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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焕没想到他就这么告诉自己了，乐滋滋地问道：“东西南北的西吗？”
慕析抬头，表情恢复如常，“木斤析。”
说完，慕析用钥匙旋开锁，转身入内，简焕还沉浸在适才的情绪当中，哼起了歌，开门往里进时顿住，抬眼望向旁边门框顶端的“506”字样。
“他刚才是不是骂我来着？”
停留在门后的慕析听见这句无声地笑了。良久，他打开灯，将西瓜放入冰箱的冷藏区，随后进入房间写起了作业。卷子翻面时慕析停笔，拿起搭在椅子靠背的旧衣进了浴室，玻璃门磨砂，光线勾勒出个朦胧的影子。
从浴室出来，慕析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刚好是聊天界面，慕析刚回复了一句消息，对方就立马弹了视频过来，慕析一接受，对面的声音迅速隔着手机传出来。
“小慕慕~”
慕析轻笑，“都说了很恶心，别这样叫我。”
对面只露了上半张脸，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那叫你小析析。”
慕析有点犯懒，往床上一趴，用枕头搁在下巴，不再纠结上个问题：“那你吃饱了吗？”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正常上学了？”
慕析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刚得知这盒自热米饭过期了……虽然没吃多少，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我今天真的快累死了，身心都累……”
慕析听后便歪着脑袋，枕在枕头上。陷入柔软，心思难免会分散延长。脑海中忽然出现简焕的脸，咬绿豆雪糕、吃凉面、跟随他上楼的时候。
“你今天过得怎样？”
慕析反应了一会儿才答：“还好。”
“思泓，”慕析眨了下眼，说：“你会转学吗？”
对面的靳思泓一头雾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是……”
靳思泓即刻领悟，“我只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搬过去住而已，跟我在哪上学有什么关系。”
“哦。”慕析垂眸，“那个男生好相处吗？”
靳思泓思考了下，“傻逼一个。”
慕析没再开口，靳思泓忽然怼近镜头，目光如炬：“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怎么回事啊小老弟，这么想我？”
“对啊，”慕析支起胳膊撑在太阳穴，“就是很想你。”
靳思泓笑笑：“喜欢我？”
慕析也笑：“超喜欢。”
“真的假的？”
“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画风突转，花白的墙壁，冰冷的栏杆，穿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坐着，低头翻阅着一个文件夹。半晌，男人抬眼：“你就是尤钟？”
问诊主任对面的男生抱膝而坐，脸色惨白，神情呆滞。
“嗯。”
“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主任合上文件夹，“你父母的意愿我也清楚了，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尤钟声线很冷：“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主任像是没料想到他会这样说，“比如你是否……”
尤钟打断道：“这不重要。”
“那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主任说，“你自己内心的倾向是愿意治疗的。”
尤钟仿佛只受伤的小兽，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可能吧。”
主任无言了一阵，接着说：“精神分裂需要长期治疗，药物管理必不可少，但到最后不一定能痊愈。”
“太好了。”尤钟倏忽开口：“我终于要没自由了。”
·
“All my ladies put your hands up！！”
零度酒吧，台上表演的乐队主唱是个黑长直化烟熏妆的女孩儿，音乐顶上去时她忍不住喊了这句。
底下有男生也喊：“我是男的怎么办？”
“哈哈哈哈！”
弹贝斯的简焕拉过主唱的麦：“照样hands up！！”
“哇啊！简焕大人别弹贝斯弹我！”
“我也要！！”
简焕见怪不怪，笑着说：“猪笼警告啊。”
“啊！焕神的笑我死了！”
乐队live结束，主唱说有点事跟简焕说。
简焕绕开人群，在吧台角落止步，“说吧。”
主唱刚才气势挺足，现在倒扭捏起来：“那个，我，就是……”
“你是想说你喜欢我？”
主唱眼睛瞬间亮起来：“你这么知道？”
“唉，”简焕不以为意，“小女孩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那你能做我男……”主唱满怀期待地看向简焕，“朋友吗？”
“不可能。”简焕直接道，“我不喜欢你。”
主唱表情瞬间垮下去，“哦，我以后不来了。”
“嗯，”简焕无脑地点点头后又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没意思，”主唱注意力已经不在了，她低头扣扣指甲，“我要退队。”
“什么？！你要退队？”简焕合伙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震惊：“就因为简焕不答应你？”
简焕一脸无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先别说话。”合伙人一手制止简焕，接着转向主唱：“你退了乐队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主唱面上有点慌了，但语气汹汹：“酒吧又不靠乐队赚钱，没了我有什么关系，再找一个啊。”
没想到她不上钩，合伙人暗自不爽了一下，但现在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胃疼：“你跟我说说现在该去哪找？真是的，你要退队怎么不早说，这样猝不及防的，乐队剩下的人怎么经营啊？”
主唱这下没再反驳了。
长久的沉默中，欢呼和酒瓶相碰的声音飘在耳边，简焕看向台上正在和听众合影签名的乐手，都是青涩的脸庞。他忽然说：“作为队长，我同意了，走之前和其他人说一声吧。”
简焕拍拍合伙人的肩膀，“我们走吧。”
酒吧后巷，合伙人点燃了一支烟，简焕手插口袋，两人背影立在五光十色的黑暗里。
“算了，解散吧，都是一群小孩。”
合伙人侧目，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欢玩乐队？”
简焕声音很低，“我一个人怎么玩，还是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