，说道：“让他去吧。”

子不识身形冲至半空，双手结出一个诡异印诀，低喝一声：“暗灵诅咒。”

这是他每日仅能施展一次的法术绝学。刹那间，一股无形的诅咒之力弥漫开来，那些狂暴的水柱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消弭于无形。

“烦人的水柱已除，只可惜她们离得太远，诅咒之力无法覆盖。”子不识落地，气息有些不稳。

“足够了。”叶忖度与文络影对视一眼，化作一道青光与水光，向前猛冲而去。

玉冰清四人见屏障被破，对方三人已如猛虎般扑来，顿时加快了蓄力速度。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子不识三人即将冲到面前的瞬间，她们的蓄力完成了。

“天河倒灌！”

随着玉冰清一声清叱，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水龙卷凭空诞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瞬间将子不识三人掀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这是我们四人用尽全部法力凝集而成的，他们必败无疑。”玉冰清望着那横扫一切的水龙卷，脸上露出冷笑。

“这水龙卷……不识，你的诅咒，还能再用吗？”文络影挣扎着起身，声音颤抖。

“不能，暗灵诅咒，一日一次。”

“那秋毫呢？”文络影望向疗伤中的俞秋毫。

“我……我不会此术。”俞秋毫苦涩地摇了摇头。

“水龙卷已至，看着威势，我们怕是避无可避，唯有……拼死一挡了。”叶忖度颤颤巍巍站起身，将青龙剑横于胸前，眼中闪过决然。

***

擂台上，眼睁睁看着那翻腾咆哮的水龙卷迫近，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子不识三人勉力起身，双手急速结印，一层层结界在身前叠加而起。然而，那水龙卷携着天地之威，结界立马崩碎。

“如此威势，看来唯有……”子不识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下意识想动用那“万年之泪”。只是他手一动，便被俞秋毫一把按住。

“不可！不识！”俞秋毫神色肃然，“她们为求一胜，已是疯魔，你岂能也随之癫狂？”

“可我们没有退路了！”子不识急道。

“你二人可有办法？”叶忖度听着二人焦灼的对话，问道。

“不识，你可有其他压箱底的手段？”文络影也将目光投来。

“不行。”俞秋毫抢先答道，“他那两招，威力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施展，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二人呢？盈光宗难道就没有镇宗之术？”

“纵使有，也非我们可以接触到的秘法。”文络影苦涩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

“那该如何是好？结界没有用处，即使你们两个有祭月石、噬日石补充法力，可这般耗下去，终究是场死局，难分胜负。”俞秋毫眉头紧锁。

“再试一次！我们合力，或许可斩断这水龙卷。秋毫，我将玄青之力借给你，你用鬼刃，全力一击。”子不识道。

“你的法力，我……我怕承受不住。”俞秋毫面露难色。

“放心，我自有分寸。”子不识不容他拒绝，心念一动，已然催动祭月石，玄青之力缓缓汇入俞秋毫体内。

俞秋毫顿时感觉一股浩瀚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他精神一振，立刻祭出法器“猎影”，那柄幽暗的短刃在他手中嗡鸣震颤，仿佛渴饮鲜血，一股凌厉无匹的刃气开始凝聚。

“真的……可行吗？”文络影望着那愈发庞大的水龙卷，忧心忡忡。

“我来助你。”叶忖度强撑着站起，转向文络影，“络影，请将噬日石之力，分我一些。”

“好。”文络影点头，依样画葫芦，将盈曦之力渡入叶忖度体内。

叶忖度法力暴涨，紧握“青龙剑”，一股开山裂石的剑意亦蓄势待发。

***

恰在此时，最后一层结界轰然告破，那毁天灭地的水龙卷已至咫尺。玉冰清四人面露疲惫之色，嘴角却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然而，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俞秋毫与叶忖度的蓄力已达巅峰。

“破！”

二人齐声暴喝，声震四野。俞秋毫手中的“猎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漆黑刃芒，叶忖度的“青龙剑”则化为一道斩断苍穹的青色剑罡，两道绝世锋芒，一黑一青，悍然撞向那庞然巨物。

轰——！

二者相撞，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擂台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漫天水花被狂暴的能量冲击成亿万水珠，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子不识与文络影立刻联手，再次撑开一道结界，将四人护在其中。

另一边，玉冰清四人就没这般好运了。她们已然法力耗尽，只能任由那夹杂着恐怖能量的水珠溅射在身上，狼狈不堪。

时间在无声的对耗中流逝，刃芒与剑罡虽被水龙卷不断消磨，但那庞大的龙卷也在寸寸衰减。

“真的……能赢吗？”俞秋毫的声音因法力过度消耗而有些颤抖。

“必胜无疑。”子不识的声音却无比坚定，“我们只需与她们耗下去。她们已是强弩之末，法力枯竭。而我们，有祭月石与噬日石持续为源，法力无穷。这次不行，大不了，便再来一次。”

“只是……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文络影提醒道，目光紧盯着那依旧在缓慢逼近的龙卷，“一旦其迫近身前，我们便再无反击之机。”

“既是如此，便抓紧时机，准备第二次攻击。”子不识道。

趁着第一波攻击与水龙卷削弱之际，子不识与文络影再次催动双石，将法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俞秋毫与叶忖度。

片刻之后，当俞秋毫与叶忖度的第一波攻击终于消散殆尽，第二波更为锋锐的刃芒与剑罡已然准备就绪。

“再斩！”

二人再度合击，两道光芒比之前更加璀璨，，再次狠狠撞上已然衰减大半的水龙卷。这一次，碰撞的轰鸣声虽不如之前那般惊天动地，却更显短促与决绝。

“快了！”子不识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果不其然，在四人同心协力的二次猛攻之下，那不可一世的“天河倒灌”终于消散，化作漫天水雾，氤氲了整个擂台。

***

玉冰清怔怔地看着绝招被化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与队友再也支撑不住，纷纷瘫软在地。

裁判高声宣布了子不识一方的胜利，一枚象征着晋级的令牌被呈上。子不识接过令牌，正想带着同伴离去，却被玉冰清虚弱的喊声叫住。

文络影与叶忖度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侧过身，紧紧遮掩住面容。方才激战之时，幸有漫天水柱与水雾阻隔，她们面具下的真容才未被玉冰清看清。

“阁下请留步。”玉冰清强撑着站起。

“比赛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做什么？”子不识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文络影身前，俞秋毫也默契地移动脚步，护住了叶忖度。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心生疑惑。”玉冰清目光扫过四人，最终落在文络影与叶忖度身上，“阁下四人法力如此浑厚，我等只是想请教，为何队伍之中，会有两位……我盈光宗的修炼者？”

“此事与你们何干？”子不识冷哼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望月正带着手下朝这边走来，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我等还有要事，告辞了。”说罢，不再理会玉冰清，径直带着三人走向望月。

玉冰清望着望月那身显赫的服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终究是放弃了追问。

***

“如何是好？她回宗之后，定会将此事上报。不过幸好我在落星城基本上都戴着面具，你也终日戴着抹额，噬日石与祭月石也未曾显露真容，想来……应无人能识破我们的身份吧？”文络影忧心忡忡地说道。

“文勋智那老头不是知道你二人来落星城之事吗？只要他不知晓你我同队，便无大碍。”子不识拍着胸脯保证道，“退一万步讲，即便知晓，那又如何？你二人也是身不由己，为求胜绩，权宜之计罢了。”

“借你吉言吧。”文络影奈地摇了摇头。

“别再想这些烦心事了。”子不识摆了摆手，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声，“当务之急，是寻一处酒楼，大吃一顿！本以为只此一战，便能轻松过关，谁知对手如此棘手，缠斗至今，怕是早已过了饭时。”他揉着肚子，一脸抱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