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天边的光 第2章 第二章

温媛推门进去的时候，温凉生正靠在椅子上看报纸，听见门开的声音，他转过椅子，放下报纸，抬起头，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

“媛媛，好久不见”

“爸爸”

“你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温凉生轻声一笑。

温凉生是中法混血，经营着两家全球前50强的国际公司，所以自温媛记事起，就很少见到爸爸，一年当中见到温凉生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听说不久就要校联考，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明德和思优一起。”

男人起身走到女儿面前，也抬手拍了拍温媛的肩膀，位置和林曼拍的地方一模一样。

“媛媛，考的好点，不要让你妈妈生气，知道吗？”

温媛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爸爸每次谈及到妈妈的时候，眼神是她从未得到的过的温柔眷恋。

她眸色暗了暗，但笑容依旧。

“我知道的，爸爸”

“好了媛媛，爸爸该工作了”

温媛识趣的说了声“爸爸再见”，转身离开了房间。

常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转了几下被震麻的手腕，抬手敲门“妈，我回来了”。

门后的动静由远及近传来。

常乐薇打开门，接过常悦的书包，嘴里还念叨着:“阿宝回来了，回来的真及时……”，然后她一抬头，故作惊讶的开口“哎呦，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我家阿宝呢？”

说这话是甚至还十分夸张的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嘴。结果就得到了常悦的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您戏有点多了昂。

常悦洗完手，在餐桌面前坐下，常乐薇就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给常悦分享自己一天的行程。

“阿宝啊，我今天上午去了趟银行存钱，下午在上班的地方待着。”

她可能是觉得“待着”这个词用的有些不准确，于是换了说法:“不对，应该说是在上班的地儿摸鱼，嗯…然后没多久，那个神秘的客人又来了，还是点了一首歌，但可能他的心情不错，今天给了我十万呢！”言语间颇为骄傲“明天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学习也要劳逸结合……”

天已经变成了墨色，这就衬的客厅橘黄色的灯光格外的温馨温暖，柔柔的灯光照亮了不大不小的地方，桌子上可口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是母女但更像是姐妹俩的人边说边吃，整个房子被柔和包围，充斥着欢乐的音符。虽然常乐薇说的前后不着调，上下不协调，但常悦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周六的早上，常乐薇难得没有赖床，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嗯，准确的说是遮住自己的美貌，扮丑。

“阿宝，阿宝，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喽”常乐薇用尽全力在常悦耳边喊，一遍喊还一遍用力，试图把常悦从床上拽下来“快起来陪我去游乐园啦！”

“被迫”被叫醒服务叫起床的常悦，此时眼神迷离，还处于懵逼之中，从被子里被拽出来，头上因此还多了两根呆毛，说话还带着鼻音“嗯？现在白几点？我再睡会儿……”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她再次回到了床的怀抱。

常乐薇见女儿这么困，一时间良心发现，不再打扰女儿睡觉。于是十分钟之后——“阿宝！一个小时过去了！快—起—床—了——”

“……”或许是依据心情而变，常悦再次被叫起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呆毛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用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盯着常乐薇。

或许是自己的女儿怨气太重，亦或许是自己有些心虚，她刮了刮鼻尖:“咳咳，好了好了，你看你都起来了，就，就赶紧起来呗，早点去还不用排队呢。”

但事实证明，早点去也要排队，因为是周六。

常悦看着游乐场摩肩接踵的人，向她妈常乐薇一挑眉，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人少？

但常乐薇可不管人多人少，主要就是为了来游乐园。见到达目的地，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常悦的手就奔向过山车，嘴上还说着“没事没事，人多了好，人多了才热闹嘛，人少的话，冷冷清清的，算什么游乐园，那多没意思呀。”

常悦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不管怎样，人都有理。没办法，自己的妈妈，自己宠呗。

飞奔到过山车的场地，看着前面见不到头的队伍，常悦开始了她无聊的排队时刻，而常乐薇——“阿宝，你等会我啊，我要去买两个冰激凌。”

“哎…”没等常悦开口，常乐薇就窜没影了。

常悦:“……”行吧，宁高兴就好。

等常乐薇再次出现时，手上就多了两个双球冰激凌。“我要香草巧克力的”常乐薇说，然后把另一个草莓牛奶味的递过去。常悦去拿香草巧克力味冰激凌的手僵了一下，转而自然地接过另一个。

……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轮到了母女俩。

“阿宝，你紧张吗？我感觉有点紧张，突然有点想上厕所”

“还行吧其实”

“可你看看这弯儿的弧度……哎哎哎，动了动了”

“啊啊啊啊——”

速度迅猛的过山车将空气划破了一个口子，呼呼的风声在常悦耳边不断响起。因为无法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两张被刻意涂黄的脸严重变形。常悦稍微好点，还可以勉强合住嘴；但常乐薇就惨了，从过第一个弯道起嘴巴就合不上了，于是常悦耳边一直环绕这“啊”的喊声。

直到下车后，常悦仍觉得耳边还有那贯彻耳膜的喊声。

常悦从背包里拿出水“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毕竟喊一路了，后半句常悦心说。

“咳咳咳”常乐薇感觉嗓子冒烟了“谢谢阿宝”。

“妈，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常悦边往前走边问。常乐薇跟在后面，手机拿着水杯“剩下的嘛，看眼缘吧，走到哪玩到哪呗，反正今天时间多”。

女儿在前面慢悠悠的走，妈妈在后面跟着，沿途欣赏风景，忽地，起风了，带动了道路两旁用绳线穿成串儿的风车。

“哗啦啦”“哗啦啦”风车转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风车林的前面是一片四叶草园，常悦走到那时，慢下来脚步，却又无意识的走了几步，走到园地中间的小道上，然后止住步伐。她扭头，看向还在慢慢欣赏沿途风景的常乐薇，略带迟疑的开口:“妈，这个地儿我是不是来过？”

常乐薇正合着风车的节奏哼着小曲儿，显然没想到常悦会问这么一句，愣了下，想了想“没有吧，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在……”说着说着，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立马噤声。常悦见此，也不过多追问，只好作罢“行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常乐薇只冷脸了几秒，又恢复成好奇宝宝“阿宝，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也没啥，就是觉得有些熟悉，印象里是我也是待在一个四叶草园，面前好像是有一个小女孩，她……送给了我一个四叶草花环？”

常悦越说越没有底气，到最后自己都不相信了。也对，就姓江的那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她来这种有违身份的地方。

想到小时候，常悦沉默了一小会。“阿宝，你要是想要花环，妈妈也会的，妈给你编一个。”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不用了不用了”。

……

“1123、1124、1125、1126”

数数声落下，温媛也随之停下，脸颊因剧烈运动而产生了可疑的绯红色。她的双唇微张，扶着把杆喘息着，平复这心率。梳的平整光滑地发髻，细碎地散下一些碎发，被汗水粘在太阳穴两侧。身上原本干净的体操服也因大量的练功而变得污渍横生。

她抬头看一眼表:13:58。还有两分钟，老师就要来了。

趁着两分钟的放松时间，温媛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静静等待。果然，14:00的时候，禁闭了10个小时的舞蹈室大门终于再次被人打开。从门后走进一位身材欣长，肌肉线条匀称流畅，面容姣好，十分有气质的女人。

那是她妈妈专门为她请的舞蹈老师，今年“金舞步”的获得者，“桃李杯”第27届总冠军的老师，三届金天鹅奖的联婵者，集齐国内外所有金奖第一人，国际知名舞蹈家——戴维娅。

戴维娅进来后先给了温媛一个大大的拥抱“哦，亲爱的，才多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哎呦，又出这么多汗，你这次又在我来之前练了多久？”

温媛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长个，同龄人当中，就属她最矮，也最娇小。所以初中三年，她从来没有坐过第一排以外的位置。曾经因为矮，林曼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什么每天喝牛奶啊，什么网上的吃了就长高的东西啊，什么每天炖骨头汤啊等等，但凡是有能长高意思的，她通通给温媛试了一遍，可以效果甚微。

温媛的矮个子一直持续到高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练舞多年的缘故，到了高一下半学期，温媛就开始疯狂拔个儿，到现在温媛已经一米七了。

听到老师问的话，温媛先是例行课堂礼仪，给老师行问候礼，然后用手比了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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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常悦:我想吃香草巧克力

常乐薇:（已经舔了一口）啥？阿宝你吃草莓牛奶？行，给

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