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南郊的祭塔上,北极恒将一只红色的孔明灯栓在柱子上,双手扶着栏杆,眯着一双大眼眺望远方,但夜色既浓,薄雾氤氲,他穷尽各种姿势,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仓昭看他、他一眼,抿了一口茶,道:“来早了。”他的眼睛已经被治好,那时清扫风潇总部的时候发现的。
北极恒恋恋不舍地离开栏杆,挪回座位,端了杯茶,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憋住,问道:“王上怎知晓早了?”
仓昭看着地上的空酒坛子,笑了一下,道:“因为我们都是狼,况且.......”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茶杯到了嘴边又放回原处,没有再言语。
仓冶自然是狼,还是一头十分健硕的狼,野性十足,今夜他并未能十分尽兴,玄白却早已承受不住,昏昏睡在他怀里。
他虽意犹未尽,但不忍再欺负怀中的人,宝贝一般拥在怀中,描摹着他的眉眼、双唇,疼惜地抚摸着他锁骨处的片片嫣红。
玄白意识混沌,困倦如雨后的泥沼一般要将他吞噬,可他不能睡过去,咬了咬舌尖,强撑着清明,他缓缓抬起眼皮,撞上了一双温柔的眸子。
仓冶尾巴圈住他,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哥哥,睡吧。”
玄白迷迷蒙蒙看着那双柔成一汪水的眸子,没有一丝倦意,不禁犯了愁,问道:“阿冶怎么不睡?”
“不困......我想看着哥哥。”仓冶指腹蹭着他的侧脸,说道。
玄白便咬着舌尖等着,须臾再次睁开眼看过去,仓冶依旧那样看着他,月色下眸光亮晶晶的,见他睁眼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哥哥睡不着?”
玄白回望过去,抬手轻触了一下他的眼皮,浅浅笑了,若是不闭眼今夜便不会过去该多好,可红色的孔明灯已经升起,只能道:“阿冶也休息。”
仓冶嗯了一声,将玄白的双手拉至胸前,闭了眼睛。玄白便再次假寐,耐心等着,须臾再去看他,却又抓到了仓冶快速闭上眼睛的动作,如此三番五次,他料定狼崽子今夜不打算睡了,别无他法,便只好迷迷蒙蒙吻过去,绵软无力,浅浅的,却足以再次勾起仓冶的欲/火。
仓冶在玄白吻过来的时候是十分意外的,尤其这人睡的迷迷糊糊还学着自己生涩地动手动脚,明明那般受不住,却仍要如此撩拨,而他除了沉沦其中别无选择。
玄白强撑着,他未曾杀敌八百,自己便已全军覆没了,目光涣散,意识不清,只好在间隙偷用血煞术来维持气力,保持清明,终于在东方泛白的时分,如愿将人折腾的有些累了。
仓冶声音微哑,缠绵吻着他,混混沌沌埋头在他脖颈说道:“哥哥......我们成婚吧,好不好?就在此处,天地为媒……明月为证......”
玄白身疲力竭,嗓子已完全哑掉了,没有半分力气回答,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动了动了唇,只呢喃了一声:“阿冶……”
仓冶蹭着他的脖颈,绵密的狼耳细绒扫过,玄白皱了一下眉,听的他又问:“好不好......?哥哥......”
“好不好?……”
玄白答不上来。
“哥哥……好不好?”仓冶迷迷糊糊说着:“若是嫌这样素简,等哥哥大好,我去聘一顶轿子……嗯……要八抬大轿……”
“好不好?……”仓冶又蹭了一下他,摸索着握住了他的右手。
八抬大轿......天地为媒,明月为证,字字都浸入玄白心间,不禁泛起阵阵酸恸,闭了眼睛,泪水不停滑落在一旁的花瓣上,玄白张着唇,鼻翼颤动,半晌,哑哑应道:“好……”
仓冶闷笑一声,似终于满意,又蹭了两下他的脖颈,趴在他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
仓昭在祭塔中的椅子上支着脑袋,打着盹,忽然被北极恒用力摇醒,
听见他叫道:“来了来了,王上,来了。”
仓昭睡眼惺忪,支着狼耳朵,十分不悦,这已经数不清是今夜第几回了,正要呵斥北极恒,却见东方初曦,一只白蝶自远处翩翩飞来。
仓昭瞬间清醒过来,凝了灵力将那白蝶召来,是双英花的花瓣,上面画着一朵鲜红的梅花。
他轻轻握了一下,那白蝶便再次翩翩起飞,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仓昭与北极恒快速下了祭塔,跟着那白蝶走入花田。
刚到花田边缘,北极恒便隐隐看到了花丛中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抬手截停了身后跟着的人,自己也不再向前,站在花田外望风,仓昭则径直朝着人影走过去。
两人穿戴整齐站在花丛中,玄白面色有些苍白,扶着仓冶睡在他肩头,见仓昭过来,便将仓冶交到他手中,躬身行了个礼,哑声道:“久等了,出了点意外。”他原本打算晚上二人安寝后便动手的,不料却喝了那酒,耽搁到现在。
仓昭摇头,表示无妨,又听得玄白道:“五日后他才会醒来,届时先喂他一点稀粥。”
仓昭微微颔首,道:“我会看好他。”
玄白望了一眼仓冶,再次朝仓昭行了个礼,道:“那便拜托了。”语毕便抬脚离开。
仓昭叹了口气,在他身后大声道:“我们如此,是否太过自私?”
玄白闻言顿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停下,仍旧往前走,又听得仓昭道:“我们是否该问一下他怎么想?”
玄白终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仓昭肩头的仓冶,缓缓道:“若他的想法是随我而去呢?”
[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2章 第 九十二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