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在王溪家吃了饭,饭后又聊了一会天,才各回各家。
回去后,王英又拉着她在堂屋里聊了一会,主要是今天种地的事情,女儿刚醒过来,她不该要求那么高,不过女儿对于种地的之事想的太过简单,口出狂言,对土地没有敬畏之心,借今天这件事对她敲打敲打,也大致给她讲了种地并非只有今天这些事,后续还有播种,除草,等等。让她大概了解了一下,不至于今后再出现今天的事。
想着今天累了一天了,王英说完就催她回去睡觉。
王月英推开门,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早上她还有精力,能分给张文清几分,挂念着他有没有吃饭?一个人在屋里闷不闷?
这份精力在下午劳作后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筋疲力尽,也没时间想其他的,直到进了门,见到端着在凳子上,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人,她问:“你,还没睡啊?”
问完王月英就后悔了,男人原本还没什么的脸上,挂了一些不高兴。
他想着经过今天早上两个人应该有了一些信任,所以早上她没回来,他就大度的原谅她了,可是一天都没见她的人影,见了面不说解释,开口就是问他睡了吗,怎么在她心里自己是猪吗?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只会干这两件事。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王月英眼看着他由不高兴转为生气,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早上走之前的话。好像确实食言了,她拉过另一把凳子,坐在了对面。
“我今天不是故意的,地里的活太多,没时间回来。”
解释完,想他不高兴也想是白天受了什么委屈,又不信别人没法和别人讲,于是等自己回来。“今天我不在家,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张文清摇了摇头,听完她的解释,其实也没那么生气。
“真没有?”王月英又问了一遍,确定没有事。“那我们睡觉吧。”
说完才觉得自己讲的话不太对,连忙补救道:“我先出去,你睡了我再进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张文清起身拉住了她的衣摆。
她停下来,面对着他问道:“你还有事要和我说?”
张文清点了点头,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一样,先搓了搓手,又摸了摸脸。
“要洗脸?”她以为自己猜了出来,接着说:“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来。”
张文清害怕她真的走了,急忙拽住她,摇了摇头,手顺着脸,摸过脖子,停在衣领处。
“想洗澡?”看完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想要洗澡。“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见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厨房,点上油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浴桶。
厨房里有一个大水缸,两个大的桶,两个小桶,外加一大一小两个盆,看了看都不适合洗澡。
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拿那个大盆配着大桶,让他先今天先擦擦身子,勉强洗个澡。等过两天她和她娘提一下,找人给做个浴桶,以后洗澡就方便了,今天先委屈他一下。
拿了桶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到桶里,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好凉啊!怎么会这么凉!
她今天在河里洗的时候,还不觉得凉。可能是这会天晚了,温度下去了,水缸又一直在厨房的阴凉处。
里面的水凉的没法洗,去拒绝他?可想想这是男人第一次向她提要求,就不好拒绝。
说起来他从新婚那天算也有两天没有洗澡了,家里又没有其他的床,她们俩还要在一张床上睡,怎么说这件事也要办成。
想来想去只能烧水了,说干就干。王月英将水添到锅里,约大半锅,也不知道够不够,看着差不多就盖上了锅盖。
想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自己怎么说也在影视剧和综艺里,看过那么多人烧火,这活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应该不难,她信心满满的添了柴,取出火折子,准备迎接火焰的热情。
一次,两次,三次。王月英被烟呛了好几回,却没把火点起来,不信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好,她被激起了脾气,越战越勇。
王英进来的时候,她以及数不清自己被熏了几次了。
“不赶紧回去睡觉,烧火做什么?”
王英边说,边掀开锅盖,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娘,你怎么起来了?”
听到声音她才注意到王英的到来。“没什么,我想烧点水洗脸,遇到了一点困难,”
看王英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柴,她连忙补充道:“不过,我马上就解决了,您回去睡觉吧。”
王英没有理她的话,把她拉出来,自己坐在了灶口,夺了她的火折子,一边点火,一边说:“真的?是你想洗脸?”
王英心中暗骂她不争气,为个男人又是烧水又是骗她,又不想把话说的太明,让她没脸。
王月英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她这样,王英叹了口气,对她说:“去屋里吧,一会娘烧好了水,会叫你。”
“娘,你真好。”王月英挨着王英坐了下来。“我不走,在这陪着娘,顺便向娘学学怎么烧火。”
“这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想学烧火,又不急着一会儿,明儿白天娘在教你,进屋去吧。”
王英态度坚决,把她赶了回去。
回去一开门,张文清就站在面前,“怎么在这站着,想我了?”王月英对他眨眨眼。
张文清摇了摇头,才不是想她。他本来要去找她,可刚要出门,就听到了王英从西屋出来的动静。知道王英不喜欢他,他也害怕她,踌躇着不敢出门,又担心王月英会因为他被骂,才站在这里。
王月英拉了他往屋里走,原意是让他坐下,耐心等一会儿,等水好了王英会叫她。
张文清想着自己要主动做些什么,不能让王英总是对他那么警惕。思来想去昨天王英看他干活的时候,脸色挺缓和,想来喜欢勤快的人,他现在能干的活里,看了一圈,马桶还没有刷。虽然他也不喜欢刷马桶,但这个活要是让王月英做,王英绝对会生气,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用过的,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干这活,还要拉着王月英,他现在不能随便走动。
张文清拽着王月英的衣服,指了指门后被盖着的马桶。王月英以为让自己去打开,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正要掀开布看看里面是什么,被他拉住了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张文清急忙对她摇摇头,指了指桶,又指了指他自己,做一个提水的动作。又晃了晃他俩握着的手,指了指门外。
“你要自己提,然后我们出去,一起出去。”王月英尝试着理解。“你要去洗桶,我陪你一起去。”
她明白了,就像昨天她看到的,王英带着他在菜地里,他就在洗桶。刚刚她靠近桶的时候,闻到了一些味道,突然就想通了。
早上趁他睡着,她偷偷看了桶,她还在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昨晚他们在地里围着两个桶干什么。还以为王英因为她,把怒火转移到了他身上,想的什么折磨他的方法。搞的她今天也不敢问王英,怕她更生气,男人会更惨。
见她终于理解,张文清点了点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在家里被人伺候惯了,可这会也不愿意,让她看自己用过的马桶,面对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和娘说一声,咱们就走。”
王月英对他说完,就去厨房找了王英,和她说了男人主动要去干活,还特意和她强调了是男人主动提的。
王英能看不出她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给男人说好话。不过男人愿意主动去干活,让她确实没想到,还以为今天也要她催。王英答应了,但还是特意叮嘱了她几句,要看好男人,不能让他跑了。
王月英全应了下来,回去时,男人已经提好了桶,不肯让她接过,也不肯让她看。她也照着昨夜王英的样子,提了院子里一桶用过的水,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屋后。
到了菜地,她本想帮忙,却被男人推到一边,在一边看着。张文清经过昨夜王英的监督,知道该怎么做,手脚也比昨天麻利了一些,干完活,两个人又提着桶回去了。
回去后,王英已经烧好了水,站在院子里等她们。
王月英开心的打着招呼:“娘,我们回来了。”
王英却只是一脸严肃的点点头,目光紧紧盯着她身后的人。王月英知道她娘这是又开始了,男人被她娘这一脸严肃吓住了,在她背后偷偷的拉她的手,王月英将男人的手握住,回头看了看他,用眼神安慰他别怕。
“娘,我们先进屋了。”
她拉着男人准备先把他送进屋里,再出来和她娘说话。
王英却突然开口,不过一边说一边看她身后的人:“水烧好了,洗完早点睡,累了一天了,有些人”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王英还没说完,王月英就用目光祈求她别说了,看在女儿的面上,她把话吞了回去。算了,看在月英的面子上,看在他今天知道干活的份上,大半夜还劳累她女儿烧水这事,就先放过他。
说完王英就回了屋,她把男人送进了屋里,放好了桶,去厨房里把烧好的水装进水桶里,又添了凉水,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就提着桶拎着盆,进了屋,和男人讲了几句话,让他这段时间先这样洗着,过段时间一定给他搞个浴桶。
从东屋了出来后,王英去了西屋,先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想王英睡得也太快了,刚要走,王英就打开了门。
“娘,你没睡啊。”
“不是让你去睡觉,怎么出来了?”
“我想和娘说说话。”
“你啊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见了男人,你转眼就忘,又为了他跟我撒谎,你真的是来找我,不是因为他要洗澡,把你赶来出来了?”
王月英被说中了心事,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化解她娘对男人的误解,嬉皮笑脸的叫着娘,王英算是看明白了,她闺女又要拿话敷衍她,不乐意听她废话。
把她拉进屋子,准备好好的教教她怎么管教夫郎。
王月英从她娘那里听了一大堆的管教方法,这些法子不是打就是骂,整个一暴徒。她可不信她娘是这么对她爹的,她始终认为王英就是凶了一些,人还是很好的。
王月英面上很感兴趣,心里却暗暗吐槽,感觉他应该已经洗好了,就借口困了,跟王英告别后,赶忙出了西屋。
进门前,先这些听了听,确定没有声音,才推开一条缝,看了看床上的喜被鼓了起来,这才进了门,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来回两趟,把洗澡的东西都拿到院子里,才回去准备睡觉。
床上她昨天盖着的床单,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取而代之的是他给准备的薄被,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感受到他这份心意,不管他是在讨好,还是有所图,王月英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上了床,沾上枕头,王月英就睡着了。
张文清先是用手推了她一下,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才把腿伸出去,把昨天那一脚踢了回去,踢完,心满意足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