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混混沌沌,只感觉身旁都是细腻清凉的碎片,周遭芳香袭人。
他强撑着睁开眼,面前簇着两朵花,一红一白,掌心大小,是兽族十分常见的双英花,种子可以入药,也可做香料,颤巍巍垂在他眼前,周围也都是互相缠绕的枝蔓与花朵,红白相间,繁密的星空从缝隙当中倾泻下来,周遭隐隐有灵力涌动着。
是在野外。
不是去客栈么?阿冶呢?玄白一手拧着额头,挣扎着想起身,忽地身上有重量压过来,手被人拿开放在一边束着,灼热而熟悉的气息打在他脸侧,绵密的吻落了下来。
“阿冶……”玄白唤道:“这是哪里……?我们……不去客栈了么?”
仓冶吻着他,一点点掠过耳垂,脖颈和锁骨,手掌自后背逐渐下移,闻言停在了腰封处,在他耳边说道:“去不了了。”今日城内人多,他们本无留宿打算,如今要住宿,只怕得一番好找。
“为……何?”玄白并不想很早回去,却还是想知晓原因。
仓冶抬手,指腹轻轻触了一下他的睫毛,月光下,那双眼含着一汪水,简直要将人溺死。
“哥哥这个样子……咱们怎么走?”
什么样子?玄白闻言一慌,抬起手去看,见自己手指仍是青年的模样,暗自舒了口气,这样并不会吓到别人,怎么走不了?
不过确实疲惫得很,几乎没什么力气,很热,很难受,这种感觉似在哪里感受过,他有些忘记了……
也许是又病了,真的等不得了……
见玄白迷迷糊糊的样子,仓冶带着笑意道:“哥哥可知晓,你方才喝的……是什么?”
玄白想了一下,软声道:“果子酒?”竟是醉了么?那样的酒怎会醉人?
仓冶轻声笑了,在他唇边浅浅一啄,道:“不是普通的果子酒,是……香酒。”
“……香酒?是什么?”那是什么酒?有些耳熟,但他不记得,玄白努力思索着。忽然十分强烈的灼热自丹田处涌起,窜至四肢百骸,带起阵阵酥麻。玄白被灼的眉头紧皱,鬓角浸出密密的汗,握紧了仓冶的手。
仓冶没有答,捏了捏手中的手指,俯身吻过去,由浅到深,逐渐热烈。
玄白有些难以招架,燥热本就难捱,死死盘踞着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肤,那吻又如同火把一般,将它们逐个点燃,看似一瞬的缓解,却激起更灼人的热浪。
如此循环往复,燥热愈来愈浓,愈来愈频繁,玄白抓紧仓冶胸前薄薄的亵衣,气息乱的不成样子。
仓冶从后背托起他,解开了腰封的系带,手掌探了进去。
滚烫的掌心令玄白颤了一下,指腹划过后背,激起的酥麻令他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张着。
他猛地明白了香酒是何物,他记起当初镜儿给他种下那莲花时,也是同今日一般的感受。
他知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知晓了阿冶将要做什么,阿冶并非如同往日一般与他只是浅尝辄止,而是要将他吞咽入腹!刹那间,一段早已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席卷而来。
“……阿冶……不,不要……”玄白呢喃着,抬手去按仓冶不断游走的手,却被人抓着举过了头顶,挣脱不得半分。
他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与身下的红白花瓣混为一谈,仓冶似没有听见他说话,埋首下去,贪婪地吻着,咬着。
忽然玄白颤栗一下,剧烈挣扎起来,叫道:“阿冶……阿冶,停下,放开……”
他去推开他,仓冶却压制更甚。
“不要!放开我!”
“阿冶……不要……”玄白声音中透着恐惧,已带了哭腔,四肢去打,去踢,却撼动不了一分。
仓冶却终于被那欲泣的声音拉回过神来,停了动作,双手撑着地。
玄白怯怯地看着他,打着细细的颤,原本迷蒙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仓冶看过去,心痛的要命。
“哥哥……对不起!”他方才被药物支配,混沌起来,竟忘记了自己曾经犯得错。
他俯身,想抱一下玄白,玄白却向后瑟缩一瞬。
仓冶垂下眸,耳尖也垂落下来,滚了滚喉结,缓缓站起身。
夜风掠过花海,香浪起伏,枝蔓抽打着,惊起一尾杜鹃。夜空淌下一个闷雷,似有雨滴落下,淋淋打在枝叶上,闷热的夏夜一瞬清爽。
可结界当中却仍是一片旖旎,暖热异常,仓冶也依旧燥热难耐。
他走到结界边缘,回头道了声:“我守着,”便迈步出去蹲坐在一旁,不管风雨已然袭来。
玄白挣扎着起身,努力平复着情绪,恐惧渐渐散去,抬头去看,见前方蹲坐着一个黑影,双手抱着头埋在膝间,一条尾巴在身后耷拉着,尾尖一下一下扫着地面,雨滴淅淅沥沥,落在他身上。
玄白蜷了蜷手指,小时候,每当犯了错,他便会是那样的姿势,不由泛起一阵心疼。
那酒他也喝了不少,不是阿冶一个人的错。猛然又想起湖底沟壑当中他浑身是伤的样子,和他手心那枚赤红的莲子。
玄白轻声唤他:“阿冶……”
仓冶一动不动,似没有听见,身边的枝叶摇曳,他的发梢也在颤动。
玄白又唤一声:“阿冶……进来。”虽是夏日,但深夜风雨,毕竟寒凉。
仓冶回了一下头,仍旧没有动作。
玄白周身无力,又燥热异常,踉跄着站起身,朝仓冶走去。
仓冶沉浸在自责中,冰凉的雨滴打在他背上,亵衣已经湿透,却没有浇灭他胸腹当中的欲/念,他紧紧捏着手指,指尖似乎又摸到了那件黏腻的大氅,忽然觉得漫过周身的情/欲是如此的不堪,如此恶心。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自身后将自己环抱,温热的肌肤紧贴着他的后背,淡淡的梅香散发过来。
仓冶怔怔回头,“哥哥……”眼眶忽地就红了,“对不起……哥哥。”
玄白伏在他后背,抱紧了他。
仓冶转过去抱他,摸到玄白后背冰凉,猛然回过神来,竟是下雨了,虽然不是很大,但淋人是绰绰有余的,立即将人抱起入了结界,放在厚厚的花瓣上。
“哥哥……你待在这里。”仓冶扶着玄白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说完又要离去。
玄白拽住他,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道:“……是我不好。”
“不是……是——”仓冶极力压着自丹田而起的灼热,刚打算说是自己该死,不是哥哥的错,却猛地被堵住了双唇,玄白仰着头生涩地啃咬着他的唇,也学着他去亲他的脖颈,咬他的锁骨。
仓冶推开他,往后退:“哥哥……别了,别靠近我。”
玄白不听,又捧了他的脸吻过去,仓冶喘息渐浓,艰难推开他,握着他的双臂道:“哥哥……你可知继续下去的后果?”他看着玄白水汽弥漫的双眼,目光中带着疼惜,“我会……”
他没说下去,低下了头,埋头在玄白胸前,喉结滚动,强压着欲/念。
“我愿意的。”他听见玄白说道。
“我愿意的……阿冶。”玄白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
仓冶怔怔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玄白避开他的目光,睫毛扑朔颤着,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道,“方才只是……只是有些……有些……”
仓冶打断他的话,将他紧紧拥入怀怀中,他害怕,他知晓的。
玄白回抱了他,埋首在他胸前,身子有些发颤,片刻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你,你慢一些……”
慢一些。
仓冶便极力压抑着冲动,慢慢地吻着,慢慢地拉下他的薄衣,慢慢地抚着每一寸肌肤,一点点攻城略地。
玄白周身的梅香前所未有的浓烈,几乎压过了花海的香,仓冶虽极尽所能控制着自己,怀中的人却依旧承受不住,将娇嫩的花咬坏好几朵,攀着他哭的可怜。
他便将人圈在怀中抱着,一下下抚着他的背低声哄他:
“不怕……哥哥,我在呢,放松些……我轻一点……”
可数次过后,他便不买他的账了,挣扎着要逃脱,几乎要躲出结界去了,他便只能将人扣在怀里,安抚地吻着,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让他抓,让他咬,但即便如此,怀中的人依旧想要挣脱。
此时仓冶便用尾巴尖扫一下他脊背,人就会缩回来,紧紧抱着他,躲得那尾巴远远的。
他们心意相通,他知晓哥哥几百年清心寡欲,无处体会鱼水欢/爱,于那不能自持的感受极为陌生,是以生了惧意,却不能说真的不要他的爱/抚。
便如此刻这般,玄白几近昏在他怀中,却还是在他伸手插/入他指缝时回握过来,无声喃了一句“阿冶。”
**已歇,疏星朗月,花海一地残红。
此刻丑时方过半,雾霭将将借着雨雾升起,朦朦胧胧。却已有人在远处候着了。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彩蛋埋到三分之二了[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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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九十一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