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阳光很好,天空澄清,白云苍狗。树叶飘摇洒下缝隙里金子般的光点,郑釉知在换课后的第四节语文课昏昏欲睡。
手腕托举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哼,您倒是睡的香。
郑釉知你做个人吧!
赵子豪从心底的愤愤不平,一脸哀怨的倒在椅子上,上半身汗津津的。上节体育课,郑釉知抛弃革命队友,跑去帮生物老师搬东西,搬完就溜回教室困觉。
正想着,气愤的锤在郑某人垒起来的课本上,郑某人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淡定回应,“自己不跑?”
“你丫的郑釉知,两人一队,抛下我就跑了,你大爷的我一个人做了两份啊?!两份!!”赵子豪像受伤的小兽,无能咆哮。
郑釉知捂了捂耳朵,“别叫了,陪我去我楼搬资料,满足你和我一起的愿望。”
你大爷的,合着你这一节课没去搬,纯补觉是吧?现在还要来祸害我。
“滚滚滚,你找别人去,你赵师傅阵亡了。”
郑釉知略微思考,伸手敲了敲宋繁愚的课桌,笑意吟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宋同学,陪我走一趟?”
感觉哪里怪怪的……
赵子豪抓着桌角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摔倒,“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郑釉知揪着宋繁愚的袖子往外走,不留余地。
给赵子豪留下一个潇洒不屑的背影。
穿过长长的走廊,跨过一层层楼梯。郑釉知象征性的抱了一叠卷子,宋繁愚一下子就理解到邀请他的笑容里一丝玩笑从哪里来。
宋繁愚抱着像小山一样的资料特别想笑,在拐角处遇上了老张。老张挑了挑眉,嗓音粗犷,
“干嘛呢?上课两分钟了搞快点!”
郑釉知面不改色,抱着薄薄的一叠,“搬东西呢,不急不急。”
老张扶了扶眼镜,凉嗖嗖的对上郑釉知的眼睛。“郑釉知你压榨童工。”
郑釉知下意识回头,恰巧对上宋繁愚的眼睛,轻轻肘了一下他,“没呢,我还是童工呢。”语气真诚,“老张,你不是二班有课么?你迟到了,你工资没了。”
……
哼,张宇点了点头,语气自豪,“臭小子,我请假了。”
“得了,不和你扯,滚回去上课,我记得没错这节英语吧?”张宇得意洋洋的欣赏了一把郑釉知由白转黑的脸,又暗自感叹宋繁愚的不知者无畏。
……?大爷的,把这茬忘了。
郑釉知一把扯过宋繁愚,把东西一股脑放地上,“老张,417办公室,谢谢你!”
拽着宋繁愚飞速逃离现场。
“英语课迟到很严重吗?”
郑釉知看不见他眼里半点担忧,语气单纯又天真。“嗯。没命的那种。你真不懂?”
他确实不懂,没迟过到的好学生。
当宋繁愚夕会在操场上跑完7圈的时候终于懂了。太阳炙烤后的余温让室外变成一个桑拿房,又闷又热。郑釉知跑了五圈自己扣下两圈,瘫倒在草坪上,整个人冒着热气。汗水从脖子滑向敞开的领口。
“宋繁愚……为我收尸吧。皇帝驾崩了。”
宋繁愚喘着气,撑着膝盖没惹住坐在他旁边,撇过头笑。
远在教室里吹着空调的赵师傅,收到这一喜报,乐得自在,掏出私藏的摄像机远程监控。
赵子豪,典型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遵循了纨绔少年的客观规律,从小不爱学习,父母的威逼利诱下一路上升。平生最大的爱好是木雕和泥塑。掏鸟窝的年纪泡在木匠店里闻着刨木的清香偷师。
要立志没有,要懂事没有。除了“不学无术”就是“蹭吃蹭喝”,最大的优点是脸皮厚,心态好,说谎话面不改色。一切都继承于他吹牛大王式传奇爷爷,这架势,祖上至少得出八个说书人和两个相声演员。
还没跨进院门,飘出来的炖肉香勾的人五迷三道,“郑釉知,我来蹭饭……了?”
赵子豪清清楚楚的看见原来属于他的宝座上坐着后排零交流的学霸。人家做着作业,只是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
宋繁愚脚旁的老板一副认贼作父的小人做派,谄媚的剐蹭着宋繁愚的裤腿。旁边的沈奶奶依旧笑笑,招呼他进来洗手吃饭。
“进来噢,子豪站累了吗?饭快好了。”
郑釉知从屋子里探出半个脑袋,朝着赵子豪叫唤,“马上就来。”
也不知道这个马上是多久,是何年何月。
赵子豪想仰天长啸,他从出院子到花圃已经站了十来分钟,期间一直唠唠叨叨。郑大少爷仅仅“噢嗯”两下,专心致志的给花苗松土浇水。
“你放心,国王一日未死,太子就是太子,你的秘密兄弟替你守护!”
郑釉知简直是觉得赵子豪这么能脑补的人适合去文科班,放下水壶,抿嘴一笑。
“哎,宋繁愚你听见没,我是国王你是太子。”宋繁愚也不知道靠着门口站了多久,莫名撇开脸低低笑出声。
郑釉知熟稔的语气好像他们是多年好友,开得起玩笑。轻佻又稚气,他也愿意接话。
石化的赵子豪半晌捡起尊严,疑惑开口“你俩啥时候这么哥俩好了?!”
“现在,对吧,小宋同学?”
“嗯,小郑国王。”说着似笑非笑的看得赵子豪心里发怵。早知道就不说话了,早知道下次避开本人说。
赵子豪突然就有种危机感,他兄弟要变成前兄弟了。就连坐在饭桌前,赵子豪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子豪想女朋友了,怎么不夹菜哎?”
“没有女朋友呢,奶奶。”
左手边的郑釉知吃好了,放松的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撸猫,死猫又胖了。夏天天黑的快,院子里的菜总招来蟋蟀乱叫。
“我之前找人弄了一块好料子,你帮我雕个东西呗?”郑釉知朝赵子豪挤眉弄眼,补充了一句“帮我雕一只老板,剩下的料子全都送你。”
赵子豪盯着他白净的脸皮,从脸上只找出了欠揍两个字。赵子豪吐出嘴里的鱼刺……你大爷的。“钱我转你,雕的不像不怪我,你家老板一天一个样,每天胖点,我雕完了指不定胖成啥了。”
赵子豪略带私心的报复猫老板这么快就对宋繁愚投怀送抱的狐媚行为。他之前都嫌重不抱它,虽然老板也不是很想让他抱,这么一看心里有点不平衡。
宋繁愚弯着腰帮着收拾碗筷,刚准备走又拉开椅子坐下,“之前的猴子是你雕的?”
“昂,两年了吧,你感兴趣吗?嗨,我可以教你的,老宋你就拜我为师就行,拜师礼就免了。”
赵子豪惯例自恋,语气都轻快不少。
郑釉知哼的一声,“你也就欺负他了,打架没见你硬气,那天不也是怂,警察都叫来了。”
赵子豪沉默思索,欲言又止,“你说的哪次打架?我记得哪次我都没报过警。”
赵子豪跟着郑釉知从小混在一起,都是惹事不怕事的性格,家里都有底气兜底。打架必跟,人生在世,义字当头,兄弟一生一起走。
他真不记得自己报过警,混这么久,报警是特别下脸的行为,敢去约架就敢承担责任。再者,嗨嗨,说是约架其实也没咋打,打嘴炮小摩擦而已,哪有那么多架去约。
宋繁愚捞过他腿上正在舔爪子的猫老板,觉得赵子豪的委屈疑惑不像假的。随口一句“7月13?”
郑釉知愣了两秒抬头对上宋繁愚黑漆漆的眼睛,“你怎么……你看见了?”
“我报的警。”嗯,我就是怂的那个人。
郑釉知砸吧出一点没用的缘分,即使回忆是狼狈的,反手握住宋繁愚手腕,很瘦,能摸到骨头的凸起。
大少爷有点迷茫,“这么巧,杂货店榕树下那个是你?你应该没说出去吧。”
宋繁愚眼珠黑的纯净,向他眨了下眼,睫毛颤动,“没有,我认识她。不说出去才是对她好。”
榆市的天气说变就变,半夜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窗户上爬满的雨滴扭曲了窗外树枝乱颤的景象,构造一幅绿色的,昏暗的《星空》,连带着宋繁愚思绪飞远……
他还见过郑釉知,在两年前,一个更狼狈的下雨天。
[狗头][狗头][抱拳]谢谢,其实是无聊写这个短篇,很多地方都没有仔细想想,没考虑过有没有人看的问题[狗头],我打算写完了让朋友看当个乐子,写的蛮尬的,有人打过来我第一个跑,(其实是个糊咖,无人在意[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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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宋同学