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付时羿顶着一双熊猫眼被范进嘲笑了。
蔡铭道捧着着热牛奶,认真的问:“哥哥,昨天你睡得很晚吗?”
付时羿幽怨地斜了他一眼,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呢?害他顶着擎天柱一晚上。
“下次要早点睡哦。”一本正经的叮嘱。蔡铭道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沾了些奶渍,他下意识去舔,西瓜瓤般红艳艳的小舌探了出来,卷着奶渍很快缩回去,莫名的叫人眼热。就是这个东西,昨天晚上,在不仅舔了他的手,还胆大包天的对他的唇瓣又啃又舔,闹腾得人睡不着。
三十岁的人了,睡相还同小孩子一样差。
唇瓣上尤留有余温,付时羿面不改色地起身,三两步跨进厕所躲起来。
某些小傻子,撩人不自知。
蔡铭道一脑门子问号,追到厕所门口,咚咚敲门:“哥哥,饭还没吃!你刚才不是才上过厕所?”
同在一个饭桌上的范进早就把付时羿不自在的走路姿势看在眼里,假模假样咳嗽一声:“你哥晚点会吃的,别去打扰他。”
眼里有着他不懂的戏谑。
“?”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去吃饭。”范进贼兮兮一笑,把蔡铭道按回椅子里,“你哥又想厕所了不行?”
蔡铭道半信半疑。
范进吐槽:“这么黏人,要是你哥娶老婆了怎么是好?”
“我可以和他们住一起呀,带上妞妞,还有娜娜。”蔡铭道一点没有不开心,反而掰着手指数起家里的房间来,没肝没肺。
“???”范进翻了个白眼,叼着面包,洋洋洒洒上班去了。
坐在马桶上的付时弈,满脸愁绪的盯着自己不肯消火的小兄弟,叹了口气,直觉得它不争气,让自己在好兄弟面前丢了面子。
却没有深想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和五姑娘相伴太久,憋坏了呗。
“哥哥。”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听到声音,付时羿问:“怎么了?”
蔡铭道踌躇半晌,道:“你在里面好久了。早餐冷了。”
“你要上厕所?”
蔡铭道摇摇头,想起里面的人看不到,他轻轻说:“担心你。”
“好,你把碗碟收到流理台,哥哥一会儿来处理,好吗?我那份早餐先留着,等下热了再吃。”
“嗯。”
一会儿,客厅传来碗碟收纳的声音,这些小事,交给蔡铭道,他是放心的。
等付时羿彻底冷静下来,早餐蔡铭道已经给他热好了,而碗槽里的碗,也被洗的干干净净,放进了消毒柜。
他拉过蔡铭道的手,果然,是凉的,范进家的水龙头和家里的不一样,两头出水,一个是热水,一个是冷水,蔡铭道第一次用,不太清楚,竟然用冷水把碗洗完了。虽然温度已经开始回升,綦江城的水已经冷得刺骨。
付时羿把他的手收在宽厚的手掌里,给他取暖,心疼地道:“下次,不要做这些了,我来就可以,好吗?”
蔡铭道嘟起嘴,不乐意:“我也想帮忙。”他不想把什么事全都推给付时羿,他想让付时羿知道,他也是有用的人。付时羿拗不过他,把他带到厨房,手把手教他怎么用水。
“一会儿,想做什么?”
折腾这些天,付时羿的伤口也差不多痊愈了,而美国流感的风波也离他们越来越远,因为昨天的一场雨,今天阳光明媚,从阳台上望去,万里无云,楼下的盆栽里,已经开了三两朵花苞。
蔡铭道眨眨眼:“出去玩儿。”
说走就走,两人换了一身行头,带着小茉莉出门逛路。
綦江城的西边儿临近郊区,老城区更没有市中心那班繁华,周围更多的是老旧的楼房,路上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冷清。
新雨过后,空气都变得清新。
出了门,蔡铭道就像只被放出鸟笼的鸟儿,在大街小巷里窜来窜去,有用不完的精力。
付时羿牵着茉莉,跟在他身后,他打量蔡铭道浑身上下,他还穿着他在网上随便下单的几套,因为下单匆忙,按他以前的尺码在买,大了些,但被蔡铭道穿在身上,硬是穿出了一股子青春洋溢,有的人,就是衣架子,或许该带他到定制店,给他定制几套合身的衣服。
蔡铭道在一处商店的橱窗外停了下来,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付时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橱窗里,是一只包装好的海绵宝宝,比蔡铭道那只要大些,正朝着橱窗外的人露出大大的笑脸。
蔡铭道的脸快贴到橱窗的玻璃上了,冰冷的玻璃被他呼出的气打出一圈白雾,付时羿弯下身,隔着距离问:“想要?”
蔡铭道遗憾的摇摇头:“家里有一只了。”
“真不想?”
“没钱。”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一朵蔫巴的花。
“我有啊。”
“那是哥哥的钱。”
“哥哥的钱不是你的钱吗,而且,哥哥也想看看你的女儿,这个海绵宝宝,就当作见面礼可以吗?”
蔡铭道想象了下妞妞收到礼物的情景,她一定笑得很好看,露出两颗小虎牙,于是点点头。
抱着大大的海绵宝宝,蔫巴的花重新绽放。蔡铭道在原地转了个圈,把海绵宝宝抱在颊边蹭蹭,脸上全是幸福:“妞妞很可爱,你会喜欢她吗?”
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人,又回来了。
付时羿眼神定定落在蔡铭道的脸上,最终也笑了:“会的。”
那是与蔡铭道血脉相连的小女孩,虽然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但确是蔡铭道的骨血揉成,付时羿既惆怅,又忍不住去想象小女孩的模样,她的眼睛会像蔡铭道一样又黑又圆吗,她的鼻子也会这般小巧高挺吗,那个幸运的女孩儿,一定继承了父亲的所有优点。
“等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你家,说不定你女儿正在家里等你呢。”付时羿暗暗下定决心。
蔡铭道上前把手塞进他的五指里:“哥哥一起。”
转眼间,到了返工的日子,付时羿必须到公司办公,蔡铭道第一次被一个人留在家里,只能和茉莉作伴,无聊极了。
电视索然无味,连平日里堆的乐高也变得毫无乐趣,蔡铭道推倒乐高,牵着茉莉出了门。
走出楼道,蔡铭道才想起忘了戴眼镜,又摸上楼,乖乖把眼镜戴上,对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微微一笑,他十分满意。并非他近视,只是为了更好的伪装,墨镜太扎眼,付时羿给他配了副金丝眼镜,戴上,让他老成了几岁,成熟而内敛。
在这之前,付时羿还每天带着蔡铭道熟悉老城区的路,生怕他在自己返工后一个人出门会迷路。他给他的手机套了根绳子,天天挂在脖子上,以防遗失或是被偷被抢,手机里第一个号码,就是付时羿的。
一路上,平时没有开张的店铺陆陆续续开张,戴着口罩一身武装的青年忍不住转过头分享自己发现的新奇玩意,却发现身后没有人。他垂头丧气的坐在河边的矮椅上,掷出的石子打破河面的平静,但很快,涟漪散去,河面依旧波澜不兴。
蔡铭道撑着脑袋,叹了口气,没什时候哥哥才能回来啊。想给哥哥打视频电话,可是阿进说了,哥哥在工作,不能打扰他的。
被他拿在手里瞪着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悦耳的铃声飘荡开来,蔡铭道一顿兵荒马乱,手中的手机脱手出去,若非有一根绳子,手机早就飞了,他手忙脚乱的按下接听,在心里感叹哥哥的先见之明。
屏幕里映出付时羿身着西装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英俊极了。
“哥哥,我好想你!”眼镜下的眸子里星子璀璨,一下子亮起来。
“在外面?吃饭没?”付时羿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蔡铭道摇摇头,他摸摸肚子:“还不饿。”
“要按时吃饭,不然小心饿出肠胃病。”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一会儿就去吃,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哥哥六点下班,会尽量早点回的。给你带好吃的。”
“好嘛~”听到美食,蔡铭道勉强接受。知道付时羿上班辛苦,聊了一会儿,蔡铭道便主动挂了电话,让他抓紧时间午休一下。
随便在一家小面馆叫了份水饺,一顿便打发了,蔡铭道牵着小茉莉往回走,少了个人,路上的百般春色都显得寡淡无畏。
穿过小巷子,远远能望见小区门口,蔡铭道勉强雀跃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家里等他。斜刺里冲出的几个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几个人清一色的黄毛紫毛和光头,膀子上刻着纹身,曾经被小混混打过,蔡铭道清楚,他们是要抢他的东西,他拔腿就跑,却被围成一个圈子的人堵住了,小茉莉急得汪汪直叫,他松了套着小茉莉的绳子,让她快快逃跑了。
为首的人并不在意一只小狗,把玩着手里的小刀,逼得蔡铭道节节后退。
背抵上潮湿的墙,退无可退,蔡铭道脸色苍白。
“不要喊,否则…”冰凉的刀刃靠在脸上,激起皮肤上一颗颗小粒子。
口罩的绳结被割断。
“看不出来,小白脸还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蔡铭道呼吸急促,颤着嗓子道:“你们打我一顿好了。”
“打你?打你能值几个钱?”几个人哈哈大笑,混混头子挑起挂在蔡铭道脖子上的绳子,“iPhone?你小子还挺有钱的嘛。”
蔡铭道也不知哪里来的狂劲,趁他不注意,一脚踹上混混头子的裆部,趁机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靠!”混混头子疼得满地打滚,他的小弟冲了上来,围着蔡铭道殴打。蔡铭道蜷缩在地上,将手机护在怀里,那是哥哥送他的,决不能叫坏蛋抢去。
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蔡铭道硬是咬牙一声没吭。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时,模模糊糊听见了几声狗叫。
是茉莉吗。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大概就是命犯倒霉吧可怜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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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